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除夕第二天
林爸就开车带着林渔还有林妈 林爷爷和林奶奶一起回老家给乡下的亲戚拜年
一去就要一个星期
走之前 林渔趁着林妈和林爸收拾东西的功夫 去了傅至清家
傅妈妈一早也出去了 只有傅至清在家
当他盯着睡眼惺忪的样子来开门时 看见的就是已经穿戴整齐的林渔
他揉着后脑勺 转身就要进屋 意思她可以直接进来
“傅至清 我就不进去了”
傅至清又转回来 眯着眼 疑惑
“我等下要跟我爸妈还有爷爷奶奶回老家一个星期 ”
这就代表她一个星期都不会来打扰他了 也代表他一个星期见不到她了
“哦”他淡淡的回
“你要记得帮我们家看门哦 如果你要找我的话 可以给我爸爸的手机打电话 ”
“我找你干什么”他没好气
林渔哼一声
“我说如果 万一你哪天突然想我了呢”
说完 小姑娘就脸红了 迅速低头 说了句 一个星期后见 转身就跑
傅至清愣在那里
小姑娘的身影消失在房门里 红艳艳的一抹
脑子里是那个如果万一突然想她的问题
会想她吗？
大概是不会的！
后来 每天早上 傅至清都能被鞭炮声吵醒 然后再也睡不着
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
猛然又想不起来今天是初几了
以前他对这些日子是从来不在意的
所以当他走出房间 问傅妈妈今天几号的时候 傅妈妈都有点觉得稀奇
想了一下
初三吧
傅至清哦了一声 转身回房间
小姑娘说回家几天的？是说一个星期的吧
还有四天
傅至清也没了睡意 洗漱好就准备把剩下的寒假作业给写了
他埋首书桌前 写好一本英语作业的时候
一个想法突然冲进他脑子里
那个傻丫头会不会疯到连作业都不记得写
要是回来吵着要抄他作业的话 他可是不会答应的
午饭时间
傅妈妈敲门叫他吃饭
饭桌上是三菜一汤
傅妈妈说大过年的 两个人也要吃好一点
傅至清也没说什么 安静的走着
他们家就是这样 很多时候 傅至清和傅妈妈是没有什么话要说的
毕竟十几岁的男孩子 也不会有太多心事会跟妈妈讲
傅妈妈看着傅至清淡漠的样子 强忍难受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试探性的开口问
“上次你爸让我跟你说的 让你报告京南的金融系 你是怎么考虑的？你爸说等你大学毕业还要送你去国外深造 回来之后就直接····”
傅至清抬头
“妈 你让我再想想”简单的一句话 直接打断傅妈妈准备好的长篇大论
她企图用亲情血缘来跟傅至清进行更深的交流 可是她这个性格孤僻的儿子不给她这个机会
“至清啊 你爸也是为你好 也是为了我们考虑的 你总得接受不是 妈妈我和你 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
傅至清彻底没了食欲 碗里的饭也没怎么动过
“我觉得 我们两这样挺好的 等我以后大学毕业了 我能养活的了你”
“可是 至清 人不能总活在一口吃食上 还有一口气 这就是人和畜生的差别”
傅妈妈也不吃了 脸色也慢慢带着痛意
“那些人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傅至清瞬间抬头 阴恻恻的眼神盯着傅妈妈
傅妈妈只觉得后脊一阵发凉 她冷着脸斥责
“不管怎么样 他们是你爸爸 是你爷爷 是和你有一脉血缘的人”
傅至清冷笑一声 抽一张纸 慢条斯理的折叠 擦嘴
最后扔进碗里
傅至清声音无力带着妥协
“都随你们 反正你们从来也没有尊重我 也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嘭的一声
唤回傅妈妈的思绪 对面已经没有了人
碗里的纸巾也被菜汤浸湿
傅妈妈看着紧闭的房门
一颗眼泪接着一颗眼泪啪嗒啪嗒的砸在桌子上
大年初七
榆城天气预报有小到中雪 各条告诉面临封堵
请各位有出行准备的市民做好防滑以及防寒准备
傅至清写作业写的疲惫 套上外套
穿上运动鞋 撑把伞 准备去买点提神的饮料喝
傅妈妈叮嘱他小心路滑
他只是点点头 自从上次两人餐桌上的聊天不欢而散之后 说话的次数更少了
傅妈妈也很无奈
傅至清掀起帽子盖在头顶 走的像一只乌龟
一出门就被扑面的冷气吹的一下清醒
猛地看见小区的行人道上有一抹红色身影 带着帽子
正往这边跑过来 隔着雪花飞舞的间隙
他看不清 但是嘴角已经本能的上扬
仿佛下一秒就能听见那个欢快的声音叫他的名字
傅至清
从她口里叫出来的傅至清三个字仿佛都多了一丝生机
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红色身影擦着他身旁跑过去 嘴里还念叨着
“烦死了 这么大的雪”
一点也不像她
林渔怕冷 却喜欢雪
提着买好的一袋饮料和日用品 傅至清又拖着身子往回走
整个人颓废无力 没有少年该有的朝气
还没走进小区门口 身后有人喊他
“傅至清 ”
平静的湖面犹如被人投进巨石 波澜壮阔起来
嘴角也不自觉上扬 后脊梁就像瞬间上了一块钢板 瞬间挺直
那人又不相信的叫了一声
“傅至清”
傅至清回头
林渔站在马路那边冲他招手 脖子上的围巾在风雪里格外扎眼
红色的 真好看
她见他回头 脸上笑容更甚 觉得他是在这里等着她回来的
也不顾林妈喊着小心车 就往这边跑
傅至清看着一辆车擦着她疾驰过去 溅起一地残雪 整个人呼吸都停滞了
等她安全到眼前一米距离 才缓过来
“傅至清 你是来等我们的吗？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回来的？”
林渔气喘吁吁 兴奋的不行 也高兴的不行
“你多大了 还横穿马路 知不知道很危险”
他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没给她好脸 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
林渔一撇嘴 双手叉腰 很是不满他的态度
“干嘛啊 一个星期不见 上来就教训我 我有看见车好吗 我又不是一个瞎子”
傅至清懒得理她 转身就走 林渔反应也快
拔腿就跟上去
林妈和林爸提着三个行李箱慢悠悠的走在后面
看着前面的两个小人争执不停
“你怎么不说话啊 你是不是来等我的 有没有帮忙看家 傅至清 你在家都做了什么？是不是天天就知道呆在房间里写作业 你作业都写完了吗？我的都忘记写了 你的能借我看看吗？”
“林渔，你好吵！”
小姑娘话很多 也很密 少年眼眸低垂 看不见表情
雪也下的越来越大 落在她头顶 融化于发丝
在所有人都没在意的时候 那把黑伞朝右边开始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