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晨这句话,所有人都愣了。
尤其是赵小隆,半张着嘴,看着苏晨。
只有罗辑,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站在一旁。
这件事情,之前他就和苏晨讨论过了。
刚开始,他们认为那两味草药,是宋慈在暗示他们逃走。
但苏晨和罗辑两人心里,都感觉有一点怪怪的。
因为。
如果要暗示的话,其实,一味药就够了。
为什么要用两味药?
起初,苏晨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
因为这种想法有可能会是自己想多了,而且,这种概率很大。
直到罗辑自言自语的时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两个人的直觉不谋而合,那就要好好研究研究了。
最终,在苏晨的逼迫下,罗辑绞尽脑汁,回忆起了这两味药的用处。
这两味药。
其中一味是用来解开药性,驱散外邪的。
而另外一味,则是行走气血,唤醒心脉的。
两味药加在一起,就很有意思了。
再结合一下宋慈当时的神态,苏晨二人判断,金巡检使,很可能是假死。
而且被宋慈直接看出来了。
“这个,这个我真不知道啊!”横肉男说道,“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啊,你们可千万要相信我,我有诚意的!我不撒谎!”
“那你这么解释,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白山福自己安排的,而你们却都知道呢?”苏晨问道。
“这个…我没办法解释啊。”
横肉男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
“是这样的。
“今天上午的时候 ,白会长就把我们几个得力助手给叫到了一起。
“然后告诉我们说,金巡检使今天就要死。
“让我们都离那家伙远一点……
“说真的,当时我心里也犯嘀咕。
“我想,这么重要的事,你跟我们说干啥。
“我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当然明白,知道的越多越就危险啊。
“可他还是告诉我们了……”
听了这番话,苏晨微微思考。
之前,自己还没想通,对方为什么要上演一出“假死”的戏码。
现在根据对方故意散布消息的举动来看,对方大概率是想丢一个烟雾弹出来,从而掩盖别的事情。
至于是什么事情,靠单纯的推理肯定是推理不出来的。
要接着往下查。
看样子,眼前的这个横肉男所知道的信息,也就这么多了。
不过没关系。
苏晨绑这两个人,本来也就不是为了调查金巡检使“死”的这个事情,他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查到上面的头目。
也就是横肉男口中的——白会长。
“大哥,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我也全部都说了,那能放我们走了吗?”横肉男问道。
“是啊,你看,我们已经拿出诚意了。”倒在一旁的跟班也跟着说道。
“走?现在还不行。”苏晨摇头。
“啊?还不行啊?我们不想在这过夜啊……”横肉男说道,“大哥,你就直说吧,你还想让我们做什么,我答应你就是了,我想回家过夜。”
“我想找到你们的白会长,你现在能做到吗?”苏晨问道。
“啊?这——”横肉男摇头,“做不到,晚上去找他,等于找死啊。”
“所以说,明天再去找,你们两个晚上就在这待着。”苏晨说道。
听到苏晨的话,横肉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嘀咕了一句,“好吧……”
此时,罗辑将苏晨拉到一旁,小声问道:“明天,明天不是还要去找宋慈验尸吗?”
“是啊,所以打算验了尸再去找。”苏晨说道。
“这样啊,那明天的事情岂不是都挤在一起,很匆忙?”罗辑说道。
“不然呢?真现在去找?你没听到,晚上找白山福等于找死吗?”苏晨说道。
“神经病才想找死呢。”罗辑转身,“那走,睡觉去,明天再说。”
“走吧。”
苏晨几人把这两个男人关在房间里,离开了。
……
第二天,清晨。
驿馆大厅。
主位上坐着一个五六十岁,面容消瘦的男人。
头戴一顶硬翅璞头,身着紫色长袍。
腰间的那条皮质金色腰带,极为显眼。
这个男人,就是特使大人——方王玉。
在他对面,站着另外一个黑衣男人。
这个男人虽然腰间也带了一条金色的腰带,但是气质和特使大人完全不同。
这个人从上到下,都散发着肃杀之气。
左边眉骨上有一道清晰的旧刀疤,让他本就冷峻的面容更添几分煞气。
他叫凌千峰,是殿前司缉捕司公事。
专门负责抓人的。
而且,抓的都不是一般人。
“凌公事,没想到,这次竟然要惊动你啊……”方特使笑着说道。
他的笑容中,隐藏着一丝抗拒。
因为他打心底里不喜欢这个凌千峰。
这个家伙,在整个殿前司里,算是最难搞的一个人。
精通所有律法程序和官场礼仪,但行事时却完全不受其束缚。
这家伙的眼神虽然也很锐利,但是和宋慈完全是两种人。
宋慈行事,是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和原则的。
而这个凌千峰,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甚至给人一种随时会按照自己的直觉做决定的感觉。
总结下来就是两个字——邪性。
所以,方特使愿意得罪十个宋慈,也不愿意得罪一个凌千峰。
“有人假扮朝中大臣,就是我们缉捕司的事情。”凌千峰抬眼看了一下方特使,“而我正好距离这里最近,所以是我来了。”
“哦哦,那最好了,有凌公事在这,那这人肯定跑不了。”方特使保持笑容。
“那就请特使大人说一下具体情况吧。”凌千峰面无表情地说道。
“目标人物,大概是两个,气质特别。”说着,方特使掏出两张折起来的纸,递给了凌千峰,“这是他们两人的画像。”
凌千峰接过来,打开查看。
“这两个人先是接近了韶州巡检使金昌,然后通过金昌接近了马知州。在昨天晚上的饭局上,毒死了金巡检使——”
“等一下。”凌千峰打断方特使,“这位巡检使已经死了?”
“是的。”
“那马知州呢?现在可在?”
“不。”方特使摇头,“金昌是他的表外甥,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挺大,他一直在忙着处理这件事。”
“也是就说,事发之后,马知州都还没来到这,见过特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