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嫁到很远的地方去了，不能经常来，你还小，所以没见过表姑。”
沈雁凝捏了捏他的小脸，笑呵呵的说道。
李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表姑，你长得好看，以后能经常来吗？”
听到这话，沈雁凝下意识的看向李培。
李培从她手上接过儿子，说道：“睿儿，表姑嫁很远，不能经常来，爹还有话想跟表姑说，你去功课拿去给娘看看。”
李睿天真的点点头，“好，那我去找娘了。”
说着，李睿便拿着他的功课，飞快的跑开。
望着孩子的背影，沈雁凝有些羡慕的说道：“恭喜你呀，有个这么好的儿子。对了，你要跟我说什么？快说，说完我也有话说。”
李培道：“那还是你先说吧。”
沈雁凝摇头，“不行，你先说。”
李培点点头：“好，那我先说了。十年前的那三个月，时间虽然很短暂，但你带给我的快乐是永久的，直到现在我依旧很感谢你的出现。”
“但是……”
“你也看到了，我有妻儿了，我很爱我的妻子，哪怕她不能陪我白头，她在我心中的地位，也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
“雁凝，我很感激这么多年来，你心里还能有我的位置。”
“虽然这辈子我们不能成为夫妻，但我们可以成为姐弟。”
听到这话，沈雁凝自嘲的笑了笑。
李培等放得下，自问自己也能放得下。
“好，姐弟就姐弟。”
“既然你认我这个姐姐，那姐姐同你商量一件事。”
李培道：“姐姐请讲。”
沈雁凝道：“你们离化县境内最近有三个寨子的土匪在桃花县抢粮的事，你可知？”
李培点点头：“略有耳闻，不过……那三个寨子的大当家不都被青云寨被杀了吗？其中还有两个寨子的人还被他们给收编了。”
“不错！”
沈雁凝一笑，“看来你知道的不比我少。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青云寨觉得那三个寨子的位置不错，打算调些人手过去。”
“等等！”
李培突然打断她的话，“雁凝，你是说，青云寨想把人安插在我离化县境内？”
沈雁凝坦率的回道：“是的！”
“不行！”
李培一口拒绝，义正辞严的说道：“雁凝，你知道我这辈子最痛恨什么。”
沈雁凝道：“我当然知道，但青云寨不同于一般土匪，他们并非你印象中的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土匪，他们……”
不等她把话说完，李培再次打断：“土匪就是土匪！没有分别！”
沈雁凝无语，耐着性子说道：“培郎，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激动？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
李培把头撇向一旁，“好，你说！”
沈雁凝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青云寨以前，确实没少干打家劫舍的事，这一点我承认。但自从半年前青云寨大当家险些被杀，从那以后，青云寨便不再和以前一样。”
“他们现在从不干打家劫舍的事，寨子里，纪律分明，从不坑害百姓，甚至还四处接收难民，给他们吃，给他们喝，甚至还给地方让那些人开荒来养活自己。”
“你见过这样的土匪吗？”
李培一愣，“竟有这等事？”
沈雁凝道：“你若不信大可派人去桃花县打听一下，我若有半点虚假，不得好死！”
李培道：“雁凝，我信你就是了，何故发此毒誓？”
沈雁凝道：“不仅如此，青云寨还把自己的粮食分了两成给村民，而且是桃花县近一半的村民。培郎，扪心自问，你能做到吗？”
李培心中震撼，旋即想到了什么，说道：“所以青云寨在桃花县，威望极高，是吗？”
沈雁凝点点头，“没错！”
李培忽然一笑，“所以青云寨的目的，不仅仅是一个桃花县。雁凝，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猜到青云寨的目的是什么。”
沈雁凝道：“什么？”
李培道：“如今世道动荡，只怕青云寨那位寨主有些坐不住了。”
沈雁凝目光一愣，李培既然把话说到这里了，那她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培郎，你也知道如今世道动荡，也知道如今百姓们的日子是如何艰难，朝廷视他们如草芥，江山易主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就算没有青云寨，还会有别人。”
“放肆！”
李培大喝一声，“雁凝，就凭你刚才这句话，足够杀头了！”
沈雁凝气不过，“好啊，那叫人把我抓起来呀！”
李培顿时头大，左右看了看，连忙压低声音：“雁凝，你小点声行不行？！”
“就算如你所言，你想干嘛，那是你的事，我是朝廷命官，我只对朝廷负责！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到，你走吧。”
说完李培就把身子转向一旁，不想再继续下去。
沈雁凝见状说道：“这么说，你是不同意青云寨去那三个寨子了？”
李培道：“雁凝，我就不明白了，你又不是青云寨的人，你干嘛要给他们当说客呢？他们给你多少好处？”
沈雁凝道：“我不需要好处，因为青云寨寨主林立，是我姑爷！”
“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培一愣，点头笑了笑，随即义正辞严的说道：但是雁凝，我也实话跟你说，土匪就是土匪，只要我李培在离化县一日，还是这离化县的县令，你们就休想在离化县扎根！”
沈雁凝嗤笑道：“李培，我知道你手下有几百训练有素的帮闲，还有城外那三百驻军任你调遣，但我想告诉你的事，只要林立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
李培气愤道：“好啊，那就让他试试！看他的鸡蛋硬，还是我的石头硬！”
“他是鸡蛋？”
沈雁凝突然一阵好笑，“李培，你手下个个训练有素，你以为他手下的人就是一群酒囊饭袋？如果你这么想，那你就太天真的；”
“还有，我再告诉你，你手底下的人，充其量也不过千余人，但他手下，足足有六千多人！”
“别说那荒郊野岭的几个寨子，就是把你这县城拿下来，也不成问题！”
李培脸色通红，作为一方县令，老脸都被踩到地上了。
“雁凝，你且回去，告诉他！”
“我李培等他！！”
沈雁凝眼见谈不拢，连说几个好字，“培郎，那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