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叶书妤睁开刚刚闭上的眼睛，有些嫌弃的嫌弃的看着他。
“我才不要。”
他的肩膀靠着又不舒服。
顾淮瑾听了没说话，低头吃着刚刚她给自己的鸡蛋。
不一会儿，客车就发动了，叶书妤是被窗户震醒的，就像是被扰了清梦，她满头黑线的看着这块玻璃。
转头看向在那看报纸的顾淮瑾。
顾淮瑾抬眸朝她那边看过去，“睡不着？”
虽然很不想被打脸，但是叶书妤实在是太困了，昨天晚上基本上都没怎么睡觉，姜穗穗和沈繁星一直在拉着她说话。
左一句右一句的，搞得她根本睡不着，还有其他的女知青，她们都不困的，全都在那里畅想美好未来。
加上今天早上天没亮就起来赶路了，实在是扛不住了。
叶书妤熬不住了，困的不行。
她若无其事的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就开始睡觉了。
顾淮瑾感受着肩膀传来的重量，扬唇轻轻笑了笑。
……
四个小时的车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叶书妤睡的迷迷糊糊的，基本上隔半个小时就醒来一次，有些懵，问顾淮瑾还有多久，他每次都摸摸她的头，让她安心睡，到了再叫她。
连续几次之后，叶书妤就睡不着了， 端正坐好，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拿出回京市要交的稿子开始翻译。
车上晃，写不了正式的，叶书妤就在纸上打着草稿，刷刷刷的写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国家快开放的原因，最近的翻译稿，翻译的还是小说。
讲的是一位出身底层的女作家邂逅公爵的故事，情节跌宕起伏的，相识相知，相遇，错过，重逢，最后生离死别。
叶书妤收到原稿的时候熬了一个通宵看完的，一边看一边哭，虐身又虐心。
不过这只能翻译出个大概，自己对这个国家的历史背景还不是很了解，没大致抓到主旨，现在车上只能翻译一些感情方面的细节。
不过，为什么把感情戏，描述的这么开放，搞得自己都有点不怎么敢在纸上写。
顾淮瑾见她看着手上的纸，时不时抓几下头发的样子，真怕她把头发给薅秃了。
一边写，一边神神叨叨的，突然来一下恍然大悟的样子。
不小心瞥了一眼，她在写的东西，蹭的一下，脸都红了。
幽深的眸子紧盯着她，眸色暗了暗，她怎么连这种东西都懂？
叶书妤刚弄完一个篇章，正想休息一下，觉察到看向自己的目光。
她满脸疑惑的与他对视，顾淮瑾不自然的移过视线，轻轻咳了一下。
“你感冒了？”叶书妤有些觉得有些奇怪，他这身体也太差了，前几天感冒才好，这下又感冒了，真虚。
“没感冒。”顾淮瑾看着手里的报纸，注意力却不在那上面。
叶书妤觉得有点奇怪，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己纸上的内容，又看了看他。
自己又没写中文，他不是看不懂俄语吗？
想到这，叶书妤凑到他耳边，轻声说：“r лю6лю тe6r”
少女的嗓音轻柔细腻，说起俄语来更像是在撒娇。
顾淮瑾觉得自己的心间像是被小猫挠了一样，听着她说着这么直白的话，不自觉的红了耳廓，喉结滚动了一瞬。
叶书妤紧紧盯着他的反应，见他一直不问自己在说什么，渐渐意识到他真的能听懂之后，这下轮到自己尴尬了。
“你能听懂？”叶书妤一时间都要裂开了，难怪自己平时骂他的时候，他都意味深长的看自己一眼，然后什么都不说。
顾淮瑾轻轻嗯了一声，“刚刚那句还是听懂了的，我也爱你。”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特地凑到她耳边，蛊惑着人心。
叶书妤听得脸颊发红，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自己总算是懂了为什么小说里男女主每次吵架，然后又会和好了。
床头吵架床尾和，这句话是真的没说错。
“瞎说什么呢。”叶书妤语气不自然，小声嘟囔着。
“阿妤都这么说了，我总要回应不是。”顾淮瑾薄唇掀起，饶有趣味的看着她潮红的脸颊。
叶书妤不想再理他，都没想起来问她看懂自己刚刚纸上的东西没。
……
有事做之后，时间过的就很快。
没一会儿，就到了市里。
两个人下车吃了个午饭，就等着火车来了，到江市要后天早上去了。
远处传来阵阵轰鸣声，他们的车到了。
顾淮瑾拿着行李，一手牵着她，在前面替她阻挡着人流。
总算是挤到他们要去的车厢去了，家里给买的卧铺，一路上也能休息好。
叶书妤想起自己上次睡火车上的卧铺，还是十年前去京市的时候。
下乡的时候坐在硬板凳上坐了三天才到。
她坐在床边，对着顾淮瑾说：“你说什么时候火车不再这么慢，汽车可以遍布全国各地，飞机也能成为很平常的交通工具。”
“会有这么一天的，会越来越好的。”顾淮瑾盯着她的眼睛，坚定的说。
“嗯！”
……
天还没黑，快到饭点的时候，就有列车员来卖饭了。
顾淮瑾买了两碗，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小桌子旁边吃着。
叶书妤吃了一小半就把碗推到他那边去了。
顾淮瑾看着她那碗饭就只动了一个角，皱了皱眉，“再吃点，晚上到时候会饿。”
“包里还有点鸡蛋糕，要是饿了我就吃那个。”叶书妤实在是吃不进这个饭，太油了。
他也没再坚持。
又扒了两口自己碗里的饭，他吃得很快，但是吃相却不难看，瞧着赏心悦目的。
从小在家练出来的，全家都是军人，吃饭都吃得快，就叶书妤一个人吃饭慢吞吞的。
吃完自己碗里的，顾淮瑾很自然的开始解决她刚刚吃剩下的。
季衡从对面看着叶书妤把剩饭给顾淮瑾吃，他还吃完了。
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许是有些嫌弃。
田丽婉见他有些奇怪，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看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孩子，带着帽子围巾，只把小脸露出来，嘟囔着红唇，她相信，只要她撒娇，没有人会不答应。
只是，她怎么…跟自己长得有几分像。
不对，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确实长得比自己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