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霄,邀我一叙。”
进入神城,还没一会,便有人来邀他,乃是一位天尊,很恭敬,姿态很低。
江尘在黑烬的记忆中,倒也依稀记得这个人,那是四大神族之一,岩族的神子,二者以酒结缘,关系倒挺好,都处成亲兄弟了。
没想到,这人居然在城中。
邀请他倒也不足为奇了...
“还是我岩弟重情义,这般情形下,居然还愿意邀请我,不惧其他三族。”
九州鼎中,黑烬大为欣慰。
江尘心念一至,道:“此言怎讲。”
由于入了恒沙,即便他曾看过黑烬的记忆,但一些事,习惯,还是不可能知之详尽的。
所以,他便解除了对黑烬的屏蔽。
就比如现在的岩霄,只知道这是一个岩族的神子,以酒结缘,其他事就很模糊了。
毕竟,凡是捡重点的看,若是一点不落的记忆接收,那就不是搜查了。
那叫夺舍。
并且,这种事很有风险,若你不能以强大的神魂压下原主记忆,那么大概率会被影响。
一言一行,都会被原主风格有或多或少的操纵。
所以,强者搜魂,都是如同走马灯一般,快速过滤一遍,将重点的信息收集,是以第三者的视角来看的。
这么做,坏处是有一些不重要的事难以发觉。
好处是,不存在被影响的可能。
而一点不落的全部收走。
那是完全将自己带入原身,从头到尾,将记忆融合了。
可以说,基本上全是坏处。
“嘿嘿,这个吗...”黑烬刚想卖个关子。
江尘就冷冷道:“别忘了,你我现在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我死,你也会瞬间被我留下的印记绞杀。”
黑烬这才如泄了气一般,老老实实道:
“岩霄是岩族的序列资格者之一,在神城,便是要争夺四个名额之一,好参加最后的序列之战。”
“由于近些年,我三大龙族声名鹊起,隐隐有盖过四大神族之势,所以,四大神族虽然没有明面上结盟,但隐约已经有这个意向了...”
“我....”
黑烬娓娓道来一些隐秘。
包括神城在内的四座大城,序列争夺,四个资格,还有一些人际关系,都做了简单的梳理。
江尘明悟,难怪自己刚刚进入这座城,就感受到了不下数十窥察的神识波动。
恐怕,这是四大神族的老东西,以及一些眼线,在盯着他。
“前面,那个白龙族的少女,也是来争夺序列资格的吗。”
“是的。”黑烬道:“那是白龙皇的子嗣,寒茑,天赋才情极高,如今已经是圣人境四重天,堪称三大龙族万古以来,最强天骄。”
即便他是黑龙皇之子,说到寒茑,也只有钦佩。
这个桀骜的家伙,居然会对另一个龙族之人,这般服气,也真是不容易。
眼见黑烬还在诉说寒茑的种种事迹。
江尘冷不丁道:
“你是被她打过吧。”
黑烬尴尬,不作声了。
感情这是在给自己挽尊,来证明自己输的不冤。
不搭理这个活宝,江尘跟随来者,去了神城的天字酒楼,来到一处阁间。
推门而入,一股酒气扑面,便见一个袒胸露乳的壮汉,正在举桶而饮,好不快活。
旁边,还有两个妖娆女子,释放着他,不着寸缕,场面香艳不已。
江尘微不可查的蹙眉,随即,看向岩霄。
这是一个足有八丈高的大汉,肌肉如虬龙一般隆起,蕴含磅礴的血气,泛着一层薄薄的金色,那是圣人金身。
胡子拉碴的面庞上,有两抹红晕,俨然是有些醉了。
门被推开,揉了揉眼,这才是看到他,哈哈大笑起来:
“黑烬兄弟,你可终于是来了,真是让我好等!”
不过,这显然是错觉。
一个圣人境的存在,怎么可能饮酒醉掉?
无非是没有化解酒力,只要想,一瞬之间,他便可以如一头雄狮一般,怒发冲冠,狰狞的撕碎一切敌人。
“岩霄兄弟相邀,怎么会拒绝。”江尘微微一笑。
岩霄很爽朗,当即就要拉着他痛饮一番,这可让手下急坏了,好几次示意,这才是让其想起了正事。
“对了,黑烬兄弟,不知你这一次前往神城,是要干嘛?”
江尘随手拎起一个酒桶,咕咚咕咚,仰头灌下,随意道:
“那能干什么,不过是来这城中一逛,顺便看看那什么苍天霸体。”
岩霄嘿嘿一笑,道:“那就好,不过黑烬兄弟,你不参加这一次的序列资格争夺吗?”
“若没有你参加,那可真是无趣的很呢!”
旁边,手下惊呆了。
自家神子这是干嘛,人家说不是为了序列资格而来,你还要撺掇人家参加?
“哈哈。”江尘模棱两可道:“到时候再说吧,擂台不是还没开吗。”
“也是。”
岩霄不纠结此事,举起一个大酒桶,道:
“你我兄弟好不容易相聚,当满饮此桶!”
江尘也举起一个酒桶,道:
“满饮此桶!”
酒过三巡,喝了个酣畅淋漓后。
岩霄大呼痛快,同时,又邀约他,道:
“好酒之后,怎能没有尽兴节目?”
“黑烬兄弟,你我不妨移步竞技场,去看血奴厮杀!”
江尘不置可否,虽然本质上的兴趣不大,但这毕竟是个机会。
“黑烬的记忆中,神城竞技场,应该有一个玄鸟族准帝,在那里看守...”
正好借此踩点,先去看看情况。
“同去同去!”
岩霄和江尘从酒楼出来,便朝着神城竞技场而去,一路上,也少不了被窥探。
消息被传往各处。
没人知道“黑烬”,这个时候来干嘛,还跟岩霄这个醉汉搅在了一起,让人费解。
来到竞技场。
晌午时分,足足有一个人族城池大的场地,座无虚席,几乎全都是前来观看血奴厮杀的世家子弟。
不过,却没见苍天霸体的影子。
不得不说,盘族的宣传不错,苍天霸体作为噱头,让人大量聚集而来,却又吊着,并不那么快展示。
真是一手好算盘。
两边,伴随着场中开闸,左右两侧,分别从长长的甬道中,走出了两个身影。
左边,是一个妖异的紫发青年,背后长着一对残破的翅膀,一双紫瞳中,尽是冷漠。
走出来,冷冷扫过两侧观众,旋即才是看向前方。
右边,一个拖着长长枷锁的身影,也走了出来,那是一个独臂男子,仅剩的右臂,被一圈锁链缠绕,在地上拖行着。
他的面庞坚毅,眼眸中却又带着一抹沧桑,如心如死灰一般,沉默寡言,走到场地中央...
高台上,至尊席位中,江尘,瞳孔猛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