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独也是猛地睁开眼睛，一道圣力，绕着方彻转了三圈。
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进境有点快了啊。
方彻下了云端兵器谱当时走的时候是圣皇五品，但刚刚突破。在封独估算下，能到六品，已经是超级快速了。
六品中阶，于是意外，高阶，算是超级意外。
七品，就可以说是惊悚。
结果居然直接八品了？
“对，圣皇八品。”方彻点头，洋洋得意。
“怎么突破的这么多？”孙无天瞪着眼。
“就是……嘿嘿嘿……就这么突破了。”
孙无天哼了一声，看看方彻，眼中忍不住的露出来欢喜，但是随即感觉老子怎么可以这么慈爱？那是不行的。
于是眼睛一瞪，凶神恶煞的道：“混账东西，还不起来，等我扶你呢？！”
“谢祖师！”
方彻嘿嘿一笑，利索的跳起来：“弟子这三个月潜心练功，连吃饭都顾不上，没来得及给祖师发消息……”
“你就卖乖吧。老子但凡信了你一个字，都得算我这辈子没行走江湖。”
封独笑道：“难得重逢，你瞅瞅你这个嘴脸，弄点菜来，咱们边吃边喝边谈吧。”
“好！”
孙无天立即吩咐下去。
管家于是赶紧开始忙活。
十二位厨师一起动手。
这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孙大善人有个习惯，每次吃饭低于十二个菜就没胃口。
而且必须要一次性端上来，不能断断续续一道一道的等。
今晚请客，安排了三十六道菜，三十六道菜要一起上桌，厨师少了还真不成。
三人就在院子里凉亭下面摆开酒桌。
管家皱眉。
说啥也想不通那么一点桌子要三十六道菜干什么。但是，率领人将菜送过去，只见菜肴刷刷进去，居然能摆得下？
然后管家就带着人走了。
老爷有规矩。
吃饭的时候有人看着就吃不下。
“封副总教主今天真是神仙手段，属下佩服的连一颗心都要震惊的裂了。”
方彻拍了个马屁。
封独翻着白眼道：“你们俩吧，还真是一脉相传，想要打听点啥非要绕个圈子，偏偏自己还不是那块绕圈子的料子。”
方彻和孙无天都是笑，但眼中好奇却是浓浓的。
封独这一手的确已经脱出了武道的范畴，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件事，实在是没想通。
封独翻个白眼：“你俩不会也真以为是我本人做的吧？”
孙无天道：“那是我做的？”
“蠢货！什么样的武道修为能造成这样的效果？武道直接不可能！”
封独叹口气，在两人眼睛全是圈圈的注视下，解释道：“那是我无意中得到的一个宝贝，当初和大哥闯荡江湖，无意中进入一个遗迹，里面就有三组丹药，其中三颗聚云丹，三颗灵雨丹，三颗引风丹。”
“实际上便是三个小阵势，灵气激发之后，直接就将风云聚来。然后撒出灵雨丹，就可以按照自己所需要的下灵气雨雾。”
“这东西对于神来说没什么大不了，我估计就是当时的神仙种菜或者种药材用的东西。”
“覆盖范围有多广大，依据施展的人的自身灵气所定。”
“这种灵雨雾，对于高阶高手来说，基本等于没有用处，但是对于普通人，却是真的有神仙一般的疗效。”
封独笑了笑：“其中一组，在唯我正教创教千年后，由大哥施为，唯我正教全境灵雨雾，从那之后，天才辈出，确定优势胜局。”
“第二组，在几千年前东方三三绝户计的时候，还是大哥施为，再次全境灵雨雾。只不过那次浪费了一大半。因为根源不在此。”
“这是剩下的最后一组。”
封独道：“一直在我手里，今日为了帮你祖师完成心愿，造就传说，索性，就用在了这白雾洲。”
孙无天咳嗽一声，问道：“那你道貌岸然的扯着嗓子喊‘风来、雨来’的时候，感觉羞耻不？”
封独的脸顿时就黑了。手一抖差点一杯酒泼在孙无天脸上。
但是这问题问的的确是羞耻啊。
方彻低下头，赶紧拍开泥封倒酒，装着自己没听到。
封独黑着脸道：“老子为了给你孙无天装逼，特意装的神仙逼！你满意了吧？”
“满意满意！哈哈哈哈……”
孙无天大笑。
方彻忍不住眉头动了动：老魔头怎么不桀桀桀了？
“若是这么说的话，当时的确是有神仙法的。”
孙无天蹙眉道。
“必然的！”
封独：“只可惜……”
孙无天道：“那将来？”
封独沉默半晌，没说话。
孙无天脸色有些发黑，也没说话，端起酒杯大喝了一口。
