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深呼吸，催促道：“王大哥，开快点。”
王建国又将车开快了些，注意力高度集中，车外的景色模糊一团。
他曾经待在翔中身边过，若是翔中来医院的话，一般都是来军区医院，其他医院几乎不作考虑。
半个小时的车程，十几分钟便到了。
车还没停稳，凌月便开了门跳了下去，惊得王建国喊了声：“凌院士！”
连忙停下来追着快步往前的凌月。
“你好，我找故宫的翔中同志，这是......”糟糕，出门太急，自己的证件没带，凌月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转头看到王建国滑行般的跑进来，她眼睛一亮，赶紧道：“王大哥，证件。”
王建国手忙脚乱的连忙将身上的兜摸了一遍：“证件，证件，这个，这个是证件。”
护士拿起来对比片刻，又道：“不好意思，请出示故宫批示的文件。”
护士的话直接凌月打到谷底，她腿软到只能扶着桌子。
翔中真的在，若是不在护士不会要批示的文件。
“凌院士，小心。”王建国扶着凌月的胳膊：“你这人，我的证件都在这呢，还要什么文件。”
“王大哥，快去，去打电话给故宫。”凌月无助的拉了拉王建国的衣袖：“还有，还有王医生，找王医生带我们进去。”
“好，好，凌院士，你先别急，我马上去。”
说着，连忙跑了出去。
附近就有邮局，还是很方便的，真吵起来，等他们将领导叫过来还不知道要耽误多久。
“同志，实在抱歉，我们也是按照制度办事，你先在旁边休息一下吧。”
凌月没有动，站在原地就这么等着，她腿软。
不多时，王医生比去打电话的王建国先到。
“凌月同志，这边。”王医生叫道，转而将张墨染的证件递给护士看了一眼：“这个是翔中同志身边的张助理的证件，同意凌月同志进去，你看看。”
护士看了看，将本子拿出来，凌月颤抖的手在上面签了字，原本不好看的字迹更加扭曲歪斜。
签完字王医生便带着凌月去了病房。
“翔中同志的事儿，我们今天早上开会讨论过，你先别担心，目前还是早期，保养得好还是有治愈的可能的。”
早期!
所以，确实是膀胱癌？
凌月声音颤抖的问道：“要是保养不好呢。”
翔中不可能放下工作的，长期的劳累哪有时间保养。
凌月的话让王医生沉默了，不配合这怎么治病？
见状，凌月已经不用王医生解答了。
凌月咬了咬嘴唇，深深呼吸着这压抑的空气。
握着门把手开门，只见翔中睡着，大姐坐在床边。
“大姐。”凌月轻声叫了声，走近，看着躺在床上的翔中，嘴唇有些苍白，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不太舒服。
“大姐，出去说吧。”
听大姐说过，翔中的睡眠很浅的，这样的动静都没能让翔中醒过来。
凌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也许，她要下决定了。
走廊上，两步一岗，凌月两人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相互靠着。
吴大姐收到消息的时候天都塌了，今天也是一直在强撑着。
此时见到凌月，大姐实在绷不住，小声抽泣：
“小月，他怎么就生病了呢，明明前几天看着还好好的。”
这人，明明前几天还回来吃了团圆饭，她当时还瞪了他一眼，转眼不过几天，怎么就躺在医院了呢。
凌月没有接话啊，人类在命运面前总是这么脆弱。
她抱着大姐就这么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盯着一处看，眼睛都不眨一下。
等大姐止了哭声，凌月低头，将大姐的头发别在耳后，轻声道：“大姐，都会好的。”
给大姐将眼泪擦干，道：“信我。”
大姐没说信不信，医生都不是很自信，她又能找谁。
半晌，平复了心情，长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想将心里的郁结吐出，又深呼吸一口，擦了擦眼泪，这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周叔叔有事儿，我怎么可能不来，我又不是外人。”凌月说道：“大姐，你休息一下吧，我在这呢。”
将大姐送去空床休息，凌月来到病房门口，看着站在门口的张墨染，问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张墨染点点头，跟上凌月。
“实在抱歉凌院士，我没照顾好翔中同志。”
凌月抿抿嘴：“能说说周叔叔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张墨染没有隐瞒，不说凌月的身份高于他，只看翔中对凌月的态度就知道不能瞒着。
当即将昨晚发生的事儿告诉凌月。
昨天晚上的接待会原本正常召开，期间翔中的表情什么都很正常，可散会后翔中去了一趟厕所，出来后脸色发白，直接就晕了过去。
“来了医院后做了检查，已经确定，是，是膀胱癌。”
身为高知识分子，张墨染自然知道这种病有多严重，他不敢瞒着，通知了大姐，又紧急让故宫封锁消息。
这消息要是传出去，恐怕国内外都要地震了。
他原本觉得处理得很及时，没想到还是让凌月猜到了。
凌月点点头，道了声：“辛苦了。”
回到病房守着，医生来了几次，翔中都没有醒。
看着马上就要中午了，凌月对已经醒了的大姐说道：“大姐，我去给你们带点吃的，你要吃什么？”
“我没胃口，你带些粥吧。”
翔中现在吃些清淡些的流食更好。
凌月点点头，拿上饭盒和柜子上的保温瓶出去打饭。
将保温瓶灌满，买了些白粥，又买了两碗面条回去。
凌月刚走，翔中便醒了，看着眼睛红红的妻子，自责的拍了拍她的手。
“醒了？”大姐扯扯嘴角，想笑着说，最后发现即便很努力也笑不出来：“饿了吧，先喝点水，小月去打饭了。”
翔中撑着坐起来，接过水缸，喝了一口，问道：“小月怎么过来了。”
“不知道，我问了墨染，故宫已经及时封锁了消息，不知道这丫头怎么猜到的。”
两人谁也没提起病情，还如往常一般说着家常话。
凌月站在门口，等里面说得差不多了，这才敲门进去：
“我回来了，周叔叔，大姐，先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