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云带回营中,发现包裹里是一套短打装扮,其上还绣有符篆,隐隐灵光四溢。知道是件宝物,一时间想要请教冷星云,不料摄宝鼠叼了一个口袋前来。
内里有一封信,上面书写冷星云已自闭关,一切事宜由鸣云以下的范奇玉与众长老主持。
书信的最后,却写着“沈挽云,应音咒”六个字。
鸣云不得其解,只能苦苦思寻,又一会儿,才想着袋中还有物事,倒出一看,满眼翠碧……
午后,鸣云便收到耀璃信息,约他深夜即换好剑袍出发。
“这么快?”
事起仓促,鸣云只得暗自将要紧的长老与范奇玉、陈进九几人招来,密密嘱咐了一番。
范奇玉心细些,见两位天主都要“闭关”,以为两人都为昨日一番大战受了重伤。顿时如热锅上的蚂蚁,寝食难安。
鸣云听出其心音,只得道:
“昨日一番大战,我与师姐各有领悟,所以紧急密关潜修,短则三日,长则半月即可出关。期间一应事务,由你几人主持,如遇难题,也可往迎春阁求助。”
范奇玉不料短短一天的工夫,天主就抱上了迎春阁这条大粗腿,顿时化忧为喜。要知迎春阁贵为风雩国三大商坊之一,根深蒂固,不只在国内,传闻就是域外也有势力。有迎春阁做后盾,至少在这分界城内,众人是无忧的了。
大伙还可趁机好好修整,巴不得两位天主打关一个月,让众人好好养膘。
只是范奇玉转眼一算计,营中又添了一千多人,要是天主闭关时间长些,那可怎么消耗的起!
于是一面抱怨长老们怎么这么没轻没重,放了许多难民入营,一面率众朝着鸣云山呼天主安祥,祷告最多“数日”天主一定可以打通关节,大功告成!
鸣云又将纪氏送的地图取出,命长老们安排擒风童收集地理消息。他如此安排,是担心众童子不见自己与冷星云,时间久了怕要生事。不如给他们一桩复杂的事由担办,倒好安宁。
夜中子时,鸣云换了短打剑袍。按约定,一路潜行,来到迎春阁。果然阁内守备森严,绿珠也改了辞色,满脸肃穆,引鸣云入台阁,
与他想像的一样,耀璃此刻也换了与自己一样的女装箭衣,背缚一口寒光冷绽的长剑。
且不施粉黛,素面朝天,齐流海,高马尾,面敷青纱,原先的赤足也着了一双蛮靴,露在纱巾外的一对眸子精光四溢透着十足的精神。
眼见女主人如此慎重,鸣云已感受到此行非同一般,大是凶险!
“周大人,临行前,耀璃还要交待一句话。”
“阁主请讲。”
“此一去,十分危险,我知您是信人。只是,此行当真会有性命之忧。耀璃担心大人到时心神动摇,不得不在行前再问一句是否主意已定,如若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鸣云闻声,一改往日爽直,倒当真长考了一番,终于抬首答道:
“仙子只请引路,不瞒仙子,我来此地,一样是因果所致,但有遇合,也都是在下想要追究的。仙子如此慎重,在下也不再客套。往后,只请仙子称在下鸣云即可。”
耀璃点了点头:
“既如此,耀璃就放心了,我本家姓秦,稍时有些怪声色,还请周师兄不要见怪!”
鸣云点了点头:
“但请秦师姐施为。”
不料话音刚落,对方却请自己走近身前。
犹豫中,鸣云走近耀璃跟前。
不料,对方却让他再近些。
鸣云面露尴尬,可也看出对方不是在玩笑,只得摸着脑袋又挨近了一尺。
未想对方还说不够,直至二人鼻尖快要挨在一处,鸣云是说什么也不敢再靠近了。
如此女方只得叹一口气,竟然伸手揽住了他的腰,将其迎入自己怀中。
自出生以来,鸣云还从未和女子如此亲近过,更何况还是如此青春貌美的女郎。少年人满脑子疑问,更害怕对方会施出什么“不得了”的手段。
不想,耀璃却提醒他道:
“仔细脚下的法阵!”
鸣云低头一看,这才发觉自己正站在一尺三寸的图阵中,论大小,自己一个成年男子立在其中也是勉强。看意思,秦耀璃是要和自己一起立在圈内!
“秦师姐,这是何故?”
到了此刻,秦耀璃也不隐瞒:
“我倾尽所有,只得到一个位置,眼下想要两人入阵,必须如此!”
“原来如此!”
鸣云闻声,赶紧将身一抖,他外门苦造,虽然没有练过缩骨功。但运动之下,百骸收纳,身形立时小了一圈。
不曾想,他经天外天外后,得数年修行,身形又长了三分,近八尺的身量,无论如何运动,也只能缩至七尺一寸,恰好与耀璃身形相似,当下两眼四目几乎平行,反倒更加尴尬。
谁料耀璃却道:“很好”。
玉颈探动,竟然将俏首搁在鸣云肩头,同时左臂收勒,紧紧与其相拥。
到了此刻,鸣云已窘的脸上能挤出血来。嘴里却挣扎道:
“早知秦仙子会如此施为,鸣云前来时,一定沐浴焚香三日!”
一番话,说的在旁服侍的绿珠倒笑了。
幸而被耀璃使眼神止住,这才免得鸣云过分难堪。
到了此刻,才见耀璃自百宝囊中取出一枚卷轴,施法祭动,化为一道洁光,在脚下临时法阵的辅助下,形成一道光幕,鸣云二人身在其中。随着光芒一绽,两人瞬时消失无踪!
等二人走后,绿珠赶紧封闭整座楼阁,又联同家下,将迎春阁护法神阵祭起,只待主人归来!
再说,鸣云二人乘阵光而走,只觉奇寒无比,越挨近阵光边缘越是厉害。少年人不得不探出手臂,将秦耀璃搂的更紧一些,尽量留在阵中心。
他到底是男子,最开始的羞耻心一去,便轻松了许多。反倒是耀璃的呼吸渐渐急促了起。幸而有青纱敷面,倒看不出什么。
未免对方尴尬,鸣云问道:
“到现在,秦师姐可好说一说,我们这一趟探险究竟探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