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恐高，你可以飞低点吗？”，莫泽的小身躯不断摇晃着，白散捏着他的衣领，那嫌弃的表情就像在碰屎一样。
“闭嘴”，冷漠带着几分杀意的声音吓了莫泽一跳，急忙伸出手捂住嘴。
几滴汗从脸颊滑过，莫泽感觉到背后一阵潮湿，小腿忍不住轻颤。
“呵......”
头上突然传出一声嘲笑，莫泽抬头，发现白散正皱着眉头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该不会吓尿了吧”
“怎么可能，开玩笑，就这点程度......”，莫泽切了一声，双手叉腰，骄傲的抬起头，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就感受到了重力的方向，直接高空坠落。
呼啸的风啪啪打脸，莫泽只感觉小心脏都沉了下去，头重脚轻的感觉，让五脏六腑似乎要被甩出了胸膛。
“啊啊啊.....”，莫泽失声狂叫，他的喉咙像哽住一般，被风一灌，像被利刃滑过。
会死的，真的会死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湖面，莫泽感觉呼吸都要停了，就在他以为要淹进深海喂鱼时，身体突然再次悬停。
“现在呢？”
淡淡的，没有情感的声音飘入莫泽的耳中，莫泽咽了一下口水看向拽着他后衣领的少年。
少年踏空而立，背后青色的圆环一闪一闪，紫色的发丝被风吹动，好看的瞳眸轻瞥着他，露着几分轻蔑。
“对不起，哥，我被吓尿了”
莫泽流着眼泪，举起双手，任由白散扯着他衣领。
“哼”
白散收回目光继续飞行，他本来应该要去面见小吉祥草王，汇报今天的学习成果，可是走到一半时，眼前突然一黑，就又穿越回这副身躯。
耳边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一直在告诉他，救人，救人。
救一个叫莫泽的人，很重要......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啧.....烦”，白散眉头露出几分不快，他刚刚是真想把莫泽扔到河里喂会鱼，但是看着对方坠落的模样，身体不自觉动了起来，那道声音再次在耳边出现。
余光向下瞄去，莫泽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黑色的发丝与干瘪的身躯在此刻白散的眼中毫无亮点。
“怂包”
连八重的一击都承受不了，废物一个，不懂这里的白散看上他哪一点，不过看在他救了丹羽他们的份上，勉为其难的载他一程吧。
白散冷哼一声，加快了速度。
远处，一艘小船突然缓缓向他们飘了过来，上面空无一人，只剩一些已经氧化的日落果与破碎的衣服。
不难猜测这艘船原来的主人遭受了什么？一首凉凉送给他们。
白散俯身朝船的位置飞去，手一松，莫泽哎哟一声，屁股落在甲板上，他抬头看着白散那副目中无人的表情，不敢怒也不敢言， 干脆缩在一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喂，你......”，白散走到莫泽身前，踢了他一脚，张口似乎要说些什么?但突然止住了话语。
“啊？”
莫泽回应着抬起头，只见白散突然身形摇晃，双目紧闭，倒了下去。
怎么回事？和上次一样?
莫泽急忙上前接住白散，他伸出指尖探着对方的鼻息，内心一紧，差点唱凉凉，但是转念一想。
人偶没有呼吸啊，他个白痴。
脱掉外套，将衣服折叠成方块放在白散的头下，看着对方乖巧的睡容，莫泽挠了挠头，他扒着船边，看向一望无际的海洋，微微叹了口气。
“这下，是真供了一尊佛回去啊”，莫泽倚着船身，想着刚刚白散那恶劣的态度，就有些心有余悸。
但没办法，总不能把人甩了吧，先不说对白散过意不去，对方背后的某个大佬肯定不会放过他，直接杀到至冬，把他剁成馅包饺子都有可能。
其实他应该感到庆幸，起码来的不是那个愚人众执行官，疯批一哥，那他真就可以提前为自己挖坟了。
“咳......”
一声轻咳突然响起，莫泽急忙上前扶着想要挣扎坐起身的白散。
对方突然紧抓着他的手臂，莫泽低头望去，只见白散紫色的瞳眸中溢满了泪水，声音带着些哽咽。
“莫泽，你怎么不说一声就突然走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我.....”
白散坐起身，双手捂住脸，眼泪顺着指尖啪啦啪啦往下掉，鼻子不断轻嗅，一副弱小又无助的样子。
“我.......”，莫泽这个万年单身狗哪里见过这场面，简直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他被弄了个措手不及，只能愣在原地。
“你是不是要把我抛下...”
“之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吗？”
哇的一声，白散哭出了声，夹杂着委屈的质问如刀具一样深深刺入莫泽那名为良心的小心脏。
他漆黑的瞳眸闪过几丝无奈，看着对方崩溃的神情，总不能真的说，你可真机智，这都被你猜到了，怎么这么聪明。
怎么说，他自己都想给自己几耳光。
没办法了，只能接着扯了......
莫泽站起身，他背对着白散，任由狂风吹动破烂不堪的衣衫，抬起右脚摆在小船边上，微微弯腰，右手捂着额头，一副沉思的模样，他缓缓开口道：“抱歉，阿散，其实我是有苦衷的。”
“嗯？”，白散停止了哭泣，他望着莫泽的背影，抹去眼角的泪水，略带哭腔的说道：“什么苦衷?”
“其实我是将军大人安插在至冬的间谍，潜伏十年终于爬上了执行官的位置，此次受召回来，本来是卸下重任，带你去旅行”
“但是没想到，至冬那边的女皇不知道又有什么阴谋，一些机密消息传到了将军的耳中，将军大人见你无事，便打算派我继续回去蛰伏，希望能得到具体的情报。”
“要知道这些情报可关系到两国的安全，关系着数以万计人的性命啊，我肩负着它们的和平，责任重大，非同小可，所以，阿散，你能理解我吗？”
莫泽语气沧桑，双手背在身后。
渐渐的，似乎背后没有了声音，莫泽奇怪地转头，直接白散两手撑着下巴看着他。
紫色的大瞳眸一闪一闪，看着莫泽，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微笑似蓓蕾绽放，善良而又洋溢，宛如炙热的朝阳一般。
莫泽明显呆了一下，咳嗽几声。
白散伸出小手，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他握紧拳头，认真的对莫泽说道：“不能让莫泽一个人肩负这样的重担，我也要去做间谍”
“我会努力不会给你添乱的，这样，莫泽以后就不会是一个人呢？”
少年甜甜的一笑，让莫泽齁到了，他有些别扭的转过头，移开视线，摸了摸鼻子。
“是吗？那你要加油哦，等我们什么时候做完任务，我就带你去世界各地旅行。”
莫泽伸出小拇指对白散晃了晃。
“嗯，好”，白散开心地点了点头，他同样伸出小拇指，与莫泽勾在了一起。
暖暖的金色光芒下，两位少年搭着小破船开始了返程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