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一世的平西王吴三桂,看着金陡门城下熊熊燃烧的大火,虽然他有天下无敌的夷丁突骑。
可此次,他也无能为力,徒叹奈何。
当晚,各军回营。
关宁军损失惨重,崇祯皇帝赏赐的一千枚开花弹,当天消耗五百枚,却对潼关金陡门毫无办法。
敢死队全军覆没,还损失一员大将李德军。
燧发枪枪手也阵亡两百多兄弟,好在他们的燧发枪,可以交给预备队,稍微培训,就能上阵杀敌。
培养一个合格枪手,可比培养一个合格骑兵,容易多了。
最令人烦忧的是,关宁军阻于金陡门下,吴三桂、胡心水、夏龙山,甚至史可法均没有任何好办法。
若是巫山伯马世耀有足够多的猛火油,每天都来那么两桶,那么,明军永远也别想攻上金陡门。
猛火油万物皆可焚的霸道,早已在关宁军兄弟心中,留下无边的恐惧。
当日,最得意的,当属宁南王左梦庚。
“督师大人,平西王,今日,我军连克三座堡垒,马进忠将军、李成将军、卢鼎将军各克一座。”
“呵呵......贼军的十二连堡,也不过如此。”
“照此速度,再有三日,就能攻破十二连堡,绕道潼关之后,夹击潼关城。”
吴三桂冷冷道:“恭喜宁南王!”
史可法也只得表扬:“宁南王,诸位将军的功绩,本督师立马记功在案,一定如实禀报陛下,加以封赏。”
“哈哈......谢督师大人!”
看着左梦庚、马进忠、李成、卢鼎喜笑颜开,吴三桂、胡心水、夏龙山三人更加闷闷不乐。
回到关宁军大营,三人依旧窝着一肚子歇火。
自从在平阳城,三人结为生死兄弟,私底下,吴三桂都称胡心水二弟、夏龙山三弟,胡心水和夏龙山也都称吴三桂大哥。
夏龙山最是生气:“大哥,左梦庚那厮,就破了三座小小营垒,就敢在我关宁军面前喜形于色、沾沾自喜。”
“若是摆开冲杀,莫说他有十万人马,就是来二十万人马,我关宁军一个冲锋,定能杀穿他的大阵。”
“三弟,莫要生气,我有一计,今夜,可破潼关。”胡心水严肃道。
“二哥,有何计?”夏龙山急问。
胡心水冷冷一笑:“大哥,今日,我军虽败。但轰了五百枚开花弹入城,李将军又攻上城头,贼军也损失不少。”
“一场大火,兄弟们恐惧,贼军更会放松警惕,忙着庆功,认为我军不敢再攻城。”
“我意,再挑选一些攀爬厉害的兄弟,组织一拨敢死队,三更时分,待贼军困顿之时,偷偷摸上去,宰了城头贼军,打开城门。”
“命夷丁突骑杀进去,人马、妇孺都给他砍了,一举屠灭潼关,给李将军和被大火烧死的兄弟们,报仇。”
胡心水的大胆计谋,吴三桂和夏龙山听得震惊不已。
“二弟,好计谋!”吴三桂愣怔一会儿,大喜:“此计若成,左梦庚那厮,该乖乖闭嘴了。”
“大哥,弟弟请命,率夷丁突骑出击,一举攻破潼关。”夏龙山大声请命。
“好......”吴三桂一拍案板:“今晚,咱三兄弟,咱关宁军,就干一票大的。”
计谋议定,夏龙山立马组织辛补足的四千夷丁突骑,当晚杀了一头牛,给众人犒赏。
胡心水则审视一圈猛将,特意找来膂力过人的两员猛将于丰、吴海林。
胡心水一人给一串烤牛肉,轻轻道:“两位将军,刚烤熟的牛肉,香着呢,多吃点。”
“谢统领大人......”于丰和吴海林接过烤牛肉,并不客气,大口嚼起来。
他们知道,今晚宰了牛,一定会有大动作。这是关宁军的传统,两人也是心照不宣。
胡心水看两人吃点满嘴油,继续道:“两位将军,今夜找你们来,是想干一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不知两位将军,可有胆量?”
“统领大人,有什么活,你就吩咐吧。我们啥也没有,就是有胆量!”于丰把牛肉从嘴里取出,豪气万分。
“统领大人,要怎么打,你吩咐一声,末将坚决服从命令!”吴海林也大声道。
“好......大王果然没有看错人。”
“今夜,大王决定趁贼军侥幸获胜、麻痹大意,趁夜偷袭金陡门。”
“还是咱们关宁军的老规矩,两位将军三更时分,带两队善攀爬的敢死队,偷偷摸上城头,于丰负责宰人,吴海林负责开金陡门。”
“金陡门一开,夏统领带夷丁突骑,杀将进去,教潼关城鸡犬不留,为死难的兄弟们报仇。”
于丰和吴海林对视一眼,大声领命:“末将遵令!”
胡心水大喜:“两位将军,大王已开金口,事成之后,所有兄弟,官升三级;两位将军,各赏银元一万枚。”
“谢统领大人!”于丰和吴海林致谢之后,迅速回营,立马挑选一众膂力过人、善于攀爬、且胆气过人的兄弟。
子夜更时分,胡心水命人送来牛肉和烈酒。
于丰和吴海林带着众兄弟吃将下去,倒头便睡,只待三更时辰到。
三更时分,督师史可法被从吴三桂从睡梦中叫醒。
听吴三桂说要夜袭潼关,史可法大惊:“平西王,关宁军,果然敢打硬仗!”
“督师大人,今晚,就叫你做个见证。看我关宁军,如何取潼关。”
“平西王,今晚老夫就开开眼!”史可法急忙披挂上马,跟着吴三桂,杀到前线。
黑夜中,于丰和吴海林各带两百兄弟,所有人,铠甲外边裹着黑衣。带着两架用柴炭涂黑的云梯,每人一把飞龙抓,一把大刀,偷偷摸进黄巷坂。
夏龙山手提铁背枪,带着四千夷丁突骑,人衔枚、马裹蹄、人牵马,全部聚集在黄巷坂外。
就等火起、门开,夷丁突骑的铁蹄,将踏碎潼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