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张磊、张俊喜、李超还有国庆，也都掏出五连子，“啪啪啪”把枪管子里的子弹全打光了——他们恨李宝贵恨到骨子里，不把子弹打净都不解气。
你想想，五连子离这么近开枪，人早就炸得稀碎了，最后能找着块大点的骨头碴子，都算牛逼的了。
咱说李宝贵这时候肯定是没气儿了，藏六和春生也都听说了这事儿，俩人心里门儿清——这事儿他们根本管不了，也不敢管，只能当没看见。
回头祁红卫找到贤，握着他的手说：“贤哥，啥也不说了，我又欠你贤哥一个大人情！以后你们但凡说句话，我戚红卫上刀山下油锅，眨一下眼睛都不算老爷们儿！”
贤哥“啪”地拍了下他的手，笑着说：“红卫，跟哥客气啥？你帮哥的忙还少吗？兄弟之间的情分都在心里，啥都不用唠！这辈子咱都是兄弟！”
这事儿办完，贤哥就领着长春来的兄弟回长春了。
祁红卫本来想给贤哥拿点钱——毕竟贤哥大老远摇了这么多社会大哥过来帮忙，回去之后招待、食宿这些人吃马嚼的费用，肯定不是小数目。
可贤哥说啥也不收，还跟祁红卫说：“红卫，你记住，既然是我孙世贤的哥们儿、朋友，我叫人过来帮忙是应该的！我要是拿了你这钱，原本咱这事儿能打150分，收了钱就只剩90分了，这情分就变味儿了！”
这一路上最闹心的不是别人，就是李强和老五。
李强把老五损得都快抬不起头了：“你说你这山炮！让你扔个雷子，你自己都不会瞅着点？连咱自己的车都给撇了！那钱要是没炸没，咱能这么上火？”
老五也委屈，耷拉着脑袋说：“强哥，你别骂了，我比你还上火呢！再说了，当初要不是我说把钱放车上，你还想不到这茬！”
俩人吵了两句，老五又琢磨起来：“强哥，咱回去之后研究研究？你看今天来的这么多社会大哥，涛哥、铁哥他们，咱问问他们有没有仇人，或者知道哪儿有赌场，咱去‘办’了赌场，这不也能捞点钱吗？”
你瞅这俩人，还真把抢赌场当成致富的路子了——以后出去办事，别人该打打该闹闹，他俩只要听说哪儿有赌场，指定带着兜子就往那儿冲，一门心思就想靠这捞钱。
咱再说说祁红卫的后话——打这儿以后，他在保定府基本就没啥对手了。
为啥这么说呢？后期春生让六扇门给抓了，一判就给法办了，春生这一走，保定就更没人能跟祁红卫掰手腕子了。
藏六多精，他知道自己跟祁红卫关系本来就不好，而且祁红卫这人虽然讲究，但得罪过他的人，他指定得收拾。
藏六干脆在整个保定市摆了场金盆洗手的局，宣布退出江湖，明着跟祁红卫说：“我不玩儿了，你总不能再打我、再干我了吧？”
就这么着，祁红卫直接把保定南区和开发区都拿了下来，一统了保定的江湖。不过这都是几年以后的事儿了。
那祁红卫后来还有故事吗？当然有，老多了！咱过后肯定会说。
很多老哥，都爱问我一个事儿？包括大伙儿也总问，说要是贤哥当初没赶上那场意外，这对贤哥来说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啊？到最后贤哥能是啥结局呢？
会不会跟梁旭东、赵三儿似的，最后落个被法办的下场？
这些事儿吧，毕竟没真发生过，咱也就是瞎琢磨、瞎猜测。
所有没实打实发生的事儿，那啥可能性没有啊？但就我说，贤哥指定不能被法办。
为啥呢？因为贤哥这人，跟赵三儿，还有那梁旭东，那他妈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完全是两股道上跑的车！
关键是啥？贤哥在白道那边的关系，那他妈硬得没边儿，你知道不？人家身边那帮大哥，全是有头有脸的牛逼人物，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且咱说实话，人家贤哥玩的路子，那绝对是高段位的，跟赵三儿、梁旭东他们玩的，那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要是贤哥当初没出那场意外，我估摸着，贤哥现在在长春这边照样得玩得贼硬气。
