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后莲花湖温宁讲述剖丹之事。
江澄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的瞪着金光瑶。“金光瑶,你可真毒啊!”
“江宗主,我们彼此彼此,要不是你的放手,只怕我们也不会那么容易就算计到魏公子的,毕竟有魏公子在,金江两家的姻亲,不会那么容易的重启的。”
“小叔叔......”金凌木然呆愣的看着面前那熟悉的面孔,可那话语带来的击打,让他不敢相信这个人会是一直以来对他极好的小叔叔金光瑶。
金凌的眼神恍惚,好像从未真正的认识过金光瑶这个人一样,可明明是那么熟悉的存在——
看着江澄面上的汗水交织不停,魏无羡嘴角动了动,但终归是没有主动的挑起话茬,因为他了解江澄,一旦他开口,这件事情就无法安然的过去了,所以哪怕他于心不忍,也不能打破这沉静的一刻。
“实际上有些事情真的很容易就能够想得通。”蓝思追缓缓的开口,因为这玻璃上面的文字显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难看出那时候金氏是想要做些什么,又想要得到些什么。”
“我们这么多年的所有见闻,都是在世人与百家的口中得知,穷奇道说是鬼将军虐杀了那些的督工,可事实上现在给出了完全相反的答案。”
“这可不就是贼喊捉贼吗?明明先行被虐杀之人是鬼将军,可他人却明目张胆的扣了顶帽子,真的是太不要脸了。”蓝景仪向来是站在蓝思追这边的,这次更是丝毫不例外,因为他与蓝思追的想法一致,都已经完全的明白了金氏那时候的态度。
毕竟是那么的明显。
“且不说那时候魏兄是出于恩情,还是道义,都足以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金氏那时候的心思.......”聂怀桑实际上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此时的他还是完全封闭,自我保护的形态,但这句话出口之后,他相信不会再与之前一样了。
果不其然,最先看向他的人就是此时已经被每个人针对的金光瑶,可聂怀桑并没有直接的对上他的视线,反倒是深深的吸了口气,“我想那时候就算魏兄不主动做出选择,也会被逼迫着做出选择的。”
“这个人,真的是一问三不知吗?”魏无羡很是随意的靠近蓝忘机的耳边说了一句,随后目光微凝,把视线向着聂怀桑缓缓的滑了过去。
聂怀桑则是非常无辜的对着魏无羡眨了眨双眼,随后微微垂头,并没有直视任何人主动看过来的视线。
蓝忘机肯定是明白魏无羡心中所思的,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不过也有些不敢断定,聂怀桑会是他们心中所想的那个人,毕竟真的太难说服人了。
“只是想不到,鬼将军能恢复意识,竟然会有我们含光君的帮忙。”蓝景仪立刻欢呼起来,“思追,我们含光君真是太厉害了!”
“哎!”魏无羡对着蓝景仪摆了摆手,“低调低调。”
“难道你认为我们含光君不厉害吗?”蓝景仪这句反问立刻引起了蓝忘机主动递过来的视线,面对蓝景仪的质问,蓝忘机的注视,双重的压力之下,魏无羡只能连连点头,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下巴,“厉害,厉害,你们含光君是最厉害的。”
“那时候所有人都对魏公子避之不及,想不到含光君竟然还曾前往过乱葬岗。”一句话道出了那时候魏无羡的处境,也道出了蓝忘机对于魏无羡的情意,明明是那么在意礼仪之人,可却在百家针对那人之后,仍是没有改变自己的一丝一毫,哪怕违背家族,违背仙门的公示,也要现身乱葬岗见上一面。
“可惜了,那时候魏兄作为射日之征最大的功臣,可后来却频频被针对,被莫名的挑衅不说,还要因为恩情而众叛亲离。”
聂怀桑每说上一句,金光瑶与江澄的面色就暗下一份,直到这句话落下,两个人的面色已经青紫了起来,毕竟一个是被仙门誉为敛芳尊,声称是射日之征最大功臣的金光瑶,另一个则是摒弃恩情,把魏无羡逐出家族的江澄。
温宁在意魏无羡,且事事都把魏无羡放在第一位,这点是没有人能够反驳的,饶是蓝忘机也很清楚,有的时候他真的做不到温宁那样,他曾经的选择已经让他痴苦了半生,所以之后的日子他只希望魏无羡能够开心恣意。
那些曾在身边熟悉之人,被魏无羡保护珍视的人,如今就只剩下温宁与--蓝忘机缓缓把目光移到了蓝思追的身上,在此刻他不知道要如何的告诉魏无羡,曾经被他带在身边的那个孩子并没有死,而被他好好的养大成人,就站在他的面前。
“这就是鬼将军能够受夷陵老祖一跪的原因吗?”蓝景仪的声音打断了蓝忘机的思路,让他把目光缓缓的回到了魏无羡的身上。
蓝思追点了点头,“虽然曾经的那些日子我们没有参与,但我想不管是魏前辈还是温前辈,他们之间走过的路,经历过的事情,都已经不能用彼此的恩义去说了,他们更像是亲昵的家人。”
家人一个词足以打动人心,魏无羡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过家的温暖的,所以这个词对他来说会感到温暖,但对于江澄而言,则是如同雷劈中了一般,明明魏无羡的家人应该是他的,可却在冥冥之中不自觉的转变了方向,就好像是天平,顷刻之间失去了原本的控制,饶是他再怎么努力,都也无法挽回了。
蓝忘机眼中闪过一丝的异动,虽然此时他与魏无羡之间不能被当做是家人,但之后的日子,他不会再次放开魏无羡的手了,那种家人的相处模式,他不仅想要魏无羡一直拥有,更想要他体会到所谓‘家人’给他带去的极致温暖。
此每个人的面上都或多或少的开始了微变,因为知道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不可能还那么的处之泰然,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