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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坊的灯火渐次熄了,只剩西棚角那盏油灯还亮着,灯芯爆出的火星落在地上,像撒了把碎金。扁鹊披着件打了补丁的粗布褂子,蹲在药房的石碾旁,指尖捻着片刚晒干的金银花,花瓣边缘蜷曲着,却还留着白日里阳光的温度。

“老大夫,您咋还没歇着?”李寡妇端着个陶碗从东棚走出来,碗里是刚温好的米汤,上面漂着几粒炒得焦黄的豆子。她的布鞋沾着草屑,显然是刚给病人换过草药,“宝儿娘说您后半夜总醒,这米汤您趁热喝了,暖暖身子。”

扁鹊接过碗,米汤的热气熏得他眼角发潮。白日里喧闹的染坊此刻静得能听见院墙外蟋蟀的叫声,还有远处田埂上青蛙的鼓噪,这些寻常的声响混在一起,竟比太医院里的铜漏更让人安心。“睡不着,”他喝了口米汤,豆子的焦香在舌尖散开,“想着白日里采的那些草药,有些细节还得再琢磨琢磨。”

石碾旁堆着半筐紫花地丁,叶片上还沾着泥土,是傍晚那批里挑出来的“次品”——茎秆稍老,花瓣也谢了大半。按药铺的规矩,这样的草药是该扔的,可扁鹊却留了下来,说“老茎有老茎的用处”。他此刻正用根细竹片,小心翼翼地刮着地丁根部的泥土,竹片划过根须的“沙沙”声,在寂静里格外清。

李寡妇凑过来,看见他刮下的泥土里,有只指甲盖大的虫子正蜷着身子,灰黑色的壳上沾着湿泥,像块不起眼的小石子。“这是啥?”她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脚,“咋混在药根里了?”

扁鹊放下竹片,用指尖轻轻碰了碰那虫子,它竟动了动,六条细腿扒拉着泥土,慢吞吞地往地丁根须里钻。“这是地丁虫,”他的声音放得极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专在地丁根旁打洞,靠吃草根上的腐土活。寻常人见了要踩死,觉得它糟蹋药根,其实啊……”他顿了顿,看着虫子钻进根须深处,“它爬过的地方,地丁根长得更壮实。”

李寡妇眨了眨眼,显然没听懂。她自小在田埂上长大,见惯了虫吃庄稼,只知道虫子是祸害,哪听说过虫子能帮着长草药的。

“您看这地丁,”扁鹊捡起一根带泥的根须,举到灯前,根须上有几个细密的小孔,正是虫子钻过的痕迹,“虫洞看着是伤,却能让雨水顺着洞渗得更深,让根须往土里扎得更牢。就像人受了些小伤,反而能长记性,下次走路更稳当。”他把根须放回筐里,“这虫子不直接吃根,只吃腐坏的土,等于帮地丁松了土,还把腐土变成了肥。”

李寡妇听得发怔,伸手想去摸摸那虫子,又怯生生缩了回来,只盯着地丁根上的虫洞看。“俺娘要是还在,准得说您是神仙,”她忽然笑了,眼角的细纹里还带着泪渍,“她一辈子跟田埂打交道,只知道‘虫是害,得打死’,哪想过虫还能帮着长庄稼。”

“天地间的事,哪有绝对的好坏。”扁鹊放下竹片,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白天刘先生送来的新墨,还有半张裁好的麻纸。他借着油灯的光,把地丁虫的模样画在纸上——圆滚滚的身子,六条细腿,壳上的纹路用墨点细细勾出,旁边还画了地丁根的截面,标出虫洞的位置,写着“虫过处,根须韧”。

“这是要记下来?”李寡妇看着他写字,笔画虽不工整,却一笔一划透着认真。

“嗯,”扁鹊点头,笔尖在纸上晕开小小的墨团,“说不定以后有人见到这虫子,就不会轻易踩死了。万物相生相克,少了谁,这天地都不圆满。”他想起下午爱德华用那台“能看见小虫子”的镜子(显微镜)给他看的景象——一滴水里竟有无数小得看不见的“虫”,有的在动,有的在吃,有的还在互相咬,爱德华说那叫“微生物”,有些能让人得病,有些却能帮人消化食物。

当时他没完全懂,只觉得那镜子里的世界,像个缩小的天地,小“虫”们也像人一样,过着自己的日子。此刻看着这地丁虫,忽然就明白了几分:原来大到豺狼虎豹,小到这指甲盖大的虫,甚至那镜子里看不见的“微生”,都在这天地间有自己的位置,谁也离不了谁。

