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后莲花湖温宁讲述剖丹之事。
只有聂怀桑像是逃了一劫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尸骸遍地,血色漫天,清河的天气阴气沉沉,宛如被暗河所袭击一般,不见天日,唯有那血腥的气味不断的被吸附。
狼藉的大门前,聂怀桑面色凝结沉重,他望着远处不断搬运尸身,整理战场的弟子,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鲜红的血液滴落下来,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这些都是自他大哥出事之后,心甘情愿跟在他身边的弟子,可现在却伤的伤,死的死。
突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沉重的寂静。聂怀桑抬起头,看到一位弟子慌慌张张地跑来,脸上带着惊恐之色。
“宗主,不好了!另一波妖兽又来了,我们已经抵挡不住了,是否要向其他家族请求支援?”弟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聂怀桑眼中闪过一丝难言,但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对弟子说道:“如今我们清河,是不会有任何家族会出面相助的。”
弟子犹豫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聂怀桑站在原地,有些自嘲的摇头,“自从观音庙之后,所有人都对我避之不及,又怎么会有人愿意前来相助呢?”
可面前的战役一触即发,聂怀桑即便紧张到了极点,也是无济于事。就在此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他心头的压力。
“聂宗主。”
聂怀桑一愣,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数不清的白衣少年从人群中走出,他们的眼神清澈,面容俊朗。
“思追?”聂怀桑问道。
蓝思追微微一笑,道:“仙督命我等前来保护聂宗主。”
聂怀桑看着蓝思追,心中涌起一股希望,问了一句,“那么仙督他......”
“聂宗主且放心,仙督已经到了。”
聂怀桑顺着视线,缓缓的看了过去,那蓝色的光剑,以及素白的身影,让他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他们百家的仙督,含光君蓝忘机。
看着蓝忘机轻松解决的了作乱害人的妖兽,随后缓步走了过来,聂怀桑立刻迎上前,深深一揖,说道:“仙督,聂某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感激的话了。”
“无妨。”蓝忘机虚扶聂怀桑,然后恭敬的向聂怀桑一礼,“聂宗主,忘机说过,不论何时定会鼎力相助。”
“宗主,你没事吧?仙督就这么走了吗?”
看着蓝忘机远去的身影,聂怀桑终是卸下了肩膀,仰头遥望半空,许久才怅然若失的道了一句。
“仙督是有情之人,因为我.......救回了魏兄,所以哪怕含光君走到了仙督的位置,都对我毕恭毕敬。”
“宗主,仙督对你的感激之情,恐怕全天下都知道,不然也不会在观音庙之后,那些仙门不敢进犯清河,就是因为忌惮仙督的维护。”
“我倒是不知你是在夸我,还是嘲我无能了。”聂怀桑虽是这么说,但却笑了出声,“不过你说的也对,究竟是多么的感激,才会不顾他人的眼神,以平辈最高的礼仪对待我。”】”
刚刚的那些文字让人心头缓缓的松懈了下来,毕竟有很多的事情已经被详细的整理了起来,只待出去之后公布于世即可了,但现在这玻璃上面的画面,立刻震慑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么多的尸体!这么多的鲜血!”聂怀桑最先被震出了颤音,但随后身子也跟着颤抖了起来,“怎么会这样,竟然是清河的地界!”
清河之中发生了这么血腥的一幕,这令所有人都不禁在脑海之中思考了起来,但不管如何的翻转思绪,都得不到任何的线索,可以见得这上面的一幕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已经发生过的往事。
就这样伴着血腥的一幕幕,聂怀桑的身影出现在了玻璃之上,那么冷静且沉重的聂怀桑,还真的是从来都没有人见到过,所以才会有些诧异的看着上面的那个人,不敢相信向来什么都不是的聂怀桑,会露出那样的神色。
“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第一时间就发出信号,请求支援的,怀桑你怎么......”蓝曦臣急了,他想不到聂怀桑竟然会拒绝了弟子请求支援的请示,他正在疑惑想要质问,却想不到聂怀桑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让他愣住了,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清河难道是什么不轨之地?怎么会没有家族出面相助呢?”蓝景仪虽然是作为小辈,但夜猎途中,不管看到哪家的信号都会毫不犹豫的前往支援的,清河又怎么会是个例外呢?
“看样子弟子也是知道情况的,不过究竟是怎么回事?”蓝曦臣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可还是不理解,为何清河会被仙门列为禁区呢?
“避之不及?观音庙之后?”魏无羡眯眼而视,整个人像是在孤舟寻到了一个最渺小的落叶,“想不到竟然会是你。”
聂怀桑在这句话之中,缓缓的抬起了头,第一次对上了魏无下的视线,这次没有丝毫的逃避,“魏兄,你应该早就察觉了吧?”
“不早,也就是刚刚才发现。”魏无羡抱着肩膀,他目视着聂怀桑,还真的有些不敢置信,聂怀桑竟然会是那个莫玄羽的合伙人,但转瞬一想,这样一来,很多解释不清的事情就都能够对上了。
不管是抛出的刀灵,还是义城之中的引领,乱葬岗之中的打配合,思思与碧草之事上面的滴水不漏,都完完全全的得到了一个彻底的解答。
“魏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蓝曦臣看到魏无羡与聂怀桑之间似乎打着的哑谜,选择问了出来,金光瑶倒是自嘲不已,立刻开了口:“真是想不到,我千防万防,竟然会防不住一个聂怀桑,实在是好得很,我竟然会败在了你的手上!”
“多行不义必自毙,金光瑶,你害死了我大哥,难道不应该偿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