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君兰闻此言语,手中摆弄银针的动作戛然而止。紧接着,他徐徐站起身来,稍整了一下身上略显凌乱的衣衫,对顾云秀抱拳躬身,神色诚恳道:“大少夫人不必如此客气,治病救人乃是医者的天职。”
言及此处,仁君兰稍稍抬头,目光中闪烁着坚毅与热忱,继续说道:“况且医者,能以所学之能救人性命,见病患在自己的努力之下康复,对于我等医者而言,乃是欣慰至极之事,亦是无上的荣幸。故而,在下实在不敢当您如此厚重的感激。”
仁君兰此番话语,情真意切,令顾云秀愈觉得眼前这名医者不仅医术精湛,更是品德高洁。而且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不因自身医术卓绝而自傲,毫无骄矜之气。反将治病救人视为分内之事,此等谦逊平和的态度,实在令人由衷的钦佩。
顾云秀满心期盼能与仁君兰多相处交流,从他的身上习得更多为人处世之理,感受那份宁静淡泊的气质。然而,就在顾云秀思忖着该如何再次表达感激之情时,仁君兰已然俯身,动作娴熟地将拔出的银针细致地归置到银针套中。
随后拿起银针套,再次微微欠身,语气沉稳地说道:“大少夫人,陆姑娘身上的银针,现已尽除。接下来,在下当去写药方,还请您自便。”话音落下,仁君兰便转身,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着房间内摆放笔墨纸砚的书桌行去。
“有劳先生了。”顾云秀轻声回应着,待仁君兰转身离去之后,她便急不可耐地两步行至床沿边,随即小心翼翼地坐下,轻轻拉起陆小霜的手。见那只手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牵起来宛如冬日里被冰雪覆盖的枯枝,冰冷僵硬,毫无生气与温度,顾云秀顿时心疼不已。
紧接着,她缓缓伸出手指,面色温柔地轻轻摩挲着,眼中满是忧虑与关切,低声自语道:“小霜,你可要尽快醒来呀,莫要贪睡,使我忧心。亦不可如在顾府时那般,一睡便是许久,令我惊恐万分,可好?”
顾云秀的话语轻轻柔柔地飘散在空气中,既似在恳切地劝说着昏迷中的陆小霜,又似在默默宽慰自己那颗因忧虑而紧绷的心。而屋子的另一边角落里,齐凡轩依旧一脸肃穆,言辞灼灼地与秦茹霜、姚梦清交谈着。
只见,齐凡轩神色凝重,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光芒,认真说道:“茹霜,念在今日是你生辰,我暂且不会将此事告知姨夫。但望你务必妥善处置好此事,莫要使齐府心寒,也莫要让齐秦两家产生隔阂。”
齐凡轩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即加重了语气,继续说道:“毕竟,你应当深知,小霜对于嫂嫂的重要,而嫂嫂于齐府,又意味着什么。”齐凡轩言辞郑重地说着这些话,眼神中始终流露出严谨与认真。
随后,他又深深地凝视了一眼低着头,满脸愧疚之色的秦茹霜,轻轻叹息一声后,语重心长地接着说道:“而我作为你的表兄,也只能言尽于此,望你能明了其中利害。”
秦茹霜缓缓抬起那双泛红的双眸,目光坚定地直视着齐凡轩,认真且恳切地说道:“表兄,您放心吧。我定会竭力安抚云秀嫂嫂,亦会悉心照料陆姑娘。我向您保证,绝不会让嫂嫂对秦府心生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