院墙外忽然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人撞在了木门上。李寡妇吓得一哆嗦,扁鹊却按住她的手,示意别出声。两人屏住呼吸,听见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还有压抑的咳嗽声,咳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是……是外村的人?”李寡妇的声音发颤,白日里李老爷特意嘱咐过,夜里要防着不明身份的人靠近,怕把“病气”带进来。

扁鹊把油灯往石碾后挪了挪,自己则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月光下,一个黑影正扶着门框往下滑,穿着件破烂的麻布衫,头发像堆乱草,背上还背着个更小的影子,看身形像是个孩子,头歪在他肩上,一动不动。

“开门吧。”扁鹊转身对李寡妇说,声音平静得像在说“该添柴了”。

“可……可李老爷说……”

“他是来求医的,不是来害人的。”扁鹊已经拉开了门闩,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夜风卷着露水灌进来,带着股浓重的草药味,还有点淡淡的血腥气。

门外的人果然是个汉子,见门开了,挣扎着想站直,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膝盖砸在石板上的声音闷得让人心疼。“求……求老大夫救救俺娃……”他抬起头,脸上糊着泥和血,一只眼睛肿得只剩条缝,另一只眼里满是红血丝,“俺们村……全村都病了……就剩俺们娘俩……听说这儿能治病……求您发发慈悲……”

他背上的孩子约莫五六岁,脸色青得像块抹布,嘴唇干裂起皮,呼吸微弱得像风中的烛。扁鹊伸手探了探孩子的额头,滚烫滚烫的,比白日里李宝儿烧得还厉害。再看孩子的手心,布满了细密的红点,像是被蚊子叮过,却又比蚊子叮的更密。

“是时疫,”扁鹊心里一沉,这症状比染坊里的病人更重,怕是已经入了肺腑,“快,抱进来,放西棚的空铺上。”

汉子感激得说不出话,只是磕头,额头撞在地上“咚咚”响,直到李寡妇扶他,才踉跄着抱起孩子往里走。孩子在他怀里哼唧了一声,声音细得像猫叫,小手却突然抓住了汉子的衣襟,抓得死死的。

西棚里,守夜的栓柱被惊醒,举着油灯跑过来,看见孩子的模样,倒吸一口凉气:“这……这跟俺村头个发病的王老五一个样!当时没两天就……”他没说下去,但眼里的恐惧瞒不住人。

扁鹊已经解开了孩子的衣襟,孩子的胸口也布满了红点,呼吸时胸口起伏微弱,像个漏了气的风箱。“取三碗井水来,要刚打上来的,再拿块干净的布。”他一边吩咐,一边从药筐里抓出一把金银花、半把连翘,还有几根剪碎的板蓝根,“李寡妇,生火,煮药,多加些水,大火烧开,小火熬一刻钟。”

汉子抱着孩子,手抖得像筛糠,看着扁鹊忙前忙后,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咳得弯下腰,手捂着嘴,指缝里渗出点血丝。

“你也病了?”扁鹊瞥见他的手,眉头皱了皱,“张嘴我看看。”

汉子依言张开嘴,油灯的光照进去,喉咙红得像要出血,扁桃体肿得堵住了半条嗓子眼。“你也得喝药,”扁鹊从另一个筐里抓出些蒲公英和马齿苋,“这两种煮水,你先喝两碗,能清嗓子,也能挡挡病气。”

栓柱提着井水回来,扁鹊把布浸在水里,拧半干,轻轻敷在孩子的额头上。井水带着凉意,孩子哼唧了两声,眉头却舒展了些。“这病来得凶,”扁鹊低声对汉子说,“孩子身子弱,能不能挺过去,得看今晚。你别急,守在这儿,有啥动静随时叫我。”

汉子连连点头,眼泪混着脸上的泥往下淌,滴在孩子的手背上,孩子的手指动了动,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药房里,李寡妇已经把药熬上了,陶罐里的药汤“咕嘟”冒泡,热气带着苦味漫出来,与艾草的清香混在一起,成了这深夜里最实在的味道。扁鹊蹲在石碾旁,继续看那只地丁虫,它已经从根须里爬了出来,正趴在一片地丁叶上,一动不动,像是在睡觉。

