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香低下头不想让她们认出自己来，声音不似从前那般清脆悦耳，变得沙哑难听，除非是熟人，否则没人会把她与曾经国色天香的公主联想到一起。
“十文钱一斤，不知您要多少呢。”
紫薇微微有些诧异，这声音怎么感觉有些耳熟呢，但又感觉不太像。
她仔细辨认了一番，才从她的容颜中看出一丝熟悉的轮廓，惊讶的捂住嘴。
“天呐，含香，是你吗，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的嗓子怎么了。”
晴儿手中刚拿起一个柿子，听到紫薇的话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她是含香？！
这和那个美丽端庄的含香公主差的太多了吧。
“你真的是含香？”
含香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痛苦，咬紧唇瓣，哭了起来。
塞娅也是听说过含香公主的事迹的，因为她拒绝了皇上，整个回疆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境地，百姓深受战乱之苦，现在看来，她过得也不怎么快乐。
“含香，你到底是遭遇了什么困难，我不是让金锁给你和蒙丹送了几百两银子吗，你怎么会沦落到卖柿子为生。”
紫薇眉头紧锁，要知道她为了偿还含香对小燕子的救命之恩，将她入宫攒的大半积蓄都给了她们，按理说只要他们不大手大脚，几百两银子足够他们二人安稳度过一生。
含香一想到这件事就悲从中来，哭着和她们说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
“紫薇，晴儿，我的嗓子被人毁了，我的异香也突然消失了，我感觉我整个人生都要崩塌了。
我和蒙丹刚开始还好好的，有着你给我们的银子，过着蜜里调油的日子，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他提议把你给我们的银子拿去做生意，他说要让我过上好日子，不需要别人的可怜恩赐。
紫薇，蒙丹说话就是这样，你千万不要记在心中，我心里也想着靠人不如靠己，总麻烦你们也不是个办法，便听了他的话，将几百两银子都给了他，结果，结果——”
说到这时，塞娅已经不想再和这个人说话了，典型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听她这意思，紫薇给她银子还成理所应当了？还有那啥叫蒙丹的，有本事自己挣钱去，没本事就会发疯。
“然后呢，难不成你们生意都赔了？”紫薇赶忙追问，这可是几百两银子啊，全都打了水漂不成。
含香心里愧疚，不敢去直视紫薇的眼睛，嗓音沙哑。
“蒙丹听人说开赌场赚钱，一本万利，他拿着银子出门时，有个合伙人要开赌场，可惜成本不足，蒙丹觉得这倒是个机会。
那人也愿意让蒙丹入股，结果，刚开业不够三天，店就被砸了，那合伙人卷了所有钱跑路了。
同时赌坊还欠了几百两巨债，债主都来找我和蒙丹要钱，我们没有钱，他们就打蒙丹，蒙丹虽然武功厉害，可架不住他们人多，蒙丹被他们打的卧病在床。
蒙丹病倒后，我没了人保护，我因为身带异香的缘故，吸引了许多男子，恰好他们得知我和蒙丹欠下了赌债，便以此来要挟我，我宁死不从。
有个男子心坏便想着得不到我便毁了我，给我的饭菜中下了药，我的嗓子毁了，异香也莫名其妙的没了。
我实在是没法活了，为了给蒙丹买药，我想着找个营生维持生计。”
紫薇听完不知道如何评价，这赌场是一般人能开的吗，皇城脚下，能开赌场的都是有背景有人脉，蒙丹他一个异族人，想开赌场这不是白日做梦吗。
还有含香当初离开的时候，她就隐隐担心她的安危，毕竟一个貌美又身怀异香的女子，生活在民间，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没有足够的能力谈何保护，这可不是蒙丹能用蛮力做到的。
“含香，那你好好卖柿子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晴儿的同情心在那日蒙丹动手打她的那一天就没了，这条路都是她自己选的，谁也不能替她分担。
紫薇有些左右为难，总归念着她救了小燕子一命，斟酌再三开口。
“含香，你父王他离开前就没有给你留下一点东西吗？”
含香想到父亲那日失望透顶的眼神，心里一痛，眼泪一颗一颗的落下，默默地摇了摇头。
“父王他大抵是怨我的，都是因为我，回疆百姓才遭此劫难，我是个罪人，我有何脸面再见父亲，父亲离开前就和我恩断义绝，从此不许我再踏入回疆半步。”
塞娅最是见不得哭哭啼啼，语气有些冲，“含香，既然这是你自己选的，那就不要后悔，还有一点，紫薇给你银子并不是天经地义的，你只是救了小燕子，紫薇她心地善良才会帮助你。
但你要明白天大的恩情也有用光的那一刻，你回去好好想想吧，赌债的事我来替你解决，还有你的嗓子我也会派太医给你诊治，但你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今天过后，你和小燕子的救命之恩就彻底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