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她能听到。’
“……呼”经过一段时间的心情调整之后，芙蕾雅冷静了下来。
尽管身体仍然有些微的不适感，但芙蕾雅已经能够通过自身的灵能压制住那些不重要的心绪。
“阿拉克涅呢？”
“她出去了……决定要继续讨论了吗？那——”
“我在听，马上回来。你们直接开始就好。”阿拉克涅的声音从周遭的空气中传来。
“还真是方便的能力……”AI娘发出了不知是羡慕还是吐槽的声音。
随后，她看向芙蕾雅：“之前提到了，主人对那个现象的推测！按照矩阵中留存的记录，主人询问矩阵是否存在这样一种可能：模拟世界的特殊情况是否和在模拟世界中进行活动的萌娘的心理活动，闲来无事产生的想法有所联系？”
“……但第一矩阵并未给出答复。”
“这确实是事实，但让我不解的是：主人在意识到第一矩阵无法给出答复之后，依然选择了询问第一矩阵：如果这种情况是正确的，那么，要如何运用这种现象来影响模拟世界……这个问题很奇怪。”AI娘用手敲了敲旁边的桌子。
“……嗯，在没有其他因素的影响下，我们很难做出判断，主人的猜测是否是正确的。”
“是的，按照一般的理论来思考：这种时候，两种情况的可能性其实是一半一半！但……主人却选择了询问：‘如果这种可能性为真……’时，她需要采取的做法！却没有一点询问‘如果这种可能性为假……’的意图。……这很奇怪。”AI娘轻轻地敲打桌面，做出思考的表情。
但实际上她已经得出了结论，这只是她的社交模块的一种外部交流方式。
“主人知道我们所不知道的信息。”
“或者更进一步——主人的决策收到了某种特别的事物的影响。”AI娘若有所思的说着。
“什么意思？……？！”芙蕾雅忽然意识到了：信息维度！如果是信息维度在影响主人的话……芙蕾雅握紧了拳头。
AI娘注意到了她的异动，随即出声：“冷静……没人知道我们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或许你的想法才是正确的：主人确实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事。
而在这个因素的影响下，主人选择了询问，情况为真时的做法。而非其他的问题。”说着，AI娘注意到了芙蕾雅的表情变化：对方的不安有所减轻，但依然在担心。
“……可如果，信息维度连阿拉克涅都可以影响。那么主人是否也在无形中……”芙蕾雅低声的说着。
随后，两根手指敲在了她的脑袋上：“主人自有自己的想法和决策，不要多想。”阿拉克涅冷淡的打断了芙蕾雅的思绪。
停顿片刻，阿拉克涅说：“继续，你还从第一矩阵处得到了什么？”
“严格来讲，有价值的信息就是这些了。我说一下我的结论：主人的行为很奇怪。就好像她隐约知道：那件事情的原因就是她所推测的结果一样。我倾向于主人或许得知了什么，或者收到了——嗯，某种指示。预示？呃……”说着说着就有些玄学起来，AI娘不喜欢这种思绪和想法。
“能够给主人提供这种类型和方向的预示的……”阿拉克涅低头。
“系统。”这个问题的选项并不多。芙蕾雅看向两人，低声说道。
阿拉克涅：“如果是系统选择了将主人的思考往这个方向引导……并不令人意外。但如果确实是这样，我们需要进行某种验证，确保系统的所作所为不会对主人产生什么不利的影响。”
“……我复制数据的时候拷贝了一部分矩阵的算法数据，我可以现在就开始复原算法，但我们需要强大的算力……”说到算力，AI娘扶额——啊，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被卡住！对啊，该死！主人依托第一矩阵都无法得到结论的问题，自己难道还能用系统提供的这具身躯计算出结果吗？
但阿拉克涅并没有打断她，AI娘知道这是对方并不打算因为这个问题停止计划的迹象（她自己也是），需要找到解决算力问题的办法……“唔，虽然有些奇怪，但我的想法是……能不能在矩阵扩建完成之前……？嗯？”试探着阿拉克涅和芙蕾雅的的意见。
但两人都保持着沉默。
“……或者你们两个现在来给我打下手，我尽全力搓出一整条运算单元的生产厂房，然后争取生产速度超越系统直接生成运算单元的速度？你们之前说系统的运算单元确实是直接生成的对吧……”