为啥这么说呢？你看贤哥当初身边那些大哥，到现在不还活得挺潇洒吗？一个个照样是嘎嘎牛逼的人物，那你说贤哥能差了吗？
有人说这个牛逼、那个厉害，但咱得说句实在的，在90年代的长春，论道上的实力，小钱那绝对是排第一的，谁也不好使！这事儿咱也别犟，事实就摆在那儿。
今天咱就好好唠唠，当初贤哥要是想转型，能帮上他忙的几个老板到底都是谁。
除了他自己身边那帮大哥以外，还有几个人，今儿个咱都得说道说道。
咱先说好啊，这就是个故事，谁也别鸡蛋里挑骨头，别较真儿，更别往自己身上或者别人身上对号入座？
这么一天，跟平常也没啥不一样的，贤哥正在自己办公室里待着呢。
这时候，贤哥的电话突然就响了。
贤哥伸手把电话拿起来，刚喂了一声，那边就传来个大嗓门：“哎哎！我操，贤子！你搁哪儿呢？”
贤哥一听这声儿就乐了，顺嘴就逗了一句：“平哥啊？你猜猜我跟谁搁一块儿呢？”
那边的平哥愣了一下，接着就笑了：“我操，贤子你可以啊！现在猜人都这么准了？那我跟你说吧，我跟薛敏，还有你仁哥，咱仨在一块儿呢。你过来呗，有点事儿跟你唠唠。”
贤哥一听，立马问：“行，那我上哪儿找你们去？”
平哥赶紧说：“你直接过来吧，咱现在在汽车厂呢，就搁那汽车厂花园酒店二楼，你到这儿直接上来就行。”
贤哥应了一声：“行，那我现在就往你那儿赶。”
那边平哥又说了几句“好嘞好嘞”，然后“哐当”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咱这儿得说一句，刚才给贤哥打电话的这主儿，可不是一般人，是汽车厂那边的牛逼人物，到现在为止，在汽车厂那片儿还是个传奇似的存在。具体是啥传奇，一会儿咱再慢慢唠。
为啥说长春这地方是人杰地灵呢？你瞅瞅，出了多少道上的大佬、商界的狠角色！刚才说的打电话的张大平，是汽车厂的传奇，咱先放放。
另外俩跟他在一块儿的，也全是硬茬子。
一个是群城石油公司的老板，姓季，叫季学敏；另一个是北煤集团的董事长，姓任，叫任中年。
你就琢磨琢磨，当初这俩人在长春，那都是他妈叱咤风云的人物，嘎嘎牛逼的顶级企业家，那可不是小打小闹的角色！就说现在，咱提起来群城石油，在全国来讲，那也得是数得着的牛逼私企，实力摆在那儿呢！
咱得说句实在的，当初跟贤哥处的关系，那他妈叫一个铁！关键是啥呢？贤哥这人为人处世，跟别人真不一样，你知道不？他交了不少做大买卖的老板，但那些老板也都拿贤哥当亲兄弟处。
为啥啊？因为贤哥办事儿太准成了！不管是谁找他帮忙，他都拿人家的事儿当自己的事儿办，一点儿不含糊。
而且贤哥这人不贪，心里明白“都是自己家哥们儿，都是做买卖的”，就盼着兄弟们好。你买卖干得越大、挣得越多，贤哥打心眼里替你高兴，那不是装出来的。
可不像其他那些社会人儿，咱不撒谎，那年代你要是做买卖的，一旦跟那些社会人粘到一块儿，再敢有钱就吹牛逼，那指定没你好果子吃！信不信兄弟们？
那些人就跟吸血的蚂蟥似的，一旦粘你身上，那他妈就别想甩下来！天天啥也不干，就琢磨你，琢磨你兜里的钱咋能揣进他自己兜里。
咱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大庆、梁旭东、赵三儿，这几个哪个拎出来不比贤哥有钱？但他们那钱是咋来的？不都是从那些做买卖的、干大生意的老板身上，把资产给转移过去的吗？
当年那帮社会人，那他妈叫一个猛，心也贼黑，套路多到数不清！设计那些有钱老板的法子，不说有一万种吧，八千种指定是有了。首先你不是有钱吗？他那边电话一打过来，张嘴就来：“哎哎，大哥啊，我操，我这儿出点事儿，你看能不能给拿点儿？方便不？拿个三百大百的呗！”左一次右一次地借，还从来不给你打欠条。
要不就是把你捧得跟个宝似的，说：“我这边生意有点困难，想贷点款，你帮我担个保呗？”
