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星空是虚假的,那为什么它的运转却符合真实星体的运动规律,以至于我长期察觉不到问题?”这便是王志纯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而且我手上还有一颗曾经是天上的命之座的陨星,纳西妲,你看。”
王志纯将自己之前敲诈散兵那次留在手中的陨石全搬出来,放在草地上,“这里面蕴含了丰富的雷元素,根据愚人众第六席散兵所说,是愚人众花了大代价弄下来的。”
纳西妲端详了一下,这块石头明显的有着高速飞行时与空气摩擦引起的高温灼烧,如果是来自星空的陨石,那么便很合理。
“但仔细想一想,命之座这东西能变成陨石这件事本来就很可疑啊。”纳西妲摊手,“志纯,我问你一个问题:天空中会发光的星星到底是什么呢?”
“唔,如果是我那个世界,我会直接回答:是气态的恒星。但在提瓦特,我只能说不知道。”王志纯摇头,这是有七元素的世界,说不定天上的星星是一大团纯净的元素呢。但有一说一,就这个陨石而言,即使挂回去,王志纯也不觉得它能发出足够明显的光辉,被地上的人们看到。
“在神秘学和占卜学里,天空的星辰和地上众生的命运是相对应的,就连第二天的蔬菜价格也能通过充分的观察和计算得到。假如你对星空是假的这个假说成立,那么我们头顶的这片星空的本质就已经很明显了——它是反映命运的‘工具’。”纳西妲推导了一番,“更进一步,甚至有可能是操控命运的‘工具’。”
“!”王志纯捕捉到了关键词,“命运?命运的织机!?”
命运的织机,深渊教团的两大核心计划之一的目标,而与之相提并论的,便是终极兵器、机械魔神——完全体神座颠覆者。命运的织机的一个关键要素——第一座【耕地机】的眼睛的一部分,就在他的手里保存。
“嗯,没错,现在看来,深渊教团想完成的那个道具或许和操控星空有关系。”纳西妲猜测道。在层岩巨渊一战后,王志纯失去了左臂。她给他治疗残疾时,听他分享过相关信息。
“啧……”虽然目前都是猜测,还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但王志纯已经有了六成的把握。或许,提瓦特这颗星球便被一个巨大的帷幕笼罩,这个帷幕隔离深渊,同时也像是一面镜子一样,依照某种规则,反映甚至影响着地上的一切。
但戴因斯雷布的情报是,命运的织机应该是与地脉具有强关联的道具。而已知地脉同样具有隔绝深渊,保护提瓦特的作用。所以,这是否说明,星空和地脉具有某种密不可分的联系?
“地脉汇总了提瓦特的一切信息,星空能揭示地上众生的命运。唔……”纳西妲听了王志纯的想法,若有所思,“在我看来,命运是最终极的知识。在提瓦特,能掌握、揭示、操控一切命运的,大概只有一个存在了吧?”
“谁?”
“高天律法的制定者,神圣规划的策划者,众神之神,原初之人,降临的王座——天理【法涅斯】。”纳西妲说出了这一位的名讳,“祂规划了如今的一切,我想如果这片天空真的是虚假的,那么绝对是这一位的杰作。”
“……我们说这话题,是不是有点太大胆了?”王志纯思索了一下。
“没事,天理已经沉睡很久了,我们不必管祂。”纳西妲安慰式地拍了拍他的手。
“……”王志纯收起了陨石,重新躺在草地上,和纳西妲静静地望着星空。
“世界树怎么样了?”
“我运用你传给我的知识,一直在清理残留的深渊污染,现在它们已经不成气候了。”
“嗯。”王志纯闭上眼睛,“明天,明天我们就出发。”
“好。”纳西妲不问他为何这么急切的原因,因为她也觉得现在时间很珍贵。
“纳西妲,我有个疑问。”王志纯似乎快要睡着了似的,喃喃道,“你说,假如真有一个遮蔽了天空的罩子,它操控了大地的命运,却抵御了深渊,我们该不该将它打碎?”
“人们需要自由,但更需要生存和延续。我想,应该在文明发展到不惧怕深渊的时候,再打碎吧?”纳西妲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等待王志纯的看法,扭头一看,这人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穿过清晨的薄雾,照在了王志纯身上。
“哈~”王志纯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嗯?”
他注意到。纳西妲侧躺在自己旁边,亦睡得很香。
“纳西妲,起床打工了!”王志纯摇了摇纳西妲的肩膀。
“嗯~”纳西妲往一边翻了一圈,然后仰躺着,歪头看向王志纯:“早上好,志纯。”
王志纯现在已经站了起来,闻言只是点了一下头,然后用风元素广泛地传输了一条信息。
不多时,嫣朵拉拽着迷迷糊糊的派蒙就飞了上来。而不远处的几个山头上,七彩史莱姆们已经整暇以待。
“好,出发!”一声令下,十三万大军浩浩汤汤地出发了。尽管王志纯要求它们尽量降低动静,但如此规模,还是惊得百鸟腾飞,虎豹惊惶。
按照预案,将会有五万只七彩史莱姆驻扎在雨林区域,而其余的八万只七彩史莱姆,即将跟随王志纯赶赴沙漠。
如果有人看过动物世界里关于亚洲象迁徙的场面,将那动静乘千,便是行军的喧嚣场面。
“草之王,那菈志纯,白飞飞,水飞飞,七彩团子,祝你们成功!”早就知道王志纯一行目的地的兰那罗们来到恒那兰那边缘,挥手作别。
“再见!”王志纯大喊一声,然后便赶到了最前头。他带头,就像是雁阵中的头雁一样,扬起飓风一般的强大风场,形成一条通往荒石苍漠边缘的风道。
“有序跟上!”王志纯留在起点维持秩序,纳西妲坐在派蒙驾驶的派蒙号上,抱着装了嫣朵拉的水瓶,在最前面充当先锋。七彩史莱姆们在王志纯的张罗下,有序地乘风而起,前往目的地。从地上看去,就像是一条泥石流横空而过,在沙原上留下一条影子。
“哇,老爹,你看!”在沙漠中徒步的两个镀金旅团望见了这令人难忘的一幕,一位以织金红绸蒙眼,腰后挂着两把刀刃的双麻花辫少女兴奋地指着天空喊道。
“阿赫玛尔在上啊……”一名扛着斧头的壮硕男子嘟囔道,“婕德,我们得走快点了。草之神在列柱沙原修建聚居地,你要在那里找到一份安稳的工作。这样,我才好去做自己的事。”
“哈,老爸,你又来。”婕德撇撇嘴,“过去几千年,草神不管我们,我们沙之民不照样活着?”
“那也只是活着罢了。”壮硕男子一句话,堵住了婕德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