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谓！”
封轩宸咚地一声将琉璃茶盏摔在桌上，冷脸起身，拂袖而去。
显然被与这高端场所不相衬的廉价商品给气到了。
“宸哥哥！”
秦若雨连忙跟上去，“宸哥哥，我们……”
可是见到封轩宸脸色实在难看，她终是及时收了声。
亦步亦趋跟在封轩宸身后，秦若雨始终想不明白。
明明今天兴致很好，又在这里坐了这么久，宸哥哥肯定是在等什么。
可为何突然就黑了脸呢？
高台上，掌柜看着二楼包厢离去的背影，眼神失落。
他低头看看手中水器，一脸悔色。
水器的主人坚持起步价九百九十九两。
说是只要卖出去，必再给他十倍报酬！
明明这就是个破烂玩意儿，穷人买不起，富人看不起。
怎么当时就鬼迷心窍，听信了那十倍报酬，接下这么个破烂玩意儿？
瞧瞧！把他的大水鱼都吓走了！
蓝心玥打量掌柜手中物件。
看着黑乎乎的，泛着黯淡的青蓝光泽。
那就是一只不起眼的粗纹大海碗，看着也花了心思奈何手艺不精。
九百九十九两，那确实只能配有缘人！
她心里暗笑。
封轩宸当面拂袖而去，就是欲盖弥彰。
先前给香薰炉加价至万两，目的是先入为主，让所有人知道，他看中的东西，旁人莫要插手！
偏偏封胤抬杠，一两一两银子往上加。
他这才明白，有封胤在，他今天怕是什么都买不成！
所以，以退为进，避其锋芒。
“咳咳！”
一室安静中，掌柜终于清了清嗓子。
“墨釉水器一件，九百九十九两起步，价高者得！”
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再激昂。
他觉得自己被人耍了。
这碗他已经叫卖了不止十次，就是无人问津！
指不定是哪个同行设的局，用这么只破碗，一次又一次占用他的资源，让人看他笑话。
“掌柜的，我看你这碗是卖不出去了，不如老朽和你换！”
一个拎着扫帚，穿着一身补丁蓝衫的老头，笑眯眯靠近高台。
“呼！”他将手中一物抛向掌柜。
“这是俺娘留下的，可是石头不能当饭吃，它长得好看当个摆件不错。
不如咱俩换，俺看你手上那只大海碗，能装上一大锅清水面，实用！”
“哄——”
台下的人大笑。
“我看行！”有人打趣，“换了爽快，省得你再丢人现眼。”
“去去去！你懂啥！”掌柜嗔那人一眼。
他将和气生财的宗旨贯彻到底，没有呵斥老头儿，只是挥退他，
“老头儿别捣乱！快去干活！不把后院扫干净可别怪我今天不管你饭！”
掌柜刚要将那石头扔回给老头儿，眯缝眼却闪过一道光。
我的天！天降横财！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石头！开出来必定是上好的血玉！
也就是那老头儿不识货，这块石头老值钱了！
“哎！”
掌柜突然耷下眉眼，一脸苦涩，“罢了！罢了！老头儿，这碗你喜欢就送你了！”
他顿足捶胸，一副悔青肠子的表情，
“为了这么个玩意儿，屡屡吓走贵客，不值当！不值当！”
那碗主都不知还会不会回来！
就算来了，给他九百九十九两，按约定他还得再给十倍银子。
再加上这块石头，赚大发了！
“嘿嘿！好嘞！”
洒扫老头儿喜笑颜开。
今天走好运！
刚才有人找到他，让他拿石头去换水器，说是一定换得到。
果然成功了！
他将扫帚往旁边一扔，喜滋滋就往高台上走。
“一千两！”
冷冰冰的声音响彻会场。
“嘶——”
所有人倒抽凉气，又朝二楼看去。
疯了吗？
一千两买这么个破玩意儿？
还以为有钱人之间爱玩攀比，原来并不是！
他们只是喜欢从别人手上抢东西！就是玩儿，图开心！
掌柜讪讪地冲二楼笑，“这位爷，这碗刚才已经卖了！”
“有吗？”
十七双手环胸，铁塔般往围栏前一站，“你有敲锤子？”
“这……”
掌柜的脸扭成苦瓜。
现在敲还来不来得及？
石头与一千两，云泥之别！
宁要石头，勿要一千两！
“这位爷，您金尊玉贵，这碗配不上您……” 他笑眯眯瞅着侍卫身旁的谪仙美男。
“哦~”
封胤慵懒地倚在窗边，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掌柜。
谪仙脸上带着温和笑意，可是掌柜忽觉莫名危险。
他又看看谪仙身边的女孩子。
女孩子笑得甜美，圆溜溜的澄澈水眸也在看他，偏偏他觉得那眼神就是在看一个傻子。
掌柜止不住哆嗦起来。
有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
洒扫老头察觉气氛不对。
虽然他喜欢那只大海碗，可是，二楼贵客得罪不起！
罢了，不义之财不可取！
“掌柜，碗我不要了！”
那人说了，若是换不到碗，石头必须归还。
老头说完，就上到高台从掌柜手里拿石头。
“老头……”
掌柜不舍地攥紧石头。
可是莫名脊背一寒，眼睛不自觉瞟向二楼。
只见那双寒眸更冷了，像一把随时将人千刀万剐的刀！
都说越有钱越小气，果然不假！
没有人唱对台戏，他也不装了。
直接威胁恐吓！你看那杀人眼神！
掌柜哆嗦得手一颤，石头就回到老头手中。
罢了！罢了！
相比钱财，小命要紧！
“墨釉水器一件。”掌柜哆哆嗦嗦地唱，“一千两银子，第一次。”
他又往二楼瞅，神色讨好。
那张谪仙脸上笑意加深，可掌柜的心更加瘆得慌。
“墨釉水器一件。”他加快速度唱，“一千两银子，第二次。”
“咳咳！第三次！成交！”
“咚！”
像被恶鬼追，掌柜迫不及待落下槌子。
他扯着袖子抹抹额角冷汗。
墨釉水器很快被进二楼包厢。
“十七！”
“是。”
十七取下腰间羊皮水囊，往墨釉水器中注上水。
封胤将羊脂采玉放入水中。
只见那彩玉缓缓下沉，行至中部却悬浮其中。
七彩光芒散开，与水器渐渐融为一体。
奇妙的一幕出现了。
随着七彩光芒与水器粗糙纹路完美结合，渐渐显露地势形态，连蜿蜒小道亦清晰可辨。
其中一处，彩光汇聚尤为亮眼。
封胤唇角轻勾。
“宝藏就在那里！”他道。
哦吼吼！
女孩子兴奋地搓搓小手。
这回是真的，发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