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呆了一呆。
翠茗眉头紧皱。
秦鸢明白了过来,若不是她知道镇国公府的几位公子都各有其主,还真听不出来这小丫头在说什么。
大公子投靠了晋王。
三公子投靠的是太子。
前世太子和齐王先逝,支持太子的臣子们就投靠了晋王。
明明该请她去看望顾宝珠的怎么也该是镇国公府的女眷,即便是大公子处理此事,也该命人去请顾侯爷商议。
这个时候晋王就在太子身后捡便宜了。
秦鸢对红叶道:“再给她几颗金花生。”
凝红惊讶地看向秦鸢,直到手中又多了几颗金花生才醒过神来,这下子被打一顿也值得了。
丫头们都在说定北侯夫人人美心善手头松散,打赏丰厚,真是一点都不假。
凝红谢了又谢。
秦鸢道:“你在前面带路。”
凝红震惊抬头。
秦鸢又道:“带到二门附近。”
凝红启唇,到底也没说什么,只埋头在前带路。
秦鸢等人紧跟着一路快走,到了二门附近,凝红止步:“夫人,到了。”
秦鸢道:“你回去罢,就说我觉着不妥,让你回禀主子,让他速速将宝珠和三公子送来请罪,不要再耽搁了。”
凝红笑道:“是,凝红谢过夫人。”
秦鸢在二门处看了看,让人寻了个小厮,吩咐道:“我乃定北侯夫人,请替我传信,寻定北侯过来说话。”
小厮道:“因太子殿下之事,宴席已经散了,小的也不知定北侯在何处……”
秦鸢道:“你去寻人便是,我在这里等着。”
红叶道:“无论在不在,你给个回话,我们夫人都有赏赐。”
小厮眼睛一亮,拔腿就走:“小的这就去寻,还请夫人在这里等着。”
秦鸢便带着人走到了附近的树荫处等着,看看四下无人,又吩咐秧儿:“你快些寻咱们府里的侍卫,让他们想法子去寻宝珠的下落,若是侯爷尚在国公府,也告诉侯爷。”
秧儿赶忙去寻人。
红叶皱眉:“奴婢到这个时候也没想过来,尤大小姐将七小姐叫出去,怎么就恰好遇见了尤三公子,又把太子给撞进水里了。看尤大小姐哭成那个样子,七小姐只怕也知道惹事了,不该赶紧回来寻老夫人庇佑,或者寻侯爷么,怎么现在人都不知去哪儿了?难道和尤三公子一般受了伤?所以那个丫鬟才来寻咱们过去看看?”
翠茗有点拿不准主意:“那丫鬟不是说了么,她也未曾见过七小姐。既然吩咐她来带话,怎么也该听到点消息,旁人的消息她都听人说了,七小姐的却半点不知,着实有些古怪。”
秦鸢依旧坚持:“要处置宝珠,也得咱们家的人在场,太子一不是宝珠撞下去的,二也没有什么大碍。就算尤三公子伤的厉害无法来赔礼,宝珠应该来啊。不管怎么说,咱们都不要乱走动,待会儿原路回去便是。”
随便你们怎么弄,我自咬定青山不放松。
……
晋王被撩得起了火,“这小娘们还真难缠,怎么都骗不来。”
看看沙漏,“不能再拖了,只能来硬的。”
锦衣公子起了疑心:“她竟一次都不上当,是不是早有提防?难道她早已料到咱们的打算?”
晋王冷静下来:“你细细说说。”
锦衣公子道:“定北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当然不是个傻的,会不会发觉这次寿宴另有玄机,她们才处处小心?若是有心算无心自然容易,可对方有心就难办了。别的不怕,就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晋王若有所思。
耶律骨扎冷笑道:“缩头缩尾岂能成事,定北侯才带人劫了我的财,害得我没钱在朝中打点,他哪有功夫管后宅的事,要是我猜得没错,火烧质子府只怕也是他干的。
那和尚如今还被困在庄子里送不出去……再这么拖下去,对我们太不利了。”
晋王轻敲桌面:“稍安勿躁,小不忍则乱大谋。”
耶律骨扎腾地起身,粗大的拳头重重砸在桌上,杯盏响成一片,咬牙切齿道:“顾靖晖在塞北能打胜仗是因我大哥死了,父主太伤痛,才让他占了个便宜。
大兴答应我们克扣军饷和粮草也迟迟没能兑现,不然顾靖晖早就死了,还能叫什么战神!”
锦衣公子慌忙来劝:“这是在京城可不是在塞北,还是要从长计议。”
耶律骨扎喘了几口粗气,粗野的眉头皱起,双眼如野兽般锐利,紧盯着晋王,盯得晋王抵挡不住,方才嗤笑一声:“呵!你,不会是怕了吧?”
晋王强撑:“笑话,我怕他做什么,我是亲王,他不过是个侯爷,一介莽夫罢了。”
“你不怕你倒是上啊!”耶律骨扎痛心疾首,头上的小辫都在颤动:“若不是太子不行,怎么会轮得到你。那女人是定北侯的软肋,有个三长两短,定北侯必会失了分寸,哪里还会关注到我们,假和尚也能逃出去了。
你别以为这都是太子和我的事,没有太子在前面顶着,你哪有出头之日。”
太子和晋王之间那点事他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父主又不止他一个儿子。可是没有一个像大兴的太子那般孱弱无能,也没有一个像晋王那般阴险狡猾。
凭什么。
大兴朝却能繁荣昌盛,他们耶律氏人却被赶出了塞北之地。
苍天这是在给他成为狼主的考验吗?
总有一天,他会夺回塞北之地。
见他就要发狂,锦衣公子赶忙上前轻抚他结实的臂膀,“少主不要发怒,此事非同小可,若是有一点没做干净,晋王就不好交代了。”
又对晋王道:“少主所说也不无道理,定北侯夫人还在二门处,咱们动作快些,便能将人强虏了去,生米做成熟饭,谅她不敢作声。”
晋王点头:“那本王就蒙上面,先破瓜再说。”
锦衣公子旋即明了他的打算,笑得下流猥琐:“还是你有办法,事不宜迟,我这就命人在二门处收拾出来一套厢房,人家头一回,你也别太粗鲁,免得日后不好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