AI娘其实还想说：或者让她再多去几个地方，找到某些储存了超级计算机的原态工程保存点，看看那边是否存在某种她们用得到的算力设备。
不过，这个想法还没说出来之前，阿拉克涅却忽然仿佛发现了什么一般的抬起手——
这是噤声的动作。
皱着眉的阿拉克涅身上开始散发出一种若有若无的威压。尽管这种威压并不是冲着AI娘来的，但她依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种威亚中蕴含着的强大能量。
“怎么了？”芙蕾雅尽管也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但她的感知范围并没有阿拉克涅那么广。
她询问着阿拉克涅。
后者冷静的开口：“之前在外面的时候就隐约感受到了某种不详的预感。似乎是和系统有关的。但我一直不太理解那是什么意思……不过现在……”
“笃笃笃。”一道轻微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那是某种木头在敲击石头的声音。有一定的节奏感
声音不大，但对在场的几人来说，那声音十分的显眼。
“打扰了。”更不用说紧随着那种声音之后响起的，人类女性的声音。
阿拉克涅缓缓释放出更多的力量，将AI娘和芙蕾雅挡在身后——如果是系统在尝试行动，并对她们所做的事情进行某种干涉，那么在场之人，只有她能够稍稍抵抗一下。阿拉克涅开始沟通自己的神座——
她不担心打起来，但这件事终究需要谨慎一些……一旦打起来。她可没办法保证自己能够收敛住力量，这颗‘星球’，AI娘说她们脚下的奇怪土地可以称之为星球。
阿拉克涅觉得如果自己全力出手，她可以把脚下的土地完全炸碎。
即便无法做到‘完全’，至少那种程度的力量波动也是没办法被隐藏起来的。
主人一定会知道。
但……自己能想到这件事，系统恐怕也不至于忽视。可如果这样，又是什么让系统选择了出现在这里呢？
阿拉克涅想不明白，她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将力量凝聚起来。
不论系统要做什么，她都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而在另一边，更远一些的地方，女仆长正谨慎的手持一块石头和木头，仿佛某种衣着奇怪的僧人一般，“冷静，冷静……”女仆长缓缓地前进着。她已经能够感受到周围空气中那种快要凝成实质的威压了。
看起来自己已经惊动了什么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倒不如说女仆长的目的就是稍微惊动一下她们。
毕竟，自己从某种角度来讲是可以被称之为‘来者不善’的。
相比突兀的出现在谁人的身后，然后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微妙笑容——像现在这样用一种相对无害的方式宣告自己的存在才是比较好的做法——
谁让她在靠近这里之后便几乎失去了感知能力呢。尽管依然保留着某种力量，不至于变成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但她却失去了大部分感知能力——拥有超越凡人的力量的存在，往往在感受环境和事物变化的方面上，也拥有着某种奇妙的力量。
例如说：心灵感应。
或者是芙蕾雅的灵能。
灵能可以渗透入一个物体之中，随后芙蕾雅可以借助灵能的反馈，掌握这个物体内部的某种情况和状态。
但现在显而易见：女仆长已经失去了自己原本具有的这种能力。
她并非不能理解这是什么原因：世界意识在阻止她借助那种力量窥探周围的信息。
相当于用黑布蒙住她的眼睛。很合理，而且比单纯的蒙眼睛要更加有效。
知道这一点的女仆长并没有尝试去突破这种限制。
只是，由于这种限制的存在，女仆长现在的处境就类似于一个人在黑夜中失去了自己的视觉。
不能说完全失去了感知能力——但也相去不远。
恐惧和不安之类的负面情绪倒还好。