“老大夫,您说这孩子能挺过来不?”李寡妇往灶里添了根柴,火光映着她的脸,满是担忧。

扁鹊没直接回答,只是指着那只虫:“您看它,白天躲在土里,夜里才敢出来活动,知道啥时候该藏,啥时候该动,这就是活命的本事。人也一样,再重的病,只要心里那口气没断,就有法子。”他站起身,往药筐里又抓了把紫苏叶,“这叶子性温,能顺气,等下给孩子的药里加两片,让气顺了,病邪就容易排出来。”

药汤熬好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扁鹊用个粗瓷碗滤出药汁,药汁呈深褐色,冒着热气,苦香四溢。他吹凉了些,用小勺一点点往孩子嘴里喂,孩子牙关紧咬,好不容易才喂进去一勺,却“哇”地一声吐了出来,药汁溅在汉子的手背上,烫得他一哆嗦,却舍不得擦。

“别慌,”扁鹊把碗递给李寡妇,让她继续晾着,自己则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些磨成粉的山药,“取点温水,把这粉调开,先喂两口,让他肚子里有点东西,再喂药。”

山药粉调得糊糊的,带着点甜味,孩子竟咽下去了。汉子看着,眼泪又下来了,哽咽着说:“俺家娃……从小就爱吃甜的……他娘在时,总给他蒸山药吃……”

喂了小半碗山药糊,再喂药时,孩子果然没吐。虽然喝得慢,却一口口咽了下去,小眉头皱着,像是在忍受药的苦味,却没再反抗。汉子看着,手在衣襟上蹭来蹭去,想擦汗,又想捂脸,最后只是死死攥着拳头,指节都白了。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孩子的体温终于降了些,不再像之前那般灼手。扁鹊让李寡妇守着,自己则走到院外,想透透气。晨露打湿了他的布鞋,草叶上的露水沾在裤脚,凉丝丝的,却让人脑子更清醒。

药田的方向传来了脚步声,是早起采药的村民,背着空竹篓,说说笑笑地往山里去。领头的是栓柱他爹,手里拿着根长竹竿,说是要去打些野枣回来,给病人当零嘴。“老大夫早啊!”他远远地打招呼,声音洪亮得像敲钟,“今早的露水大,草药准保水灵!”

扁鹊笑着点头,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田埂尽头,心里忽然亮堂起来。他想起那只地丁虫,想起显微镜里的微生物,想起汉子怀里的孩子,想起这些背着竹篓的村民——原来这天地间的生生不息,从来都不是单打独斗。虫子帮着草药扎根,草药帮着人治病,人又忙着照顾彼此,环环相扣,缺一不可。

他转身往回走,想把这想法记在麻纸上。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西棚里传来孩子的哭声,虽然微弱,却清亮得像晨鸟的叫声。他心里一松,加快了脚步,推门进去时,正看见孩子睁着眼睛,小手抓着汉子的手指,嘴里含混地喊着“爹”。

汉子愣了愣,突然“嗷”地一声哭了出来,不是伤心,是高兴,哭得像个孩子,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李寡妇在一旁抹眼泪,笑着说:“好了好了,烧退了,这是缓过来了!”

扁鹊走上前,探了探孩子的额头,温度虽还有点高,却已稳了下来。再看孩子的手心,红点似乎淡了些。“没事了,”他对汉子说,声音里带着笑意,“再喝两剂药,就能跟着你下地跑了。”

汉子连连磕头,说不出别的话,只反复说着“谢谢老大夫,谢谢老大夫”。阳光从棚顶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孩子脸上,落在汉子的泪上,落在那碗没喝完的药汤上,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药房里,那只地丁虫已经爬到了石碾边缘,正迎着晨光,慢吞吞地往药筐外爬。扁鹊看着它,忽然想,或许爱德华说的对,这天地间的事,从来都不是肉眼能看全的。但不管是看得见的虫,还是看不见的“微生”,不管是书里的医理,还是心里的慈悲,只要方向对了,总能凑成一股劲儿,把病邪赶跑,把日子过下去。

就像这晨露,沾了衣,湿了鞋,却能让草药长得更旺,让日出更亮,让希望,在一碗碗药汤里,在一声声啼哭里,在一双双互相扶持的手心里,慢慢生根,发芽,直到长成遮风挡雨的大树。

他转身拿起笔,在麻纸上添了一句:“虫有虫道,医有医路,共生则荣,相残则枯。”

晨光漫过染坊的土墙,把这句话照得清清楚楚,像句古老的箴言,也像句崭新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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