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声吵得哈利心烦气燥,无奈,他只能靠摆弄手里的金属打火机来打发时间。
一时间,开开合合的金属碰撞声与流水声交织,莫名和谐。
半小时刚过,浴室水声渐停。
很快,西娅走了出来。
刚踏上地板,一道轻柔又不失力道的旋风就吻上了她还在滴水的头发,循着方向看去,果然是那个奇怪的男人。
“你………”
西娅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哈利也是一样,从那个魔咒打过去的瞬间,一股心悸惊得他呼吸都乱了一拍。
他为什么这么做?
哈利不知道,他当时脑子里就一个想法:湿着头发,她会着凉的吧?
两人沉默着度过了这五分钟。
直到哈利撤下了魔咒……
西娅也默默握紧了手里的匕首……
“走吧?”
“……啊?”
面对西娅的疑惑,哈利诡异地结巴起来:
“…嗯……男女授受不亲……我觉得,这里也不太安全……我是说…我在这不太方便…”
“…………”
看着对方红透的耳尖,西娅最终还是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如同来的时候那样,两人一前一后地绕过了鼎沸的人群,从一道隐蔽的小门离开了酒吧。
西娅一路跟着哈利左拐右拐,两人竟真的来到了麻瓜世界。
“要进去喝点什么吗?”
哈利指着一家咖啡厅。
西娅没反对,两人进了店。
“一杯冰美式,一杯热可可加奶,谢谢。”
哈利熟练地点单,而西娅也没错过前台小姑娘脸上的绯红和看见自己时掩不住的失落。
“你是这的常客?”
“——差不多,加班的时候总需要点东西提神。”
哈利说得妥帖,可西娅却嗅到了他身上的……局促?
我是老虎吗?
西娅刚在镜子前得出的自信在此刻受到了打击,而这一切在她喝了一口热可可后灰飞烟灭。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气,柔和的旋律为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温和的纱。
一片氤氲中,西娅选择了开门见山:
“你是谁?”
“你和我认识?”
该来的总会到的。
哈利镇定自若地咽下口里的苦涩,真奇怪,明明喝了很多次,可这次却觉得,格外苦。
他忍不住去看眼前女人的眉眼,却像从前的无数次那样,视线在两人对视的瞬间——他匆匆挪开了视线,败得一塌糊涂。
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哈利陷入沉思。
戴着面具的挚友?
针锋相对的宿敌?
是恨不得对方下一秒就死无葬身之地的咬牙切齿?
还是熟知你所有优缺的……输家?
“……我们曾经是校友。”
我们之间的夹杂的谎言太多太多,所以兜兜转转,我只能可悲地从所有“事实”中找到最真实的一个身份——校友。
我们曾一起就读于霍格沃茨。
这是个哪怕世界毁灭也无法抹去的事实。
听到这个答案的西娅险些笑出声,她再没有常识也知道:英国只有一家魔法学校。
换算过来,几乎所有英国巫师都是校友!
她条件反射地想对眼前人冷嘲出声,可理智拉回了这一切。
她看见了——他眼底藏着很好的晶莹。
西娅不明白这一刻自己心底生出的大片悲哀和惆怅从何而来。
——直觉让她开口叫停了这场谈话。
最终西娅还是住进了那间酒吧的客房,哈利也把身上所有的金加隆都留给了她。
临走的时候,哈利仍在嘱咐:
“别让他们看见你的脸,无论是谁。”
“我会尽可能的封锁你出现的消息,”
“一日三餐会有人给你送上来,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写信给我,我会给你安排,无论你想呆在哪都行。”
“送信的是猫头鹰,酒吧二楼的你都可以使用。”
他越说越顺畅,像个行事稳重妥帖的成年人,可西娅却潜意识觉得对方不该是这样的。
他该更锋芒毕露一些,就像她脑海里逐渐复苏的那幅画面一样:
大红色的披风在他身后猎猎,那双翠色的眸子里闪动着骄傲的光,当他抓住那只金飞贼时,全场都在为他喝彩。
他本该是这样的。
是出了什么事吗?
想到他眼底的晶莹,西娅从来没这么好奇过“她”的过去。
西娅朝哈利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要一些书,还有,我需要一根魔杖。”
哈利语塞。
书倒是好办,只是她需要,他可以搬来一整个丽痕书店,可魔杖………
参加过那场大战的人都知道:
多萝西娅·布莱克的魔杖早已随着她的牺牲一同葬进了烈士陵园。
可哈利还知道一个消息:
那根和它的主人一样被写进魔法史的雪松木魔杖,被当时的邓布利多校长收藏在了他的办公室;
而自从四年前麦格教授担任了霍格沃茨校长之后,连哈利也不确定那根魔杖的去向。
也许是被邓布利多教授继续保存,也许它仍在校长办公室。
但无论是哪个结果,哈利都没办法轻而易举地得到那根魔杖。
这个事实让哈利难得地感到挫败,而西娅洞察人心的本事仍在。
她从善如流地收回了自己的要求:“只要一些书就好。”
“……好。”
哈利心情复杂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