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动地般的巨响自远方传来,一根橙红色的“光柱”也随之冲天而起,即便远在数百里之外依旧能够清晰地看到。
面对这一毁天灭地般的景象,小岛上的人们却显得很平静,只是都默契地放下了手中的工作,齐齐看向东方,并低下了头,似在默哀。
位于部落最中心处,同时也是最大的木屋中,已经年过七十的老酋长手握比他还要高一个脑袋的木质权杖,站在窗边,看着远方的“光柱”,也低下了头。只不过相较于其他人的沉默,他在低头后,口中却还念叨着话。
“又一位可怜人。”
作为在此生活超过千年,并将火山神当作信仰,将远方的火山当作圣山的族群,他们很清楚这冲天的橙红色“光柱”的本质是什么,也清楚为什么会发生此等变化。
这是火山神在戏弄误入其中的外来者,而这最后的冲天光柱,或者说冲天熔岩,便是火山神在失去兴趣后,进行的毁灭工作,以图让误入者灰飞烟灭。
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便他们族群把那座火山当作圣山,但即便是再隆重的祭祀,他们也不会亲自踏上圣山的土地,更别说攀登至山顶了。他们最多最多也就敢让族内的大祭司带着两三名年轻力壮的族人,划着一艘小船到圣山近前的海域而已,而且还是得族内发生了足以颠覆整个族群的灭顶之灾,急需火山神出手庇佑后才会进行的。
换作平日里的祭祀,他们也就敢留在自己的小岛上远远地遥拜。
恭恭敬敬地向着东方的圣山低了足足两分钟的头后,一丝异样与恐惧开始在包括部落酋长在内的人群中弥漫开了。
根据教义,每当圣山方向喷涌光柱时,他们都需要朝向圣山,并低头表示对神灵的敬畏,直到光柱消失。
可今天,这光柱持续的时间长的有点怪了。
按照以往,光柱在出现后不久便会消失,短则数秒,长则数十秒,能够超过一分钟的那都是值得在部落历史中记下一笔的极少数,更别提现如今已经超过两分钟了!
光柱出现时间超过两分钟,这在他们部落的历史上倒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也就仅仅出现过两次而已,算上今天的这一次便就是三次了。
不过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是,在那两次持续时间极长的光柱消失后,火山神都发怒了,且还是极为恐怖的怒火,喷涌的熔岩甚至能够直接跨越数百公里,直接落在他们的部落之中,为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他们的部落的所遭受的第一次灭族危机便源自于此,也是自从那数百年前的经历后,他们一族便开始了地下通道的挖掘与建设,就为了防备这种情况的二次发生。
事实也证明他们先祖的选择没有错,当第二次遭遇到相同的情况后,他们一族虽然依旧死伤了不少族人,但相较于近乎灭族的第一次,还是活下来了近半数的族人。
而今天,他们或许将要面对第三次了。
“砰!”就在酋长犹豫是否要召集族人进入地下避难之时,一声更加洪亮的爆炸声于远方传来,直接震得这位年事已高的老酋长心脏一紧,差点直接给吓得背过气去。
捂胸缓了一阵后,他才颤巍巍地抬头看向窗外,而后便被吓得瘫倒在地。
只见圣山方向的“光柱”此时已经变得更加明亮、粗大,甚至隐隐约约还能够看见有不少飞溅的熔岩正朝着四周落下。
这是他们一族从未见到过的景象!
“神啊,神啊……”老酋长全身颤抖,言语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原本等在屋外的守卫似乎是听到了屋内的异响,遂直接推门闯入。
在看到倒地的酋长后,这位年轻的守卫二话不说,赶忙上前将之扶起,并询问起了他的情况。
可老酋长却好似被吓傻了般,只一昧地重复着“神”一词。
见此,年轻的守卫只能自己做出决定,说了声抱歉后,便抱着酋长走进了木屋的里屋内,拉开了地窖门,带着他钻了进去。
作为一族首领,酋长的家中是有着直通地下的通道的,而这一通道就位于地窖内。
不过年轻守卫并未就这么带着酋长躲进地下,而是先将老酋长于地窖内放下,随后小心翼翼地摘下酋长脖颈上挂着的兽骨项链,握在手中便冲出了地窖,来到了外面。
他要去通知族内所有人,让他们尽快进入地下避难,这串项链便是用来说服众人的,以此来让他们相信这是酋长本地的意志。
这项链也确实起到了它的作用,不少人在听到年轻守卫要他们进入地下的通报后本来还有些犹豫,基本地下的生活环境不比地上,不仅空间狭隘,且储存的物资也只够他们维持最基本的身体需求而已。可当那串代表着酋长身份的项链被掏出来的瞬间,就算心中再有疑虑,也都烟消云散,纷纷向着最近的地下通道涌去。
凭借着年轻守卫的及时反应,族群内超过80%的人都在第一时间进入了地下,躲过了后来来自圣山的无差别熔岩袭击。因此纵使他后来在未取得酋长许可的情况下,私自取走酋长项链并以酋长意志发布命令的行为被曝光,但还是将功补过避免了判罚,甚至还在日后老酋长去世后,被族人们主动推上了酋长之位。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
白光自眼中消失,黑暗取而代之。
唐秀秀只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混沌,身体也好像跑完了一趟马拉松一般虚弱无力,甚至连最基本的站立都办不到。
“雷霆……”在察觉到自己周身并无他物后,她尝试开口呼喊同伴,并张开双臂在四周的挥舞,可全都落了空。
也就在这时,一股刺鼻的腐臭气味钻入了她的鼻腔,直窜大脑,令她本就一片混乱的大脑再一次受到了攻击,差点便就此晕死过去。
但好在,她扛下来了,但整个人的状态却也变得更差了,一副下一秒就要虚脱过去的模样。
也就在这时,一阵如同野兽般的低吼声自十余米外传来,并进入到了她的耳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