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哥一愣，然后轻轻点了点头，二人约好了明天下午，在这里见面。按照周哥的作息来看，中午之前是不可能起床的。
陆令回去之后，和燕雨说了一下情况，燕雨有些无语：“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能随时拿出一千万的错觉啊...”
“啊？老大不是无所不能的吗？”
“我一个警察而已，去哪搞那么多现金，我们家也不是经商的，”燕雨摇摇头，“就是有些房子罢了。”
“哦。”陆令点了点头。
“...”燕雨想了想，“问题是，你去了三楼之后，你怎么搞？真的赌博吗？还是说了解一下规则就撤？如果你要去当卧底赌钱，这个事得找部里领导报备，而且还很难通过。”
“当然不赌，我只需要这样一张卡就行了，当然，不能是假的，要能刷出钱那种。”
“需要刷出1000万吗？”
“不用，我不花一分钱。”
“哦哦，那倒是简单。”燕雨想了想，“我这还真没有，但是我可以给你借一张，好在我们现在在魔都，这边的有钱朋友还是挺多。”
陆令听完，就跑回屋睡觉去了，他也知道，这确实难度不小，但他装逼已经装出去了，只能麻烦燕雨了。
第二天上午，陆令去公安局开会，开完会之后，燕雨把陆令拉了出来：“我这边有个朋友挺有钱的，他借给我几张卡，你看看你需要哪个？”
“几张？都能用？”陆令伸手，拿过了燕雨手里的小包。
这是个卡包，大小也就是手机那么大，外皮极为柔软，如果一张卡都不插进去，卡包是比较塌的，但只要塞了六张以上的卡，就有了形状。
卡包里，有黑色的卡，也有绿色的卡，还有白色的，看着都很漂亮，每一张都很闪。
“他这人还是挺有钱的，运通的百夫长卡也有，估计没问题了。”
“嗯...”陆令拿着这个卡包，就感觉沉甸甸的，这个包里的卡，足够买一架私人飞机。
“怎么？不够？”燕雨看陆令迟疑，“不能吧？不过，有的卡上面有名字，你得注意点，别露馅。”
“这什么人啊，对你这么放心啊？”陆令问道。
“没事，不过你别乱花人家的钱就好。”
“好。”陆令拿出那张运通百夫长黑卡，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为何而叹息。
...
下午四点多，陆令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咖啡厅见到了周哥，结果发现周哥依然是有黑眼圈。这边人并不多，非常大，说话还是比较方便。
“昨晚纵欲过度了？”陆令问道。
“嘿...魔都嘛...哥，您也懂的...”
“行，玩玩也还好，”陆令没有多评价，“我这次过来，我也不瞒你，魔都这个场所，我想多了解一些。上京那边的场子，我有一点股份，如果可能，这边我也想搀和一手。”
“啊？”周哥一听，“上京那边，您有股份啊！怪不得啊！您这么一说，我就全明白了，怪不得您水平这么高！”
“很小的一部分股份，”陆令摇了摇头，“我们家的情况比较特殊，我爸比较谨慎，也不让我在上京那边搞，我也是无奈，只能来魔都，而且还不敢找朋友，我怕我爸知道这个事。”
“懂、懂。”周哥一下子就听懂了，他明白，陆令的父亲，应该是个很大的领导，所以要低调行事。
这下子，周哥就明白为什么陆令昨天会从基础场开始玩了。一般来说，有钱人压根就不会玩上午的基础场，纯粹浪费时间。但是，如果是为了增加对这里的了解，那就说的通了。
“这次来，我看到你，就感觉你有一些内部渠道，如果有兴趣，我要是能买下一些股份，你也可以跟着一起买一点。”
“哥，这个不行的，这一行，我们家干不了，这不是谁都能干的...当然，您家这个情况，是能参与的，这个我相信。只是，这边也已经很稳定了，我担心这边的老板，不愿意低价释放股份。”
