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基础教育缺失。
似是有些意外，女仆长张了张口，随后露出了微笑。
这是传递友好的信号。看来对方接受了自己的善意。
见状，芙蕾雅也便不再多说，而是走到了AI娘的面前。
“今天的事情记得保密。”还不等芙蕾雅开口，AI娘就赶忙压低声音向芙蕾雅说着。
有些诧异，芙蕾雅用眼神询问她：‘哦豁？你刚才不是很勇嘛！’（差不多这个意思！）
‘哪，哪有啦……’（羞愧的眼神做以回答。）
“安心。”芙蕾雅见状，在无语之外多了几分好笑，她用眼神安抚AI娘。但后者依然忐忑。
为了缓解这种忐忑，AI娘只能将自己的精力加倍的投入到对运算设备的重新调试之中。
那个古怪的意识的诞生打乱了AI娘的计划——100万算力这个节点并不是AI娘预料之中的极限，实际上她根本没有感受到有什么极限在阻碍运算单元的算力水平继续扩张。
眼前的设施远未达到极限。但现在这一番体量已经足够让它产生一些突破AI娘的木马程序的成果了。
那种混沌而稚嫩的意识就是其中之一。尽管AI娘刚才从物理层面对意识进行了‘火焰般的净化’，但，既然意识的温床依然在正常运转，那么下一个意识的诞生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AI娘需要针对性的调整和研究。
所幸，阿拉克涅和芙蕾雅已经看到了AI娘提出的计划的价值，在三人（主要是阿拉克涅）的集思广益之下，一个方案很快被提了出来。
“嗯？希望这个东西内部不要诞生什么生命？……这个，倒也简单。”阿拉克涅随手打出一道力量：“好了。”
“这么快？”
“嗯，神明的诅咒，让它无法正常诞下后代，也没办法产生什么意识，但是肉体却还能够继续活着。”
阿拉克涅耸了耸肩——三个肩……？
“哇哦。”面对这么方便的能力，AI娘在呆愣了两秒之后，终究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惊叹的话。
“还有什么需求？”阿拉克涅询问道——只是这么一点要求的话，感觉有些浪费自己的时间，还有什么麻烦尽管提吧！
“没了……。应该没了。让我检查一下控制系统的运转情况……嗯，一切正常……唔（就是刚才那个意识……唉。）”虽然下手的时候还挺果断的——但AI娘在做完之后意料之外的感性呢……后悔了？
应该不至于吧。
“说起来……你刚才下手的时候……”芙蕾雅似乎留意到了AI娘的状态不佳。她出声询问道，打算试探一下AI娘的态度几何。
“……我们真的有理由把那个意识带到主人的面前去吗？……至少我是想不到，唉，我刚才不都说过了，如果现在在我身边的不是你们两个煞风景的家伙，而是主人的话，或许我是会把它保留下来的吧……但，谁能想到出现在我身边的是你们呢。这也……没什么办法吧。
那个意识是没有什么正儿八经出现的理由的啊——难道要让我告诉主人：我忽然灵机一动想要研究一下血肉和机械融合之后会产生什么效果——然后不小心搞出来了个孩子——？这也太……”AI娘捂脸。
“……”芙蕾雅表情微妙。魔蛛女王倒是一脸没听懂的样子。
“……而且，它的出现有什么价值吗？我们制造这个设备本身就是为了单纯地拥有更强大的算力储备。而不是为了创造某个意识——更何况，那个意识现在还完全没有成熟呢。连自我都理解不了，只能够依从本能的讨好它眼中最亲近的那个人——我。这种东西，不配称之为一个独立自主的意识！……所以，杀死它也不算什么杀戮。我……唉。”AI娘摇了摇头，似乎是在表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见状，芙蕾雅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开始着手辅助AI娘对一些细节方面的血肉进行调整。
调整很快完成，在阿拉克涅的神力诅咒的作用下，血肉和机械组成的设备并没有再产生什么意外。
后续，AI娘再度让芙蕾雅和阿拉克涅充当了一会儿电池。再度开始尝试提升设备的算力。
算力提升的过程还算顺利，100万的节点产生的意识问题被克服之后，接下来的一段路平坦了许多，从100万到500万的过程没有什么大的意外。
因为担心时间可能会有些不足，几人的速度开始加快。
女仆长也开始重新承担自己的本职工作——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找来了杯子，果子，然后直接用手榨汁……
没人喝……
女仆长自己一个人喝光了……
不提她，三人组这边进展顺利。但是当算力达到500万单位的时候，问题开始隐约显现出来。
“1000万可能是现有的极限了。”阿拉克涅皱眉，她脑海中的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而且面前的设备也开始释放出一些让人难以忽视的气势……
“嗯，能看出来……”AI娘点了点头，之前的时候，她是看不到阿拉克涅的神力的，但是在通过灵能感染普通算力设备，制造了特别的神经系统之后，AI娘便拥有了对神力和灵能的感知能力——主要是通过神经系统上的特别的感受器传回采集到的信息。
而此时此刻，在AI娘的视野中，那个体型庞大运算设备上，正源源不断地飘散着大量的‘黑烟’。那些黑烟是阿拉克涅释放出来的神力，她毫不吝啬的释放出了数量庞大的神力，尽管其中的大部分神力都被用作改造眼前的这台庞大的设备，但此时此刻，那台设备仿佛已经到达了极限一般的，接受神力的效率俨然降低了许多。
