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血书仿佛有千斤之重,帮主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似乎难以承受这沉重的负担。
血书上的字迹虽然有些模糊,但依然能够清晰地辨认出其中的内容:“盐运使章焕之强索每船二十两‘验货银’,民等实不堪命!”
这简短的一句话,却如同一把利剑,直刺人心,道出了漕帮兄弟们长期以来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和沉重负担。
帮主的心中充满了悲愤和无奈,他知道这封血书意味着什么。
它不仅仅是一份控诉,更是漕帮兄弟们最后的希望和寄托。
然而,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他不知道这封血书是否能够引起相府的重视,是否能够为漕帮兄弟们讨回公道。
萧谨言站在书房的窗前,手中紧握着那封血书,眉头微皱,凝视着上面已经干涸的血迹。
他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那些暗红色的痕迹,仿佛能透过这薄薄的纸张,感受到漕帮帮主当时的悲愤和无奈。
突然,萧谨言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轻笑。这一笑,既像是对漕帮帮主的同情,又像是对那些贪官污吏的嘲讽。
“难怪《盐政新规》推行如此艰难……”萧谨言轻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洞悉一切的睿智。
他深知,地方上的这些贪官污吏们,为了一己私利,不惜与朝廷的政策作对,严重阻碍了国家的发展和民生的改善。
萧谨言的目光渐渐从血书上移开,望向窗外的夜空。夜空中,繁星点点,明月高悬。然而,在这宁静的夜晚,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就在当夜,三百艘水师战船如幽灵般悄然封锁了运河。
这些战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威严,它们的出现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当章焕之被铁链锁拿时,他的怀中还紧紧搂着一名娇艳欲滴的胡姬。
这名胡姬是盐商特地孝敬给他的,此刻正惊恐万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
“本官乃……”章焕之试图为自己辩解,他的声音在颤抖,仿佛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谨言无情地打断。
“乃将死之人。”萧谨言面无表情地说道,他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怜悯。
这句话就像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章焕之的心脏。
随着萧谨言的话音落下,刽子手手中的鬼头刀高高举起,那寒光闪闪的刀刃在盐仓雪白的结晶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刀刃上,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光芒,仿佛在预示着章焕之的生命即将被这把刀无情地斩断。
第三刀:斩官僚顽疾
在吏部考功司的密室里,考功郎中崔璞面色苍白,额头上冷汗涔涔。
他的手中紧握着一叠厚厚的文件,那是《考成法》实施细则的副本。
然而,就在他准备将这些文件付之一炬时,密室的门突然被人猛地撞开。
崔璞惊愕地抬起头,只见一名身着监察御史官服的男子站在门口,他的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崔璞。
“下官……下官只是……”崔璞的声音颤抖着,他试图解释自己的行为,但却语无伦次。
“只是烧了二十三份弹劾你的文书?”萧谨言冷笑一声,他从灰烬中抽出半张残页,上面隐约可见“崔璞”二字。
崔璞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的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来人,请崔大人体验一下新政。”萧谨言面无表情地说道。
两名侍卫应声而入,他们毫不留情地将崔璞拖了起来。
“流徙三千里,遇赦不赦!”萧谨言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这是对崔璞的最终判决。
崔璞听到这个判决,如遭雷击,他的身体完全失去了支撑,再次瘫倒在地。
窗外,阳光明媚,新科进士们正站在庭院里,齐声背诵着今日刚颁布的《任官回避制》。
其中一条规定格外引人注目:“妻族三服内不得同省为官。”这条规定旨在防止官员利用亲属关系谋取私利,确保官场的清正廉洁。
五更天,天色仍黑如墨,政事堂中却烛火通明。烛泪堆积如山,仿佛整座殿堂都被染成了赤红之色。
就在这静谧得仿佛能听见时间流逝声音的氛围中,突然,一阵犹如雷霆万钧般的踹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
那扇原本紧闭的大门,在这猛烈的撞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声,随后“砰”的一声被踹开了。
随着门被踹开,一个身影如旋风般疾驰而入。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兵部尚书。
只见他满脸怒容,双眉紧蹙,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他的脸色阴沉至极,简直能滴出水来。
一踏进大堂,兵部尚书便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一般,满脸怒容,横眉竖目,对着堂上的人咆哮起来:“萧谨言!你这胆大包天的狂徒!你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地砍下盐运使的脑袋,罢黜柳氏的官职.
如今竟然还要对边关将士的冬衣钱粮进行审计?你究竟意欲何为?难道你是想把整个朝廷都搅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吗?”
他的怒吼声在这宽敞而空旷的大堂中回荡着,犹如雷霆万钧,震耳欲聋,令人不禁为之侧目。那声音仿佛要冲破屋顶,直上云霄,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堂上,萧谨言正端坐于案前,手中的狼毫笔在《军费稽查条例》上微微一顿。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寒星般冷冽,直视着兵部尚书,不紧不慢地说道:“去年北疆冻死的士卒,衣絮里塞的是芦苇。”
他的声音平静,却在这寂静的五更天里,如同一道惊雷,在兵部尚书的耳边炸响。兵部尚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
萧谨言面无表情地推过一册账簿,账簿的封皮已经有些破旧,显然是经过了多次翻阅。他的声音依旧冷淡:“而兵部呈报的,却是上等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