和大圣朝是一个大一统国家不同，不管是虏族、建州，还是西戎、北狄都在事实上只是一个部落联盟而已；只不过西戎和北狄的联合程度稍微高一些。
非要类比的话，西戎、北狄类似后世的联邦制，也就是还有个名义上的中央政府且这个中央政府还是有一定控制力的；而建州和虏族则是邦联制国家，只有一个类似中央政府的委员会，而且这个委员会并无实际权力而只是协商平台。
正因为这北方四大游牧民族的特殊政治体制，它们的头领的位置其实没有那么稳当。
若是违背了大部分部落的利益，那他的头领宝座可是要交出来的，甚至他本人还有可能被流放乃至处死。
而“打草谷”对于这些民族来说就是一个让联盟内各部落赚点油水的举措，所以北狄的大汗和建州的酋长都是默许的。
如今要让他们交出“打草谷”的首恶，那不仅会得罪当事部落，而且也会让其他部落感到寒心。一旦大部分的部落对自己失去信心，那自己项上人头能不能保住就是个问题。
哪怕北狄大汗已经传承了三代，现任大汗浩日钦也没有胆子去尝试。
“大汗，如今西戎和虏族都已经蠢蠢欲动，为何我们还是保持沉默？”与浩日钦关系密切的布日固德询问道。
“布日固德啊，这次去打草谷的可是阿拉坦啊！”浩日钦说道，“他和他兄弟孟恩可是我们北狄最大的几个部落首领之一啊。”
布日固德沉默了一会，但还是继续说道：“大汗，其实大家还是希望能够和南人做生意的，哪怕孟恩也是如此想的。”
“哦？”浩日钦有些意外，“若是孟恩能够将他大兄的人头送过来，那我立刻同意南人皇帝的要求，而且第一批货物我可以让孟恩负责。”
浩日钦这是打算借刀杀人了。如果是孟恩出手的话，那阿拉坦的死就怪不到他头上。
就算孟恩最后没有杀死阿拉坦，但也足够一次性削弱孟恩和阿拉坦这两个部落，这对巩固浩日钦的统治是有帮助的。
至于付出的那点利益，浩日钦是看不上的。横竖互市是一笔长期贸易，以后自己还是有很多捞钱的机会。
得到浩日钦的这个答复后，布日固德立刻去找孟恩了。
游牧民族的伦理道德可没有中原民族那么强烈，别说杀死兄长了，弑父娶母的案例都不少。
果不其然，在浩日钦洒下鱼饵后，孟恩立刻就上钩了。
就在当晚，浑身是血的孟恩就提着自己哥哥阿拉坦的头颅来找浩日钦了。
相较于北狄这边的耍心机，建州那边就简单直接多了。
现在的建州还是处于原始社会向奴隶社会过渡的阶段，因此建州内的部落那就丝毫不会讲究什么“人情往来”。
既然杀掉一个部落首领就能和大圣朝做生意，那就杀掉便是了。死了他一个，幸福全建州，这买卖太划算了！
在大圣朝恢复北方四族大约一个月后，北方四族都快马将各自的诚意送了过来，他们都同意了大圣朝的全部要求。
甚至北狄和西戎还安排他们的王子前去津沽府商议新开榷场和马市的计划。
李瑾同意将这次开的互市放在津沽府，这让北方四族也觉得意外。
要知道大圣朝对自己可是非常提防的，过去都是将互市安排在边境城市，甚至还是在城外。现在居然允许自己长驱直入到京城附近，这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李瑾之所以有这般自信，那自然是火器和混凝土城墙带来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