按照目前的状态，比较保守的估计是，再接受一倍的神力——也就是，算力从500万个单位到达1000万个单位的时候，眼前的这台设备就会到达极限，无法再吸收更多的神力了。
AI娘皱着眉思考着可能的原因——但看向阿拉克涅的时候，AI娘注意到阿拉克涅的脸上，出现了皱着眉沉思的表情。AI娘挑眉：阿拉克涅似乎知道眼前的现象到底是因为什么……但她没有开口？……或许是因为有什么顾虑？皱着眉思考了片刻，随后AI娘决定不再思考这个问题：继续提升算力规模并不是她唯一的选择。
能够借助神力和灵能的共同影响将一台电脑的算力提升至原本的1000万倍已经足够满足AI娘的好奇心了。
接下来更加重要的问题是借助庞大的算力去运算她们需要的问题的答案。
在继续提升算力到现有基础的十倍，和再改造十台电脑之间，显然是后者更加简单一些。
阿拉克涅明显有心事，这种时候还是做点更加方便快捷的行动吧。
“嗯，1000万倍的算力规模也足够我们实施接下来的计划了——算力水平不足的问题，我其实是有别的解决办法的……”
给阿拉克涅讲述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之后，后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芙蕾雅倒是询问了几句。随后这个计划就姑且被这么确定了下来。
但考虑到阿拉克涅此时似乎并没有充足的精神来进行更多的改造任务，因此AI娘便开始着手准备输入从第一矩阵那边copy过来的算法，以及需要计算的任务——这也是一个相对漫长的工作……
芙蕾雅也是聪明人，在注意到了阿拉克涅的异样之后，她也开始配合AI娘的行动，想要给阿拉克涅留出一点思考的时间。
另外一边，林和安娜之间的交流也告一段落了。
“嗯……嗯……嗯……”安娜一连发出三次表示沉吟的‘嗯’声。
林被她逗笑了：“呵，怎么了你？”
“呃……抱歉主人，我只是有点没听懂……可以再讲一遍吗？”安娜小心翼翼的看着林。
“这个……应该不是很难理解才对——我都已经讲了两三遍了吧。”林的表情似乎有些为难，安娜低下头——她也不想这样的。
但……饶命，但她确实没有听懂林说的那些东西。
“嗯……简单来说……想要达到我之前的那种，非常有效率的战斗方式的话，就需要充分的考虑每一个有助于产生杀伤力的属性乘区——通过尽可能的填充每一个乘区，来确保自己的伤害没有短板……然后……”林尽可能用简单且易于理解的方式给安娜讲解了一番。
但从中途开始，安娜的神情就重新变回了那种混合着难为情和困惑的微妙表情。
看得出来她似乎确实没听懂，而不是在用没听懂作为借口，继续享受和林的相处时光。
林简单的结束了自己的讲解。
“嗯，抱歉，安娜，我忽然有点不舒服，另外我好像忘记了什么需要补充的知识了，所以你才会听不懂吧。但我可能得花点时间思考思考……你能给我准备一杯果汁吗？”
“好的。主人。”安娜松了一口气（被迫听老师讲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课的感觉可不好受！现在老师终于大发慈悲，让自己去做点别的事情了，安娜自然也就像一个普通学生那样逃也似的离开了课堂。）
离开了模拟世界之后。林就重新变成了孤身一人。
“……嘶。哈。”长叹一口气，林的眉毛挤在一起：她刚才是骗安娜的，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讲错了什么。按道理讲，自己讲的事情应该算是非常简单的才对，安娜的智慧，不至于理解不了这些东西啊……
可……事实就这样摆在林的面前，就算不想接受也没什么办法。
‘只能尽量思考一下是不是有什么遗漏了……呃……但是……’
“叮。”系统适时的刷了一下存在感。
“啊，系统啊……你有什么想法吗？刚才我和安娜之间的交流……”
“尊敬的宿主，您知道怎样重启宇宙吗？”系统在短暂的，对林提出的问题进行理解之后，向林问出了一个问题，随后它自问自答：“您只需要运用黑洞与第三亚维度之间的联结通道，对其进行同态位挤压升维操作，然后再……最后借助不同维度之间的第三平衡效应，就可以重启整个宇宙了！”
“……”
沉默
“你说这个谁懂啊！”林‘气愤’的挥舞自己的拳头。
但片刻之后，林叹息了一声：“……谢谢你，系统。”林能明白：系统在用一种特别的方式提醒林需要换位思考：
就像林听不懂系统口中的那些复杂且混乱的名字一样。
系统大概也认为，安娜完全不理解林所说的那些名词吧。乘区，平衡，杀伤力，效率，短板之类的……
林抿了抿嘴——她想说：这么简单的词语，为什么安娜会不理解呢？
但，用后脑勺思考都能想到，自己要是问出这个问题，系统大概率也会用相同的对话来告诫自己……
所以，问题的关键是：‘我是，在什么时候理解那些词汇的呢……乘区，杀伤力，效率……’皱着眉思考着。
随后林依然没有得到结论：用她脑海中的思考来回答：这种低级数学，随便一本教材上——
等一下……教材。
脑海中突然出现的陌生词汇让林怔住了：教材。理论上每一个星区，每一个星球，每一个政治控制区，都会存在教材——教材是人类传承经验和教训的工具，借助教材，人类将经验凝练成简短的语句，传递给自己的后代和同胞。
但是……“……孩子们，从来没有接受过基础教育……啊。”
猛然间意识到问题的关键，随后林的脊背上就攀上了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基础教育的缺失啊……呃呃，这，这种东西可不是好弥补的啊！
真是的，问题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