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哥儿在旁缓缓摇头,痛惜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恒哥哥还不知道厉害,我小姑这套手法虽然算不上本府前三,但是对付你这个文弱书生却是绰绰有余。”
秦恒不为所动,歪头道:“须知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哎呦,哎呦……别,别,姑奶奶,好姐姐,我说还不行吗?”
顾宝珠满意地哼了一声,收回两根手指,轻飘飘地道:“你说说你,早点儿说不好么,也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秦恒咧着嘴,笑得比哭还难看,道:“姑奶奶,宝珠姐姐,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击鞠好也就罢了,怎么手上功夫还这么厉害。”
顾宝珠挤挤眼,笑问:“威武不能屈?”
秦思远忍不住笑出声来。
秦恒嘴硬:“你别以为我是怕了你了,我不过想着,若是有你这本事帮我,这事一定能成。”
秦鸢忍不住也笑。
这辈子秦恒早早就展现出了嘴硬强撑的天赋。
顾宝珠道:“这话说的,我可很忙哟,不一定会帮你。”
秦恒声音放软了央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都救了我堂兄一遭了,也不再差这一遭。”
听说是和秦思远相关,顾宝珠眼珠子一转,便道:“那你先说来听听。”
被牵扯其中的秦思远奇道:“怎么这事还和我有关?”
秦恒揉着自个的手腕子,痛声道:“莫非兄长以为今日那些人只是偶然路过,突然兴起要与你为难吗?”
秦思远闻言大惊。
秦鸢立即道:“好了,不如大家先去厅堂坐着慢慢说。”
顾宝珠来了兴致,拉起兰姐儿的小手,道:“三嫂说的是,咱们坐下来慢慢商议,你们只管放心,若有人故意和思远哥哥作对,我素来喜欢行侠仗义,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兰姐儿晃着小辫子,脆声道:“我小姑可是打遍京城贵女圈的女侠,平生最喜欢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有我小姑出手,一定会让坏人知道厉害。”
秦鸢好笑地看了眼顾宝珠。
秦恒立即竖起了大拇指,奉承道:“我就知道你最是热心肠,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为了我思远堂兄出手。”
顾宝珠脸上一红,但也很受用,立即道:“嗐!就是看在三嫂面上,我也不能看着自家亲戚受委屈。”
“就是这个理儿,”秦恒推心置腹地道:“那我就更不能看着我思源堂兄被徐家人害了。”
秦思远:“……我,我和徐家人连话都没说上几句,他们……他们……这话是从何而起?”
顾宝珠鼓着小脸,立着两道英眉,叹道:“秦大哥读书虽多,却不明市井无赖的做派,顾家和徐家为了我六嫂的嫁妆银子之事打官司,中间还夹杂着我六嫂侄女儿走丢的事……真是说来话长,咱们慢慢掰扯。”
福哥儿人小鬼大,做出尴尬模样来,摇头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让秦家哥哥们看笑话了。”
各叫各的,这辈分已然乱得一塌糊涂了。
众人进了厅堂,墨竹赶忙吩咐人上了茶水,众人坐下,小东皱眉问:“徐堂是不是那个在宫里踢球很得皇上赏识,被留在宫中常住的徐郎?”
秦恒奇道:“小东怎么也知道,莫非他已经如此出名了么?”
小东道:“他在宫里踢球,为了哄皇上高兴,把对家的脚踝踢伤了,四处找人治不好,后来不知怎么求到仁和堂来,我师傅看了说,他鞋子上藏着铁片,才把人伤得这么厉害,行事过于阴损了。”
秦恒双手紧紧一握,道:“他在球社里行事虽然霸道,却还未如此。”
小东道:“这当然是球社里的人踢球都不如他的缘故,他要收拢人心,自然犯不着如此。”
小东跟随李郎中出入宅门之中,在人情世故上比秦恒要明白些。
顾宝珠道:“我听说徐家许多儿郎都在市井里做事,难免有些坏习气,秦大哥被这样的人盯上,真是防不胜防。”
秦鸢皱眉。
顾侯爷曾说要派些人护着秦家,以免被牵连。她也曾派人送信给秦家,让他们远着些徐家人,却不知秦思远怎么就又招惹到了徐家人,又恰巧被顾宝珠给碰上了。
“今日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当着老夫人的面,我也不便细问,这会儿还不细细说来呢。”
顾宝珠道:“我今日恰好不想呆在府里,又不愿意和尤大她们一处,正好听到翠茗吩咐人去国子监请恒哥儿来府里骑马。我就将人拦了下来,自己去了国子监,没想到正碰上秦大哥被人在大门外缠上了。”
这几日,她努力习武,依旧在顾十六手里走不过一招去,正觉憋屈,瞧见国子监门口有人围着学生生事,自然不会放过施展身手的机会。
等到发现救下的人是秦思远后,就更加得意了。
秦思远皱着眉头道:“其实我到现在也不怎么明白,为首的人唤我姓名,我应了一声,他们就围了上来。”
秦恒言之凿凿:“那些人就是徐家的人,有两个我曾经见过,当时……我其实躲在不远处,正打算寻人去助你,没想到宝珠姐姐从天而降。”
说到这里,顾宝珠啊了一声,道:“那你看到我去寻你,还装作吃惊的样子。”
秦恒涨红着脸,争辩道:“吃惊我自然是吃惊的,我又不晓得你是来寻我的,再则更想不到姐夫要带我骑马。”
“可惜我三哥到现在都没回来,只怕今日又不能带你骑马了,好在三嫂让我教你呢。”
顾宝珠幸灾乐祸。
秦恒无力地应了一声。
实在不明白,这又有什么值得顾宝珠高兴的。
秦鸢轻咳数声,道:“恒哥儿,你跟着徐堂混了这么些日子,究竟都探听了些什么消息?爹说他也拦不住你,只能由着你去,只望你不要抽身不得。你姐夫也生怕你走了歪路,原本想着今日得空,要好好和你说说话。”
提起徐家人,康哥儿和福哥儿脸色郁沉,默不作声,等着秦恒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