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云一听这话,双眸忽地一亮,瞬间反应过来,“你是说,轩儿虽已中举,但他还缺乏历练,想要让旁人高看他一眼,便要找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是不是这个意思?”
姚梦清闻言,又惊又喜,欣喜之余,忙不迭地点头,“姨母您真是慧智兰心!梦清只是稍稍提醒了些许,您就立刻猜到了。”
沈碧云被姚梦清夸的心里甜丝丝的,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笑着调侃道:“你这鬼机灵,竟会说些好话来哄姨母开心。”
话落,她的神色转为正常,在轻轻叹息一声后,缓缓说道:“不过,也亏得你机灵聪慧,想到了这层。而我,身为轩儿的母亲,竟然未曾想到这些,还真是有愧呀!”
说着,她的眼眸渐渐变得黯淡,缓缓低下头,捏着手中的帕子轻轻按压着湿润的眼角。随后,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沙哑地接着道:“其实,说句心里话,姨母心中一直觉得愧对于你轩表兄。”
“不知是因他小时候,我被府中琐事缠身,无暇顾及他,将他送至他祖母那里,渐渐习惯了与他那样的相处方式?还是因我那时太要强,只顾着维持当家主母的形象,在操持府中事务的同时,忽略了他的存在。”
“他的事情,我向来很少上心。无论是他儿时,我未能时时前去看望与他,还是后来,我经常在忙起来后,将他所托之事抛掷脑后。”她不自觉地抚上胸口,眼神中满是怅惘。“即便是如今,他长大回到了我身边,我亦是如此。”
“我不知晓他的喜好,不明白他的心思,也不清楚他的喜怒哀乐,甚至连他如今所需,我竟都不曾考虑过。”她越说越激动,懊悔的神情爬满了面庞。
“我深知,这些皆是我的错。是我的自私与冷漠,才让我们母子间产生了隔阂,使得我们母子的感情变淡。”她的字里行间,处处充斥着自责与愧疚。“而我也明白,我不是个好母亲,不配得到他的谅解。”
“但不管如何,我这个做母亲的,始终希望他能够平安、顺遂。正因如此,”言及此处,沈碧云稍稍停顿下来,缓缓抬起不知何时早已泛红的眼眸。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担忧与期许,望着姚梦情,声音哽咽地说道:“梦清,我才绝不允许,那个庸俗之人影响到他。你可明白?”
姚梦清静静地听着沈碧云的心里话,目光柔和而专注。在听到她的问话后,她真诚地望着沈碧云,柔声回答道:“明白!”
紧接着,她的面庞上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关切与心疼的神色,微微倾身,双手轻柔地握住沈碧云的手,语气中满是理解地安慰道:“姨母,梦清都明白。知晓您身为母亲,是打心眼里重视表兄的仕途,看重他身旁的陪伴之人。”
“而您也别太自责。要知道,您当时那般做,也是迫不得已。一边是府中的安稳,一边是自己的孩子,您只能艰难地选择其一。”她的话语中处处都是对沈碧云当年无奈之举的理解,
“况且,您当初,也是为了齐府这个大家,才不得已舍弃了做母亲的职责的。这种精神,值得大多数人敬佩。相信,轩表兄他心里,肯定也是明白您的难处的。”
姚梦清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设身处地的为沈碧云当下的情形考虑着,同时也在为自己将来能够入住齐府,做着深思熟虑。接着,她诚恳地说道:
“再者,您如今为了轩表兄有更好的将来,不正在努力弥补着嘛?相信,表兄他知晓您这般为他费心,为他身旁之人担忧,定会更加感激您的。”
她的语调轻柔,话语中满是恭维,灵动的眼眸中隐约闪烁着自己的小心思,而那一丝藏在温柔笑意间的意有所指,更是既悄然又隐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