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军闻听此言，也是一脸狐疑之色。
他心中暗忖，今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代志刚不跟警局的其他领导商量，反而要跟乔红波这个县委办主任商量？
乔红波又不是警察，他知道个驴粪蛋蛋呀！
这小子，绝对是撒谎蒙骗燕明的，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谁跟你开玩笑了。”乔红波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之色，“实话告诉你，江南，明遥，鹤元三个市的刑警支队，已经赶奔清源县而来。”说着，乔红波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即便是最远的鹤元的队伍，估计此时也已经进入了清源的地界。”
“按照代局长的意思，让派出所的人进城，其他三个城市的刑警支队分出一部分警力沿路设卡，其他警力进入清源抓人。” 乔红波面色肃然地说道，“今天晚上，谁他妈敢冒头， 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挖出来，即便是他插上翅膀，也别想飞出清源的地界！”
这一番话出口，燕明的情绪，还能稳定住，一旁的张军，早已经震惊的无以复加了。
今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大案子，居然把其他城市的警察都派来了！
异地用警， 这得是省厅的意思呀！
忽然，他想起来，刚刚跟走进代志刚办公室的时候，乔红波就已经说过，今天晚上是省厅厅长宋子义的意思。
我靠！
这小子，是真的没有开玩笑呀！
难道，宋子义的枪口，对准的是，是秦长城？
想到这里，张军的心，顿时咯噔一下，他咽了一口唾沫，心中暗想，一定是这样了。
否则，普通的黑社会团伙，哪里用得着这么大的阵仗？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就太好了。”燕明大喜过望，“我现在就安排周边乡镇的警力进城。”
燕明说着，走到了一旁的电话机前，抓起电话来，噼里啪啦地一团乱摁，理直气壮地地，调派各个派出所的警力。
乔红波看着满脸惊愕之色的张军说道，“张局长，这边没有咱们什么事儿了，上去继续喝茶聊天吧？”
张军眨巴了几下眼睛，随即露出一抹苦笑，“乔老弟，清源现在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我可没有功夫陪你喝茶聊天了，我得替代局长分忧呀。”
他把代志刚给搬出来，意思是说，我始终是跟代志刚站在一条战线上的，此时清源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我身为副局长，责无旁贷。
“张局长，您就不要客气了。”乔红波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用鄙夷的口吻说道，“今天晚上，您的任务就是，陪我喝茶聊天，其他的事情，就交给燕队长吧。”
这话一出口，张军顿时吓得魂不守舍了。
在官场场混迹了多年，他岂能不明白，乔红波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自己不听从他的安排，那就有了通敌的嫌疑，万一出点差池，自己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既然如此，我听你的。”张军说完，转身出了门。
乔红波呵呵冷笑两声，随即跟在了他的后面，这冷笑，宛如两把尖刀，狠狠地扎进了张军的后腰上。
两个人重新回到了代志刚的办公室，坐下之后，张军开门见山地说道，“乔主任，你想知道什么，尽管开口，我张军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从一楼的指挥中心，到二楼代志刚的办公室，虽然只有不到一分钟的路程，张军却已然思绪万千。
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还执迷不悟下去，那么自己面临的后果，就只有蹲监狱一条了。
“张局长果然是爽快人。”乔红波立刻露出真诚的笑容，“我想请问，三禾老板究竟是谁？”
“秦长城！”张军毫不犹豫地，把秦长城给出卖了。
他跟秦长城不一样，秦长城那是货真价实的黑社会老大，整个清源县的地下之王，而他只是倾慕秦长城的能力和手腕，并且希望能够得到秦长城的庇护。
至于从秦长城这里，得到了什么实实在在的利益，张军还真没有。
说白了，他就是苍蝇跟着屁，瞎哄哄而已，连个屎都没有吃到。
秦长城也曾经对张军讲过，想把他调任到其他县里当局长的，可是张军明白，秦长城将整个清源的黑社会分子，可以玩弄于股掌之中，但他却未必有通天的本领。
否则，秦长城也不会，当了这么多年的政法委书记，一直提拔不上去。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秦长城就是三禾老板的？”乔红波问道。
张军一怔，他眨巴了几下眼睛，十分忐忑地问道，“乔主任，我这些话，是不是会被当做调查的证词？”
这个问题，对于眼下的张军来说，那是十分关键的。
如果自己所说的一切，都会被当成证词的话， 那么也就预示着，他这个副局长的位置，彻底不保了。
“会不会成为证词，这件事情还不好说。”乔红波语气轻缓地说道，“一来，这要取决于你的态度，二来，得看是不是会抓到秦长城切切实实的犯罪证据，如果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很有可能需要你，出庭指证。”
“第三。”乔红波的身体微微前倾，“最为关键的是，张局长，这么多年来，你参与过多少次秦长城的案子，这非常重要。”
一句话，张军脑门子上的汗，顿时流了下来。
他伸出哆哆嗦嗦的手，擦了一把汗，眼睛瞪得大大的，宛如失了神一般。
这么多年，秦长城包庇那些已经被抓的犯罪分子们，十之有九，都是张军来操办的。
如果那些事情被扒出来的话，张军真的会把牢底坐穿的。
他的表情，乔红波看在眼里，于是悠悠地长出了一口气，“看来，张局长确实没少干那些为虎作伥的事情呀。”顿了顿之后，乔红波抓起桌子上的烟，抽出来一支丢给了他，“这样，你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我，我给你留一条活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