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陆二哥给我一个承诺了？”
江若宁听到季云诗说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季云诗之前便派人来跟踪过自己，此事莫非她全程都在冷眼旁观，看着自己被陆临渊怀疑，一步步试探着陆临渊对自己的态度？
想到这，江若宁有些汗毛倒竖。
季云诗看出了江若宁眼中的提防，并不在意，笑道：“若宁姐姐，你想多了，是陆二哥为了你，过来找我说了一顿，我才知道此事的。”
“找你？”
江若宁听到季云诗这么说，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但是还是不太相信她的话。
“是啊，陆二哥怪我不该将你牵扯进来，这可真是冤枉我了，我真的只是想帮若宁姐姐你而已。”季云诗眨着眼睛，真诚地看着江若宁道。
江若宁强笑了一下，想到自己脖子上的伤，还心有余悸。
季云诗若是当真想帮自己，就不会明知陆临渊的忌讳，还让自己冒着被怀疑的风险，白挨这一道口子。
“你看，最终的结果还是好的，此事对你而言，也并非全无收获的吧。”季云诗拉着江若宁的手，微笑道。
江若宁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只不过，若宁姐姐，有一件事，虽然你可能听了会不舒服，但是我还是不想瞒着你。”
季云诗低头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道。
“陆二哥很有可能会考虑和沈家他们结盟了。”
季云诗抬眼看着江若宁，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若宁姐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却见江若宁脸色平静，这一次她没那么容易被季云诗蛊惑到了，或者说，那次坦白，让江若宁心中有了种希望落空后近乎麻木的平静感。
“陆二哥愿意与谁结盟，甚至说，陆二哥愿意娶谁，都是他的自由。”
季云诗听到江若宁这近乎心死的语气，叹了口气，道：“若宁姐姐，你倒也不必如此失望，陆二哥心里还是有你的。”
江若宁淡淡一笑道：“我并未失望，我说的都是心中所想。”
“若宁姐姐，你这性子啊，我看了都着实替你着急。”季云诗摇了摇头，继续道，“唉，算了，谁叫我与你投缘呢，我接下来的这番话，就当是向你赔罪的谢礼吧。”
说到此处，季云诗朝江若宁神秘地眨了眨眼睛，问道：“若宁姐姐，你知道陆二哥的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吗？”
江若宁摇了摇头，陆府中的人，似乎对这件事都讳莫如深，没有人会主动跟她说此事，她便也没去多问，便道：“我只听说是病逝的。”
季云诗摇了摇头，并不这么认为。
“你那块玉佩，是我当初从大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女姜云那里买来的，后来她也病逝了，你应该知道的吧。”季云诗缓缓回忆着，朝江若宁问道。
江若宁点了点头。
“可是，我当年从姜云那里听到的，却全然不是这样的。”季云诗继续道，“只可惜我当时年纪还小，不太懂里面的利害关系，便没有再深究了。”
这话倒勾起了江若宁的兴趣，她便看着季云诗问道：“那你听到的是什么？”
季云诗朝四周看了看，降低了音调，悄声道：“姜云说，大夫人的死，和沈家有关系。”
“准确来说，是与沈家的婚约有关。”季云诗又悄声补充了一句。
江若宁抬了抬眉，有些惊讶。
“可是，大夫人不也是沈家的人吗？”
“大夫人在陆二哥小的时候，便想与沈家结亲。这件事，在上次郡主娘娘的宴席上，他们便谈到过。若宁姐姐，你还记得吧？”季云诗看着江若宁的脸，小心道。
江若宁有些不舒服季云诗总是用这种试探性的口吻，来观察自己，但是又不好就此发作，便淡淡地道：“我记得，是与沈凌羽小姐。”
季云诗见状，便点了点头，继续道：“可是，大夫人在与陆老侯爷谈到这个想法的不久之后，大夫人便去世了。陆侯爷他们说大夫人是因病去世，可是姜云说没这么简单，陆二哥当时也因为这件事，与陆老侯爷争执不休，成了他们父子之间的一块心病。”
“可是你说的这些，又与沈家有什么关系呢？”江若宁不解地问道。
“大夫人向来不是那弱柳扶风之人，怎么会与沈家提出连结亲家之后，便病逝了呢？这也太巧合了吧。”季云诗幽幽道。
“那姜云怎么说的？”江若宁思索着，问道，“既然姜云是大夫人的贴身侍女，又说事情没这么简单，定然是知道很多内情的。”
“这就是我方才说的遗憾，当年我年纪太小了，没有仔细询问一番，只想着帮她做一做好事，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她早就被她那个败家的丈夫给拖垮，也跟着大夫人走了。”
季云诗叹了口气，颇有些不忍的模样。
“可是，姜云定是与你说了些什么，不然你怎么也会认为大夫人病逝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呢？”江若宁反问道。
“她只是与我说，当年大夫人从沈家回来之后，便总是时常晕厥，请了很多次御医，都没诊断出来什么，最后竟然病逝了。”季云诗皱着眉头，似乎觉得这里面总是有古怪。
“我有些弄不明白。”江若宁沉思道。
季云诗抬眼看着江若宁，眼神中含着疑惑。
“姜云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又是贴身侍女，偌大的陆府，还有沈家那么丰厚的嫁妆，按理说，大夫人肯定不会短了她的吃穿用度，总不至于窘迫到需要偷一块玉佩吧？”
江若宁拿起了那块玉佩，放在手中看了看，心中有些不解。
“谁知道呢。”季云诗摇了摇头，回忆了一下姜云在她记忆中的印象。
总是一副恬淡的模样，看着倒和大夫人有些脾气相投。
“大夫人也是个善良的人，我想应该不会短了她的。只可惜人都不在了，也没地方知道这些事了。”
季云诗随口补充了一句。
江若宁有些唏嘘，这大家族的事，谁能说得清呢。
只不过，知道这些事，只会让江若宁心里更空落落的，对于她而言，又哪里算得上是“谢礼”呢。
陆临渊这么在意当年的事，又是大夫人从小定下的亲事，沈家虽然远在江北，但也是皇亲贵族。无论怎么看，这对于他而言，都是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