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求救的讯号啊。
难不成，家里有什么洪水猛兽吗？只可惜她不是周周监护人，难以看出那眼神背后还有什么秘密。
但夏云舒愿意抽时间和他聊，进入心的墙。
傅昱凡看周周颓败的模样，以为他还没好起来，这才看向舒蕾，“你在家照顾他吧，公司这边其实也没什么好忙的。”
舒蕾没来的时候，大家各司其事，倒做得风生水起。
她到来并做了傅昱凡唯一的助理后，日日拿着鸡毛当令箭，明明自己半瓶水咣当，但却“指点江山，班门弄斧”，各部门的工作她都想参与。
实际上，她没才能处理调度这一切，却偏偏要自以为是，倒闹得鸡犬不宁。
“为什么啊？”舒蕾愠怒，从眼神就能看出她是半点儿不情愿服从安排的，舒蕾用力抱着手臂，桀骜的眼里燃烧起来火焰，“我在岗位上发光发热就好，你不要管我。”
“在公司，我是你上级，我有权利调度你一切的工作内容。”
“傅昱凡，你……”她似乎想说“你别得寸进尺”。
但话到嘴边却忍住了，“我会考虑，好了，你陪一下小家伙，我出去走走。”
傅昱凡微微点头。
等舒蕾去了，他这才看向夏云舒。
“味道怎么样？”
“就简餐啊，味道能怎么样？”
淡而无味。
语气有点尖锐，傅昱凡猜到夏云舒还在生气，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他得找时间掰开了揉碎了和她好好交流。
她看一眼可怜兮兮的周周，“不要着急让孩子出院。”
“但大夫……”
“有原因，相信我，他未必想回去。”听来不可思议，但实际上的确如此，夏云舒为现状悲哀，更为孩子默哀。
在这病房内，在周周的圈子里，大约只有她知晓孩子是孤独的，作为父母亲，不知道他们是视而不见还是一叶障目。
周周再次露出了感激的微笑，关于这些事，夏云舒也不知从何说起，更何况这“家庭暴力”，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丝毫证据。
一切也只是根据一鳞半爪琢磨、推测来的。
在这方面，傅昱凡迟钝得多。
夏云舒已经暗示得这么明显了，但对方却还是木讷着。
“总之，照顾好你们的孩子。”看傅昱凡给孩子盖被子，夏云舒这么叮嘱。
傅昱凡口里燃烧着火焰。
什么叫“你们的孩子”，事已至此，昨晚的风花雪月在他看来已经是旧情复燃，他没有必要继续隐瞒下去了，他终于憋了一口气，“云舒，我想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我现在就一个个结束澄清。”
夏云舒哂笑，大摇其头，“不必不必啊，搞得好像审讯一样。”
昨晚的美好，随风而逝吧。
傅昱凡激动不已，他还要说什么，但小护士进来了，“9床，今天结束了，记得在附近活动一下，这样有利于吸收和代谢，有什么情况及时反馈给大夫。”
夏云舒忙不迭点头。
那小护士的到来干预了他，让他将那些冲动的话吞咽了下去。
等小护士离开，傅昱凡这才说：“我和舒蕾不是你想的那样……”呵呵，千篇一律的台词，夏云舒这才明白肥皂剧并不是胡乱杜撰出来的。
原来艺术真的来源于生活。
“好了，就此打住，我不想听你们这叽叽歪歪的故事。”起身，准备离开，但傅昱凡几近于疯狂地靠近，“今天这些事你必须心知肚明。”
他准备和盘托出。
可就在这时，有电话进来。
来电是之前备注过的，是刑警队队长李希，夏云舒倒感觉奇怪，好端端的他怎么联系自己了，她不敢迟疑，急忙接听。
电话那边，李希声音很平静。
她目睹了太多的生离死别，看惯了无数的悲欢离合。
此时此刻，港口附近打捞起来一具尸体，是女尸，经过分析和调查，李希联系到了家属，夏云舒吃惊，“你的意思，尸体是薛慧荣的？”
“数据库那边已经分析过了，基因重合度百分之九十九，看情况是不小心掉到海里，当然也不排除自杀的可能性。”
闻言，夏云舒惨笑，“不，她这种人怎么可能自杀呢？”
根据自己对薛慧荣的理解，她是个机关算尽且居心叵测的娘们儿，在她这里，宁死道友不死贫道，怎么可能自杀？
李希说：“附近没监控，这里是死角，附近也没打斗的痕迹，她身上也没伤痕，推测是自杀案。”
“毕竟是一条人命，我希望你们不要这么草率。”
“夏小姐，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已经在派遣人调查了，她欠外债无数，走投无路岂不是更合理，你先过来处理尸体，法医这边还有话说。”
她能拒绝吗？
不能啊。
这小半年来发生了太多事，一个月之前父亲死于非命，夏云舒做梦都想不到，前后也不过十来天的时间，她就去陪父亲了。
傅昱凡从夏云舒的表情就判断到事情的严重性，看她准备离开，他也尾随，“一起吧，我陪你。”
“谁稀罕啊？”夏云舒随手将包包抓起来，转身离开了。
傅昱凡开车，送她到港口，这边拉起了警戒线，附近的居民包围了过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虽然大家不能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们那神妙的想象力却弥补了眼睛没看到的细节。
“说是薛慧荣，这败家娘们可不是什么好货色，她将夏宏坑惨了。”
“这也就罢了，亲女儿夏盈盈被送去接客，现在得亏进去了，不然……啧啧，度日如年，夏盈盈人不好，但好歹也是如花似玉的丫头。”
夏云舒走到警戒线附近，再次联系李希。
李队长亲自迎接她，走过来后，拉开了警戒线。
“你不要激动，具体情况我给你复盘一下。”实际上，夏云舒一点不激动，只有点惊讶和好奇，惊讶于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自杀了？好奇在，为什么选择这里？
李希将调查的一切说了出来。
夏云舒这才指了指几百米外的港口，“你的意思，死亡时间是昨晚九点半以后，死亡地点也不可能是这里，而是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