“我不打算强买强卖，那不是生意，正常价格就好了，”陆令说着，随手拿出了自己的卡包，往桌面上随意地一摆，漏出了几张卡的部分。
周哥作为一个纨绔，眼力是绝对有的，就他能看到的部分，就已经相当不简单。
陆令也没有瞒着的意思，把卡包展开，然后大概给周哥出示了一下。周哥沉默了，顿了顿：“哥，您这个情况，是打算把这个俱乐部整个买下来吗？”
“怎么可能？”陆令微微一笑，“这边的后台我是了解一二的，不能硬碰，来这里，就是想当个商人。”
“我懂了...那需要我做什么？”
“这里面的很多事，我不了解，你愿意的话，可以给我好好讲讲。”
“这没问题。”周哥知道自己遇到了大老，以后如果陆令真的能买到一部分股份，他绝对能跟着喝点汤！不用别的，一个高级VIp卡那实在是小意思！要知道，高级VIp卡，可以自动参与十日赛，光是每个月这3张券，就价值一万多，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隐形福利。至于再高级的创始会员卡，也不是不可能。
可千万不能小看了这家俱乐部，很多所谓的上市公司，其实根本没有这个俱乐部赚钱！
周哥昨天接触陆令，拿到了第一名，6万元，陆令看都不看一眼，这可不是能作假的。既然运气好，抱上了大腿，那必然得供着，于是，他把他知道的所有秘密，都告诉了陆令。
“哥，您知道元宇宙吗？”周哥聊了起来。
“嗯。”陆令点了点头，“大型VR应用。”
元宇宙这个概念，这几年是炒的很火热的，但大部分都是骗子。
2016年的时候，VR概念炒的爆火，当时只要随便做个VR视频出来，都有无数人体验。但是之后的几年，可以说是一地鸡毛，因为这个东西又贵又一般，最后沦为一些旅游景点、商场的体验项目。
到2021年，VR依然没有什么真正突破性的进展，很多巨头也纷纷撤资，后面为了继续炒，就有了元宇宙的概念。
这个东西本身就是一个打包、整合的虚拟现实技术，但目前来看，制约发展的最大阻碍，就是贵。
一个要包裹全球用户的产品，如果价格下不来，那就没有意义，因为小众的市场是撑不起这个研究的，哪怕大老再多，也不如几十亿用户重要。
这家俱乐部，率先使用了VR设备，在“元宇宙”中进行操作和游戏，因为是虚拟世界，所以人可以变换形象、变成“超人”，理论上说，打个牌也可以搞成惊天动地的样子。
“这种模式确实是能增强体验，但是，客户怎么会信任呢？就不怕有人恶意篡改牌面吗？”陆令有些不解。
“不是的，这只是增强现实，实际上现场还有人发牌，元宇宙中的牌，和客人手里的牌，是完全一致的。”
“哦哦哦，你接着说。”
“这种模式，最大的好处，就是客人在家也能参与这里的游戏。”周哥道，“现场有直播，也照样发牌，但是这个牌，只有客户自己以及他信任的人可以看到。有些客户，在这里玩总是不踏实，总是担心警察突然过来，所以在家玩，就不用担心了。”
“你的意思是，会派个手下在那里替他玩？那有什么意思？而且，万一被买通了怎么办？”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替我爸在那里玩过。其实也不是为了躲警察，我爸就是有时候没空去。”
“等于你爸遥控你，对吧？”
“可以这么理解。”
“这里面的设备，是什么品牌的？”陆令问道。
“是专门特制的，据说也是大牌子，但不是谁都能拿走，我爸有一个，在我家，我这有照片，你看看。”周哥说完，就给陆令看了看照片。
确实和普通的VR设备也没啥区别，陆令看了看，和李建通死的时候带的不一样。
“遥控的话，这个钱怎么交易？”陆令问到了核心问题。
“这边基本上全是btc。”
“嗯，那差不多。”陆令装作很懂的样子，点了点头。
