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
车子停在半山的别墅门口。
陈臾透过车窗向外望去,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禁屏息。
映入眼帘的是那座气势磅礴的别墅,它犹如一座隐匿于世间的宫殿,巍峨地屹立在葱郁的山林之间,庄严而肃穆。
青石铺就的台阶,古朴典雅的雕花门窗,每一寸砖瓦都透着文化气息。
江家是众所周知的书香门第,其底蕴之深厚,从这宅邸便可窥见一斑。
陈臾与江述声并肩相携,步入宅邸。
晚霞漫天。
两人的身影在晚霞的余晖中交织,被夕阳拉长。
穿越过一道道长廊,她的视线不经意间捕捉到墙上悬挂的古画,那些细腻的笔触,生动的人物,仿佛在诉说着历史。
随着脚步的深入,前方大厅的轮廓逐渐清晰。
远远地,便瞧见大厅里乌泱泱地坐了一大片。
这么多人……
陈臾虽早有预料,但也难免头疼。
坐了这么多人,客厅里也没有丝毫喧杂,只有寥寥几句低语。
紧接着,有人注意到了这边,似乎是笑着说了句什么,周围的一众老少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转向门口,聚焦在陈臾身上。
在这紧张的瞬间,陈臾手上被握住的力道忽然加重了几分。
江述声攥紧了她的,“怕了?”
陈臾轻轻回击了一下他的手臂,带着几分嗔怪:“跟你说早点来……”
第一次来江家,就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任谁都难免觉得压力山大。
如果不是先见过傅文锦,她都不敢踏进这个门,生怕又搅起一阵腥风血雨。
“走个过场而已。”
江述声低笑着向前走,敛眉垂首,微微凑近了她,小声耳语道:“学学咱妈,以往都是最后一个出席的,不也照样没人敢说什么?”
陈臾的目光扫过大厅,发现傅文锦跟江廷晏果然都还没到,紧绷的心弦这才悄然放松了几分。
宴席尚未开始,家族的几个小辈们在大厅的一隅嬉戏打闹着。
正对着门口的小孩瞧见江述声来了,面上一喜,摇摇晃晃地迈动着稚嫩的步伐,迫不及待地朝江述声扑过来。
“舅舅,抱……”
女孩大约两三岁的年纪,皮肤如凝脂般细腻,脸颊上挂着两团可爱的婴儿肥,扑到江述声脚边时,毫不吝啬地展示着她的喜爱,紧紧地环抱着他。
江述声弯腰将她轻轻抱起,动作微微颠了颠。
小女孩的眼神不经意间落在了陈臾身上,眼睛再次一亮:“漂酿姐姐……”
奶声奶气的,声音软糯而纯净,陈臾没忍住嘴角微弯,伸出手指隔着衣服戳了戳她:“真可爱啊她……”
江述声也笑了,“还记得我啊?”
女孩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动作夸张而可爱,显然对江述声有着深刻的记忆。
“早记事了。”
随着话语落下,一位风姿绰约的少妇款款步入视野,她的步伐轻盈,脸上挂着笑容,继续道:“这些天一直念叨着要去找阿铭舅舅呢。”
事实上,江述声与她只见了寥寥几面。
之所以还记得,是妈妈天天拿着照片引导,要求认人。爹可以不记得,但江廷晏,傅文锦,阿铭舅舅这一家三口一定要认得。
\"阿铭,这位就是你女朋友吧?\"宋妍的声音柔和而亲切。
江述声淡淡颔首,那动作虽简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距离感。
\"是,她叫陈臾。\"他的话语平静而克制,接着,他转向陈臾,目光带着几分温柔:\"宋妍,我表姐,三姑的女儿。\"
三姑四叔的,亲戚可真多。
陈臾朝她点头微笑,“你好。”
两人寒暄后,江述声将小孩交还给宋妍,牵起陈臾的手,引领她走向大厅内侧,带着陈臾向里面坐着的长辈一一介绍。
陈臾跟着他将在座的叔伯婶舅们都叫了一遍。
对于江述声今天会带女孩子过来这件事,众人都早有耳闻。
到这一步,其实基本算是板上钉钉的江家儿媳了。
鉴于江述声数年来对她痴心不改,江家人也对陈臾多多少少都有了解。
背景浅薄,出身小门小户,爸爸还是个进了几次狱甚至现在还在牢里蹲着的赌鬼,因着江述声流落在外才结识了他。
这小子倒也是个情种,竟也由着野鸡飞上枝头。
可纵然再瞧不起她,众人面上功夫倒也都做得十足。
谁让江廷晏是江家最有话语权的人呢?
更别提江述声作为他的独子,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居然也没被养废,反而年纪轻轻就前途无量,真不知道烧了哪门子的高香。
再看不惯,他们也只能咬着牙恭维。
瞧见坐在主位的江奶奶满意得派人将那珍藏了多年的传家宝玉镯子取来,直接赠予她之后,更是眼都红了。
这可是他们求都没求到的,如今竟这样便宜了一个乡野丫头。
老太太这心偏得真不是一般得狠!
如今便只能寄希望于那夫妻了。
江廷晏对此肯定不会多说什么。
可傅文锦那脾气众所周知。
这些年来仗着娘家厉害,自己也位高权重,压根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看谁都不顺眼。
况且自古婆媳两看相厌。
他们可不信,傅文锦能放过眼前这个浑身上下除了那张脸之外满是槽点的儿媳妇。
好戏肯定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