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飞空冷静了下来，他依然在愤怒着，无比的愤怒，他从未如此的愤怒过。可他知道自己必须冷静下来，因为他所面对的人不是仅仅依靠愤怒就可以解决的。
那可曾经是人类之中最为可怕的存在，是他都为之忌惮，嫉妒的存在。
“你变了模样，我还以为依你的个性你应该变得更丑才对。”连飞空说。
“我也不想要拿到这副皮囊，毕竟过于俊美的外表总是会带来许多烦恼，也不利于许多的行动。不过显然这不是我能够决定的。顺便说一句，我不是夜豪，我名字叫做夜清明，夜晚的夜，清明的清明。”夜清明说。
“所以你取这个名字只是为了缅怀逝去的时光？”连飞空说。
“还有许多老朋友。”夜清明说。
“包不包括我？”连飞空问。
“你还活着不是么？等你逝去足够长的时间我会考虑一下。”夜清明说。
“你似乎很想缅怀我。”连飞空说。
“你也有机会缅怀我。”夜清明说。
“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你或者我必须有一个留下来，既然我已经在这里，能请你解释清楚么？”连飞空说。
“合理的要求，只是我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夜清明说。
“便从外面说起，比如你一开始的计划以及为什么要避开我。”连飞空说。
“这并不难解释，因为到目前为止的人类之中只有你曾经骗过了我，这让我耿耿于怀。我不喜欢别人背叛我，而且是我曾经视作兄弟一般的同伴。当我将背后完全交给了你，你却狠狠的刺了我一刀。”夜清明说。
“不过你也应该知道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和安娜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你能够拥有今天。”连飞空说。
“我知道是为了能够拥有今天，但也有可能是为了你能够拥有今天，也有可能那就是你的本意，只要我彻底的不会回来，你就能够拥有我留下的一切，无论是安娜还是夜莺，甚至是人类的未来你都能够合理的拥有。”夜清明说。
“这只是假设。”连飞空说。
“是的，只是假设，在我们所处的时间线之中。在其他的时间线中，你会是一个大英雄，一个拯救了人类的大英雄，无论成功与否你都将获得无上的声名和威望，你会拥有全人类最伟大的权能。而不会有人知道你得到这一切只是因为背叛。”夜清明说。
“或许嫉妒的人并不是我。”连飞空说。
“谁说不是呢？毕竟你比我多享受了三十多年的时光，充实的时光。”夜清明说。
“这似乎不是一个很好的切入角度，还是说说你如何计划的吧，我对此十分感兴趣。”连飞空说。
“我的计划很简单，你现在也明白了，我不想要和你合作，一点都不想，所以我必须除去你，将你从我的未来之中除去。我必须避免在最紧要的关头被人所背刺，所以我的计划就是将你的威胁消除成为零。而要做到这一点，激怒你，让你判断失误进而落入到陷阱之中便是我的计划。”夜清明说。
“很难想象我竟然让你做到了这一点。”连飞空说。
“并不用感到意外，除非你的没有情感的生物很难不受到影响，在明知道背后肯定有着诡诈你也会打算走到最后，去看看所谓的诡诈是什么，甚至拥有想要击败诡诈的想法。”夜清明说。
“是的，我知道这是陷阱，即便我很愤怒我都知道在我所没有看到的地方一定有着诡诈存在。你很好的利用了我的情感。”连飞空说。
“换个角度说如果你没有情感那么我自然也没有必要除去你，没有了嫉妒了，没有了欲望，你也就没有了威胁。”夜清明说。
“那么你具体的计划是什么？”连飞空追问。
“我必须利用局势以及有能力的人，很幸运的是安娜给我留下了不少可以动用的遗产，而我自己也准备了一些势力，当然这些势力并不是为现在准备的，不过只要他们的存在就可以起到关键性的催化作用。”夜清明说。
“美杜莎中的面纱派，以及后海夏秋，别告诉你曾经组建的边缘者联盟又一次起到了作用。”连飞空说。
“边缘者联盟啊，不得不说那是一次极为失败的尝试，过于集权看似强大但也往往意味着脆弱。我真正需要的是一个去中心化的组织。”夜清明说。
“所以你这样的组织已经存在了？”连飞空问。
“是的，已经存在了，而且即便在我的放手之下成长得极为快速，更妙的是他们会和我一样，将去中心化的理念传播出去，孵化出更多的去中心化组织，而这些组织现在或许还没有完全的显现出来，但我相信只要时间允许他们会将整个人类社会完全撬动起来。”夜清明说。
“而你仅仅只是提供了一个平台。”连飞空开始咬牙切齿，他的嫉妒之情已经快要无法掩藏。
“是的，一个去中心化的平台---深渊通道。将我量能深渊挥洒出去的辅助ApE能力，毕竟我是一名辅助，时时刻刻顶在前面并不是一名好辅助。”夜清明说。
“然后再加上主神的眷顾。”连飞空的牙齿磨得嘎嘎作响，他真的太嫉妒了。
“我不知道主神的眷顾是否真的存在，毕竟我的运气并没有那么明显的好。不过在吸取教训之后我总是能够得到机会继续重来。在我的分析来看，在设定任何计划的时候最好不要将运气考虑进来，不谋一时不足以谋万世。”夜清明说。
“所以你想说的是你其实什么都没有做？”连飞空说。
“大致上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让他们动了起来，而这些齿轮便是朝着我暗中引导的方向上运转，其效果总是能够超出我的期待。不过我终究还是无法控制一些边际上的损害。”夜清明说。
“比如我毁灭了一个区域，十数万的人口。而且你还无动于衷。”连飞空说。
“是的，我完全无动于衷，在那个时候也无法做到有效的应对。客观上来说，当你使用了卡玛尔的力量之后我大概率是无法阻止你的。既然如此，那我只好为他们祈祷，祈祷他们的灵魂能够永远的留在天堂或者地狱，不要来到现世。”夜清明说。
“你真是一个完美的狡辩者。”连飞空说。
“不然你想看到我为他们为你哭一下么？”夜清明摇头说：“对不起我做不到，毕竟我不是什么圣人，我做到现在这个程度大体上只是为了和他人的羁绊。”
“而为了这个羁绊你已经打算将我抹去，虚伪的羁绊。”连飞空说。
“并不虚伪，我还是给了你机会。我之前说过，你或者是我必须有一个人留下来，成为莫离宫的骨架。”夜清明说。
该说的已经说完，没有说的也已经不必再说了。
一条血线忽然从夜清明的心脏处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