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闻言，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与主流的变形术体系不同，德鲁伊教团的变形术独树一帜，不仅可以让巫师变成普通的动物，其高阶变形术还可以让巫师化身强大的魔法生物，甚至神话传说中的存在。
只不过，想要掌握这类高阶变形时，单凭对着书本苦思冥想是不够的，还需要对所变化之物进行足够的‘参考’——或者说，用古代东方修士们常用的‘观想’一词来形容更贴切一些。
简而言之，倘若一位初入门的德鲁伊想要掌握变成猫的变形术，那么最好的修行方式就是长时间与猫相处，细致入微地观察猫的形态、动作、习性，甚至尝试理解猫的思维，全身心地沉浸其中，将自己‘当成’一只猫，如此才能逐渐掌握其神髓，修成相应的变形术。
对比之下，郑清学习变猫的时候，方式就简单粗暴多了——变形药水加自然偏好，与其说他掌握了猫的变形术，不如说他挖掘出了内心深处的动物形象。
蒋玉的‘定向变形术’就参考了德鲁伊的部分理念。
而更进一步。
当德鲁伊的修为达到中阶，乃至高阶注册巫师，想要变化成更强大、更复杂的魔法生物时，仅仅观察其外在的‘形态’已经远远不够了。
比如巨龙。
这是一种下限很高，上限却非常‘狭窄’的魔法生物。成年巨龙因为其庞大的身形，天然就生成了‘真身’的躯壳，拥有初阶大巫师的水平。但想要更进一步，成为传奇，就千难万难了，除了要克服懒惰与散漫的本性，学习与掌握足够多的魔法知识填满躯壳外，还要想法设法传播自己的‘传奇度’。
后一点尤其困难。
因为龙族太多的前辈们已经留下了足够多的传奇的故事，后辈们想要超越它们获取新的传奇度，属实不易。旁人是站在前辈的肩膀上，它们则需要翻过前辈们留下的大山。
所以绝大部分巨龙终其一生，都止步在高阶大巫师的程度。
言归正传。
当德鲁伊们想要变化成巨龙的时候，不仅需要掌握巨龙们的‘外在’，还需要更深入的理解所变化生物的‘概念’，捕捉其独一无二的‘神韵’。
这个‘捕捉神韵’的过程并非毫无代价。
它会对被观察、被参考的生物造成一定程度的本源亏损。这种亏损对于已经凝练出完整真身，有志于攀登传奇境界的大巫师来说，是一种有害的损耗。
只有达到传奇阶位的存在，真身高悬于时光长河之上，本源浑厚无比，已然可以近乎无视这种程度的‘观想’所带来的细微损耗，且传奇级别的存在能够让生命本质的‘概念’清晰外显，让相对低阶的修行者更容易的感知和捕捉到。
所以，倘若橡树骑士团真的能够获得这具‘瓦格哈尔’的龙骸，那么单凭这一具骸骨，或许就能支撑教团内数位、甚至十数位大巫师级别的德鲁伊，系统的观摩与参悟龙族真身，最终修成高阶龙族的变形术。
更进一步的，这具传奇级别的龙骸，还能让注册级别的德鲁伊们提前感悟高阶变形术，有助于他们进阶大巫师。
所有这些好处，不仅能极大地增强橡树骑士团的整体实力与底蕴，拓宽他们的变形术道路，更能够凭借这份‘变形因缘’，获得与龙族交善的契机，其长远价值，难以估量。
“——还有枯黄之地的家伙。”
钟山的老太君龙头拐杖微微一偏，指向另一个方向：“……它们买龙骸，应该是想唤醒一头龙巫妖，但除非夏盖女王得了失心疯，或者它们开出无法拒绝的条件，否则在阿斯格拉斯的注视下，枯黄之地不可能拿到这具龙骸的……至于黑暗议会的六指，我听说它们买龙骸，应该是想炼一批龙骨道兵。”
“龙骨道兵？”
这个词儿郑清确实是第一次听说。
“一种结合了炼金术、阵法学以及古典仪轨的综合性产物。”
这一次，开口解释的是姚教授，他把烟斗从嘴边拿开，语气稍稍有些严肃：“——简言之，他们会把每块龙骨炼成一个道兵，三千块龙骨恰好三千名龙骨道兵，这些道兵每一头都有注册巫师的强度，个别‘骨头’，比如颅骨，甚至可能达到大巫师级别……三千道兵展开‘化龙法阵’后，可以凝聚成一头真实不虚的巨龙……之前黑暗议会向联盟和学校演示过龙骨道兵们凝聚出顶尖大巫师级别的巨龙。按照这个逻辑推测……”
“……拥有传奇战力的巨龙！”郑清深深吸了一口气。
钟山的老太君微微颔首，轻声说道：“——即便只是一头‘伪传奇’，也是能释放传奇魔法的，大巫师们遇到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先生走后，星移宿易，龙蛇起陆，留下无数新的机会，这是大争之世的开始，也是一个不进则退的时代。没有任何家族愿意在这样的世代里慢人一步，也没有任何巫师愿意错过这个时代的机会。”
最后几句话，她是看着姚教授说的。
显然在向学校表明钟山的态度。
姚教授没有出声，只是重新把烟斗塞进嘴里，吧嗒了两口，没有直接接茬老太太的话，而是笑着含糊了一句：“——我原先以为张家人会对这幅龙骨感兴趣的。”
“天门张氏？”
钟山的老太君呵了一声：“张家的大巫师们只喜欢吃新鲜龙肉，如果那家的老头子来，肯定会跟阿斯格拉斯打起来……”
“——老祖宗，咱们家又没龙骨道兵，又不修亡灵魔法，买这具骸骨做什么？”蒋玉再次开口，声音很小却很坚定的追问道。
老太太摸了摸手中的龙头拐，反问道：“你忘了我们钟山在巫师世界最出名的是什么了吗？”
“钟山毛龙。”苏施君不假思索答道。
“对喽，还是青丘的小姑娘机灵。”
老太太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没有看向蒋玉，反而看向郑清，言简意赅道：“咱们山里的毛龙，最大的那头，准备蜕变了。家里原本打算给它寻一头大巫师级别的龙骸……现在既然有更好的选择，没道理不给它争一争。”
? ?ps，上一章题目不好，这章不用‘中或者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