主要的麻烦是：女仆长没办法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走入……驻守在这里的，不知名存在的视线之中。
就像在深海中，你不知道自己眼前的光源到底是某种植物——还是巨型深海鮟鱇的灯笼一样。
如果走到了什么危险的地方……和什么人起了冲突……情况会变得相当麻烦。
更别提自己可是带着系统的任务来的。
能够被系统盯上的人，大概不会怎么喜欢系统的。
“笃笃笃。”轻轻地敲击着手中的石头，女仆长轻轻叹息：“唉……”
发出一声不明所以的叹息，女仆长继续大步向前：就算真的有所顾虑，前进的脚步也不能因此停下。
所谓车到山前必有——
忽然间，女仆长的动作停顿了下来。而后，一道阴冷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我似乎没有邀请过你来到这里。”
“……所谓不请自来，差不多就是这种情况了……别激动，别激动。我可以解释。”
“哦？”阿拉克涅皱着眉看着面前的女仆长，随后忽然释放出一团漆黑的神力，将其包裹在其中。
“放松身体。”冰冷的不容拒绝的声音。
“呃……”阿拉克涅的力量释放出来，女仆长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离开了地面。随后，她开始缓缓旋转，不只是左右，还有前后，上下，甚至斜着转。
“呃……好了好了！我已经失去方向感了！”女仆长被转的七荤八素，她无奈的发出求饶的声音。
阿拉克涅并未就此放过她。
‘……感觉和AI娘说的‘普通人’类似，完全没有任何外在的感知能力。神力的阻隔或许并不是必要的……’阿拉克涅皱着眉，视线穿透漆黑的浓雾落在女仆长的身上。
对方的出现在阿拉克涅意料之外。同时她的实力也让阿拉克涅大跌眼镜：阿拉克涅并未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什么切实的威胁。
就好像她就只是一个完完全全符合AI娘之前的表述的‘普通人’一样。
运用神力催生黑雾阻挡视线，同时让她失去方向感，接下来其实已经可以将她带到芙蕾雅她们身边了。
但……阿拉克涅看着眼前的黑雾，以及其中的女仆长，却并没有直接做出下一步的行动。
她有些奇怪于眼前之人的出现与状态。
原本，阿拉克涅以为出现的会是系统——或者是系统的分身，造物，乃至于某种强大的作战单元。
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她似乎并不具备什么强大的战斗能力。
为什么呢？
尽管心中存在疑问，但这个疑问却并不是能够轻易得到解答的问题，思考了一阵之后，阿拉克涅感受到了芙蕾雅通过灵能网络传递给自己的信息。
‘我已经找到她了。但情况和我想的有些出入。……嗯，她没什么威胁。只是，……算了，我回去再详细说明吧。’阿拉克涅摇了摇头，没有把话在电话里面说清楚，而是带着女仆长一同返回。
一段时间之后，阿拉克涅带着女仆长回到了芙蕾雅她们的身边。
轻轻拨动自己的神力，随后，阿拉克涅将她的神力调整成了单向透光的类型。
芙蕾雅和AI娘因此得以看到女仆长的容貌。
对方的脸上带着有些微无奈的微笑，被包裹在阿拉克涅的神力之中，像只烤兔子一样乖巧的转圈……
AI娘不认识女仆长，但芙蕾雅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身份。
只是还不等她开口，AI娘就吐槽道：“我看你出去的时候如临大敌，我还以为那是见你的最后一面了呢。”
“？……她能听到。”阿拉克涅片刻后回应道。
“呃！！？”AI娘有些狼狈的‘呃’了一下。
“确实能听到……但是看不到。嗯，看来我到地方了？”女仆长睁开眼睛，然后向周围‘看了看’。
芙蕾雅立刻看向了阿拉克涅。
后者没什么表情上的变化。
“呼……好吧，看来你们不太想先开口，那我先说好了。”女仆长轻轻耸肩，随后开口到：“小主人一般叫我女仆长。你们也可以这么叫我。那位把我捆起来的美丽小姐……是阿拉克涅，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