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筋疲力尽
在他附近也躺着不少人，一个个都是精疲力竭，要知道这一次的战斗耗尽了大家的力量，一个个都是勉强从战场上走下来，走出来后就再也无力做什么，纷纷倒在地上开始休息，一个个活下来的新兵们都是眼神呆滞。
这是他们第一次遭遇战斗，整个战斗过程中好多渐渐熟悉的伙伴死掉，之前还在一起说说故乡，想要等着以后回家，却发现回不去了，他们一个个就死在屠刀之下，而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伙伴们死去，作为新兵的一员顾不上叹息和帮忙，先让自己活着再说其他，可以说整个过程就是无可奈何。
他们怕死，可怕死又能如何？只要上了战场就是你死我活，也有想要一开始就要逃跑的逃兵，直接被杀掉，以警戒想要逃避的士兵。后来和敌人混战中又有人不断死，事实上他们这些新兵死的太多了，一队人活下来的不足一半。
活下来的新兵们变得麻木，在战斗时只想着要活下去，但等到真的活下去，就会记起来杀杀杀的场景，让一个个还稚嫩的新兵们有些不敢相信是真的，他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手里有着这么人命，怎么会是这样？
有些接受无能的他们才会目光呆滞，就那么看着天空，此刻的他们还能闻到血腥味，有人感觉到恶心，却吐不出什么，只因为早就过了吃饭的点，肚子里的食物早就消化完毕。
最终还是老兵站起来，把姜长在内的新兵都扒拉出来，老兵看出来姜长很是恐惧，就拍着肩膀安慰他说：“一个男人就不要怕，你要是不杀掉自己的敌人，那么死的人就是你，是你的战友们，你觉得是让自己人死呐？还是让敌人死？”
姜长听后才渐渐从精神恍惚中走出来，但他的行动还是如同蜗牛一样，整个人都是木木的，又过了好几天才慢慢缓过神来。
一旁的老兵则恢复过来，开始训练，只因为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只有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才能行，不然就会被人砍死，虽然这是当兵的下场，但老兵们还是想要多活一段时间。
按说他们早就过了服兵役的时间，但没有回家，只因为他们的家早就消失在乱世之中，没有地方可以去，因此就留下来。
他们没有去劝一旁还没有恢复过来的新兵蛋子，因为劝不了，这需要他们自己想开才行，其实像他们这些如同蝼蚁一样的人，能够活着，真好！即使多活一天也算是赚到了。
最终姜长从杀人的阴霾中走出来，渐渐恢复了平静的生活，但有战友没有走出来，最终是抑郁而终。
姜长觉得很悲伤，早知道会是这样的话，那个人不参军就行，可转念一想，这个想法是不可能实现，他不来，他的家人就会来，甚至其他知道的人只会说那个人软弱。
为什么会这么说？那是因为有人说过这种话，让姜长听了气愤，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经过思索的他才知道知道的东西太少，就开始努力学习一些东西，让自己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最后，让他从一个不怎么知道文化知识的泥腿子，变成一个儒将。
等着他年纪大了之后不在领军作战，就静下心来回忆自己的前半生，记录下来一些他觉得有用的东西。
他很清楚自己的出身不够高，也就是来自一个小山村，是贵人口中的泥腿子出身，但他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什么好羞耻的，没偷没抢，完全就是靠自己的劳动吃饭，比那些贵人还要干净。再说了，没有那些勤勤恳恳的泥腿子，贵人们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
他回忆起童年，就觉得老百姓的日子太苦了，吃不饱穿不暖，常常只能勉强维持着生命，时不时还要缴纳税金，还有服徭役这种事情，很多时候服一次徭役就等于脱一次皮，让民众们苦不堪言。
那时候姜家一直不分家，也算是在徭役上赚到一些便宜，一户人家只要出一个人就好。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前朝走向了末路，哪哪都需要人手，还是被逼着服更多的兵役和徭役，根本就是壮年的男人都逃不掉，最终姜家还是完蛋。
前朝末期的情况就根本没有给普通人活路，最终引起民变，也就开启了绞肉机状态，战争所到之处会把人都卷进去，根本不管是男是女，是穷是富，只要在战区基本上没跑，越是有钱越是危险。
一旦到了那个时候，一个人或者几个人遇到乱民，不是有本事就一定能够活下去，战争中有时候也需要运气，运气不好根本活不了。
姜长曾经见过不少很有天赋的人，如果他们活下去有可能会很厉害，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走到最后。
拥有再好天赋的人一旦死亡，就是没有任何可能和未来，这就是一件可悲的事情，因此姜长警告姜家长房的人，不要把自己底牌全部说出去，也不要完全信任任何人，在有些时候好友也可以反目成仇，亲人也会背刺。
这也是为什么姜家长房的人能够在边城一直延续下来的原因，他们的祖先足够智慧，让他们避过不少次的算计。
姜长那一生，活得很是精彩，但更重要的是给子孙后代们留下的那一个充满着睿智的记录，给子孙后代留下很多宝贵的经验。
甚至要求其他子孙遇到好用的东西都要记录下来，姜家长房的人都遵守长辈的吩咐，因此姜家长房的秘籍越来越多。
姜长虽然是以武当上了官，但从心里不怎么喜欢战争，因为真正的战争不是过家家，意味着会有人死去，而死亡人数完全就是不可控的，往往会有大量的人死于战争之中，战斗之后需要花费不少时间精力和金钱，去重建战争蹂躏过的地方，会有很多人失去自己的亲人。
可以说战争是最残酷的，男人们往往会变成了士兵，成为别人的踏脚石，而女人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要照顾家里，还要养家，战争中死去的人太多。
从尸山里爬出来的姜长根本不喜欢战争，但又知道有些战争必然会发生，比如说边城，异族人不会死心，还是会想着怎么从中原捞到好处，习惯了时不时来中原抢劫的人，怎么可能放弃抢财产抢奴隶的行为？
人一旦走捷径得到了足够多的好处，就往往会再也无法回头，姜长看的很清楚，直接在自己的记录里提到人们还是要提高警惕，因为战争随时有可能爆发，如果没有提防，会死得很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