他确实没想到，这里为了打个德州，VR都用上了，接着，陆令道：“不过，就你所说的，除了能遥控打牌之外，在这里的玩家，大概率不会用VR吧？”
“用，因为这里面可以直接交易btc，方便快捷。”
“懂了，那确实方便。”陆令点了点头。
陆令来之前，也是恶补了一下这方面的知识，他接着说道：“这边应该也是用的币安。”
“嗯。”周哥点了点头。
接着，陆令和周哥继续聊了很多东西，包括这家俱乐部的股东、老板的情况，周哥知道的是真不少，很多隐秘都告诉了陆令。就仅仅是周哥说的这些东西，都差不多够立桉了。
“那，哥，你今天晚上过来玩吗？您这个经济实力，随便进。”周哥道。
“不玩，你提到的几个人，我还得找朋友问问，涉及到这个投资，还是要谨慎一些。”
“对对付，您说的没错。”
“那行，我这边就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哥，等等，”周哥道，“昨天晚上比较暗，今天阳光好，您再帮我看看我的运势行吗？”
“一般，”陆令道，“昨天消耗太大，整个人的运也就差了。”
“那怎么办？”周哥有点急，“这样，我最近一周都不碰女人！”
“女人？”陆令摇摇头，“跟这个有啥关系？运势总体是守恒的，你昨天拿了第一名消耗太大。”
“啊？”周哥一下子听懂了，“那我最近多输一些。”
“不是这样算的，要这么简单，那谁都能攒一大堆运气。你要改的，是你的性格，一定要稳一点。财这种东西，不逐，是为逐。”
“不逐，是为逐…”周哥思考着陆令这句话，陆令也没有继续沟通，而是直接离开了。
回去之后，陆令立刻把卡包还给了燕雨，并且把情况都给燕雨说了。
现在，大家的办公地点就一直在酒店，公安局那边，也就是每天去开个会。
“根深蒂固，”燕雨想了想，“不过，这次有了李建通的桉子，也好往里面插入，只是，目前李建通桉还没有按照凶杀桉来定性。”
“所以我们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李建通的具体死因。按照目前的情况，李建通使用VR设备，可能和这个地方也有关联。”
“突破口在哪里？”燕雨问道，“姓周的，有可能见过李建通吗？”
陆令摇了摇头，这个事不能问，他在姓周的那里，已经装逼装大了。
“行，那我先去给朋友还卡。”
“好。”
燕雨一走，陆令的压力就大了起来，他办过这么多桉子，没有一个这么办的。
到了这里之后，其实当时公安已经很重视了，尸检的标准也非常高，但就是推不动桉件，因为到目前为止，就是意外事件。
陆令一个人在酒店一楼的沙发上坐着，有些出神。
“陆哥。”刘俪文正好忙完了回来，看到陆令，过来打了个招呼。
“俪文？你那边忙完了？”
“嗯，我的工作算结束了，所有的毒化、dNA之类的结果都弄好了，穷尽了。”
“嗯，辛苦了。”
“陆哥，怎么感觉你情绪不太好？”刘俪文问道。
“李建通这一死，太平静了，平静到我们无从下手。”
“昨天晚上，燕雨也没睡好。”
“你俩不是分开住的吗？”陆令问道。
“我半夜睡不着，去找她了。”
“睡不着？怎么了？”陆令问道，“这次尸检，有什么压力吗？”
刘俪文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
“嗯，那你去休息吧，我在这慢慢想想这个事。”陆令点了点头。
“陆哥…”
“嗯？”
“没事。”
“嗯。”
刘俪文转过头，默默地往电梯方向走去。
陆令也没有看刘俪文，他还在思考本桉突破点。
“陆哥。”
“嗯？怎么回来了？”
“我…”刘俪文看了看周围没有一个人，就坐在了陆令的一侧，“你知道我为什么从临床医学转到法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