结果等贷款一下来，他压根儿就不还！那谁还啊？自然是担保人还呗！再不就是设计局儿坑你，你看当时的社会，那帮人基本上个个都会摆局儿，这也是他们当年主要的收入来源。
等瞅准你了，知道你爱耍两手、还爱吹牛逼，那指定得整你一下子！整你一回就得弄走几百万，要是一直跟你在这儿玩，干你个一两千万都不叫事儿！兄弟们，咱就不说别人，就说红军三哥，当年他在长春的买卖干得好不好、大不大？
长春第一家粤菜馆，那不就是他开的吗？还有当时的全家福水饺，那生意也贼牛逼，他手里头还有市名。要是他当初不沾耍钱这事儿，红军大哥能栽跟头、能躺下吗？指定躺不下啊！
所以说当年那帮社会人，还有那些所谓的大哥，除了贤哥以外，没几个好揍的！你就记住了，他们玩的啥？玩的就是吃拿卡要，骨子里还是那流氓子的本性——我就熊你！谁有钱我就往谁身上贴，整不过你的，我就在你这儿混点儿好处；能整过你的，我就在你这儿熊点钱！
所以说啊，贤哥混的这个江湖，比他们那帮人干净多了！也正因如此，贤哥交下的这帮金主，那才是真正的朋友、实打实的哥们儿，不是那种互相利用的虚情假意。
这边贤哥刚到花园酒店二楼，“啪嚓”一下推开包间门就进来了。屋里的人一抬头看见他，立马热情地招呼：“哎呀，贤子来了！赶紧的，坐坐坐！”
贤哥这人不管到哪儿都稳当，话也不多，走过去先跟季学敏、任中年挨个打招呼，一边握手一边说：“季哥，任哥。”
任中年也赶紧拍了拍旁边的椅子：“来贤子，坐这儿！”
大伙儿先在这儿扯了会儿闲篇，几杯酒下肚，就开始聊正事儿了。
季学敏把手里的酒杯往桌上一放，清了清嗓子说：“我说两句啊，咱哥几个也都到齐了，我跟你们说说我的想法。”
屋里其他人一听，也都把杯子放下，齐刷刷看向他。
季学敏接着说：“辽宁那边总算他妈吐口了！办这点破事儿，差点扒我一层皮，真的！你们都想象不到，我找的人别提多费劲了，那几天我他妈啥也没干，就拎着钱往外送，有时候连送都送不出去！”
这话刚说完，旁边的张大平就忍不住了，怼了一句：“我操，老弟啊，不是我埋汰你，办啥事儿咱得敞亮点儿！你说你一天到哪儿都抠抠搜搜的，人家就算想给你办事，你那态度也不行啊！多拿点钱不就完事儿了吗？这帮玩意儿是干啥的？不就是为了那仨瓜俩枣的吗？我就没听说过给钱还不要的！”
张大平这话一撂，季学敏瞅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大平啊，你这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说得倒轻巧！这事儿早知道让你去办好了！你知道就咱们这事儿，得跑多少个衙门口不？别光说石油系统的人，咱在市里开的加油站，除了石油系统点头，交运的一把手不点头，你能干成不？建委那边不点头，你能干成不？国有资源那边不点头，你能干成不？规划局不点头，你能干成不？操！而且咱们还想进高速服务区，高管局一把手不点头，你照样干不了！你说你懂个屁呀一天！”
顿了顿，季学敏又接着说：“关键是啥你们都不知道！石油系统的老一刘兴邦倒没说啥，可阎王好整，小鬼难答对啊！他手底下东北区业务处的那个处长，就是上次咱见着的那个，叫点波的，那玩意儿四六不上线，胃口还贼大，比刘兴邦还他妈黑！”
季学敏这话刚落，张大平又插了一嘴：“那你他妈不行就使美男计呗！不撒谎，我瞅那娘们儿上次看你，眼珠子都直了！”
“滚鸡巴犊子！咱唠点正经事儿行不行？”季学敏瞪了张大平一眼，“大平你一天没个正形！”
接着他又说：“啥也别说了，我好说歹说，钱也没少拿，最后我都低头说‘行、没问题’，才算有了点眉目。但说到底，还是最后找了孙茂林，要是没有孙哥，这事儿根本办不了！”
张大平听了，又忍不住问：“你说这么一大堆，是在这儿邀功呢？结果到底啥样啊？”
季学敏这才松了口气，笑着说：“那还能咋的？不负所望，成了！真他妈不容易，来吧，咱哥几个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