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朵朵分明看到，秦广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知道秦广王已经发现自己来了，也别指望能听出什么来了，她飞身起来，抖出锁魂鞭缠住了五官王脖子上的蛇。
五官王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的蛇就被马朵朵拖了过去。
马朵朵没有弄死蛇，正在犹豫把蛇带回去提取出血清，五官王已经冲了过来，她来不及反应，张嘴就咬到了蛇脖子上。入口滑凉黏糊糊，一阵恶心。
“大胆！”
五官王怒吼一声，扬起掌朝着马朵朵打过去。
秦广王挡在他面前，把他的掌拨开。五官王的掌风打在地上，把本来就破旧的地板打出了一个窟窿。
刚咬破蛇皮，马朵朵就感受到一丝灵力飘进了她的嘴里。她顾不上五官王，使劲一吸，蛇就只剩下薄薄的一张皮掉在地上。
五官王摇晃了几下。
原来那条蛇，本来就是五官王的灵力所化。
就是说，那薄薄的蛇皮里，装着的没有血肉，全是灵力。
而且这灵力非同小可，和百子莲的一样含着仙气，但比百子莲的不知强了多少。
马朵朵一下子全部吸了进去，身体里像是有一片火海在翻腾，火一路窜到了头上，太阳穴像是要爆开，皮肤绷得难受，就像是裹不住体内的灵力了。
她忍不住仰头狂啸，狂躁地挥舞着手里的锁魂鞭，记得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五官王和秦广王并肩站在一起，脸色都是一样的难看。
……
马朵朵醒过来时，头如同宿醉一般疼痛。身下又硬又冷，好像是睡在地上，眼前只有黑糊糊的一片，像是夜晚的天空。
她坐起来，看到一道铁栏杆门。
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口守着的鬼差一溜烟跑了，很快又回来，领着牛头。
“马兄，你怎么样？”
牛头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马朵朵的耳朵里一阵嗡嗡的回音，痛得几乎裂开。
好不容易平静一些，她问：“谁把我关起来的！”
“你又不记得啦？”牛头盘腿在铁栅栏门外坐下，见马朵朵困惑地皱着眉，叹气说，“你又把第四殿毁了。”
马朵朵不明白牛头的话。第四殿已经是那个鬼样子了，还能怎么毁？
牛头说：“当然了，第四殿本来就破破烂烂，只是现在更加破烂了。
“是秦广王和五官王合力，才把你制住的，不然不知会毁多少地方。五官王不依，一定要惩罚你。我们这边理亏，秦广王就只能下令把你弄到这来了……”
马朵朵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完好无损，魔牙还在脖子上，锁魂鞭在自己体内。
有这两个就可以了。她叫牛头：“去帮我把秦广王请过来。”
牛头坐着没动，沉着脸看着她：“马兄，你是不是想逃出去？”
马朵朵信赖牛头，没想瞒着他，但也没想到他反应得这么快，手撑在膝盖上，脸皱成一团：
“你看我这才回来几天，又闯祸，我根本不适合呆在地府嘛。”
牛头闷闷地看着她，边慢慢起身边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牛头走了之后，马朵朵自己也在想着，是啊，自己以前不是这样的，就算在地府待得不好，也没有这么迫切地想要离开，出什么问题了呢？
不一会，秦广王过来了。
马朵朵把头挤在栏杆中间，“你帮我看看，我的蛇毒解了没。”
连称呼都省了。秦广王瞅着她，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
“毒是解了，但是……”
“但是里面有五官王的灵力对不对？”马朵朵满不在乎地说，“怪不得刚才我都想掐死我自己。”
秦广王的表情有些痛心：“你怎么这么莽撞？”
马朵朵瞪了瞪眼：“不是你提醒我，咬我的蛇就在他脖子上吗？”
“我也没叫你直接就吸了啊！”
“我怎么知道那是他自己的灵力变的，谁能想到他那么变态啊，还把自己的灵力变条蛇绕在脖子上。”
秦广王顿了顿，叹了口气说：
“那是他准备用来自保的。如果遇到危险，蛇可以带着他的一部分灵力逃跑，也可以保留一部分实力——”
“你是天庭派来监视我的对不对？”
马朵朵直直地盯着秦广王。她还是憋不住，直接问了。
秦广王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表情柔和。“是，也不是。”
“我是借着这个名号来地府的，不然他们不会让我下来。”秦广王见马朵朵瞅着他不吭声，淡定地说：“我从来没有把你的所行告诉天庭。”
这个马朵朵相信。
不然血池被毁那么大的事情，她也只是被弄到人世避风头，四舍五入等于一点惩罚没受。
“你明明是下来监视我的天神，为什么我吸食灵力你从来都不管？”
“大概，我也是腻透了吧，”秦广王慢慢站起来，指了指天上，“指使神灵相互监视，用些阴谋诡计迫害有功的天神，生怕别人夺他的权。其实谁稀罕啊。”
马朵朵也腻透了，问：“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没那么容易，五官王要召集别的阎王开审判会。”
马朵朵叹了口气，“他少了那条蛇，现在是什么水平？我能不能干掉他？”
秦广王本来要跨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你想干掉阎王？”
马朵朵抬头冲着他甜甜地笑笑：“开个玩笑而已，我哪有那本事，有也不敢啊！”
秦广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默不作声地走开了。
————
阳世。
由丧看着眼前的少年，有些困惑。他明明是收到魔牙的召唤过来的，却没有看到马朵朵，只看到一个发型像扫把一样的少年立在自己面前。
由丧瞄了一眼扫把头，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个普通的房间，沙发上躺着一个女人，已经死去多时，脸因为痛苦和恐惧扭曲，肚腹像个破掉的布娃娃，里面空荡荡的，身上很多伤痕，丑陋地裂着。
“为什么你可以魔身过来？”扫把头手里拿着刀子，不解地问。
“因为我厉害啊。而且时间赶得及，没来得及找皮囊。”
由丧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又瞄一眼扫把头，摇着头叹气：
“你这具太引人注意了，不然我还想将就用着呢。”
“我倒是挺喜欢的，这孩子挺有想法的。”
由丧微微一笑，“你找我来，不是为了寒暄的吧？”
扫把头把刀慢慢地收起来，“我还想趁着你在皮囊里面的时候干掉你呢，你这样出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承清，你把马朵朵怎么样了？”由丧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她不想要你了，让我杀掉你。”承清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