良久，封独道：“不同修炼方式而已吧。”
孙无天不答，只是皱眉。有些忧虑。
“说点别的吧。”
“……好。”
随着吃喝，渐入佳境，孙无天和封独先是聊了半天别的，然后才开始审问方彻。
小辈嘛，能上桌就不错，至于参与聊天，那是需要资格的。
所以方彻全程斟酒服务，面带笑容，基本一言不发。
“这次休假三个月，带着媳妇回家，可是爽坏了吧？”孙无天斜着眼问。
“还成，还成，嘿嘿嘿……”
“看你笑的这个猥琐！”
“嘿嘿嘿……”
封独倒是叹口气：“他笑的猥琐，倒不如你问的猥琐，小辈带媳妇回家这种事，你一个老祖宗刨根究底的问啥？为老不尊的老不修。”
随后，封独一翻手，从自己领域中抓出来一个人。
砰的一声扔在地上。
“这是一个武将级别的教徒，夜魔，你炼化他的五灵蛊我看看。”封独森森道。
这人昏迷不醒。
脸上一片死灰。
竟然是封独不知道啥时候抓来的试验品。
方彻知道这样的事情，完全不可避免。
于是道：“是，属下尝试一下。上次毕竟只能炼化武士的，这一下子提升到武将，未必能成。”
“你试试，成不成都没关系。”
封独喝了一口酒，云淡风轻的说道。
对于封独来说，虽然淡泊，虽然属于世外闲人一般，但毕竟是唯我正教副总教主，杀个人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拍个蚊子说不定还能眼神波动一下，但一条人命……算什么？
但一边的孙无天刷的一声猛的站起来，眼睛如铜铃一般：“炼化五灵蛊？！”
“有这事儿。”
封独淡淡的解释一遍，然后感觉好多事儿自己说的不到位，于是让方彻自己说一遍。正好自己也听一遍完整的来龙去脉。
方彻只好解释：“是这样……自从三方天地出来后……如此如此……而这个能力，当初也是没把握，因为太离奇，所以雁副总教主……等等……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跟祖师汇报，还望祖师见谅。”
“这是大好事我生气什么！？”
孙无天彻底的兴奋了：“这……三哥！我这，我这弟子如何？如何？”
“别太兴奋。”
封独道：“他现在圣皇八品，才能炼化什么级别的？还需要看。等到真正给咱们派上用场，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那也是有希望啊。”
孙无天兴奋道：“有个盼头，总比彻底没有希望好吧？”
“这倒是真的。”
封独沉吟着，慢慢点头。
方彻发动无量真经，这一次，开始动用了稍稍多一些的能量，缓缓的渗透进去。
神情凝重。
终于接触到了心脉，探查到了五灵蛊。
无量真经徐徐进入。
慢慢的开始炼化。
控制住。
能量包裹。
半刻钟后，方彻的脸色微微有点泛白。
足足一刻钟。
方彻的鬓角有点出汗。但是五灵蛊，已经炼化到了最终一步。
整个过程，封独和孙无天的神识直接就是钻进去看看这一切在发生，亲眼目睹五灵蛊一步步的消亡，融化。
一股气息缓缓升起。
方彻体内的五灵蛊目光一亮，直接就在心脉中张口一吸，将那股气息直接吸进了肚子。
这个过程，连方彻都不知道。
吃完了这股气，五灵蛊很兴奋，主人果然过段时间就给个福利，真幸福。
这下子，又多一点能量。
舒舒服服趴下来，吃饱了能干啥？睡觉啊。
炼化完成。
方彻收回手，深深吐纳。
封独一挥手，就将那人收入了领域，然后将孙无天也召了进去。
没有犹豫，竖掌为刀，一刀切开胸腹。
心脏完整，心脉完整。
五灵蛊彻底烟消云散。
真的炼化了将级五灵蛊！
两人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神色莫名。
封独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精光闪动。
一挥手，尸体四分五裂消失的无影无踪，脸色凝重。
雁南让他注意着这件事，在这个时间段探查一下，如今一个探查，把自己吓了一跳。
雁南的意思是你拿个先天境的宗师试一试，但封独直接抓来了一个将级的。结果居然还是炼化了，虽然过程看起来有点费劲……
“真的能！”
孙无天两个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三哥，这……这可不能外传啊！”
孙无天第一时间想到了这里：“我……我可就这么一个传人啊。”
封独没好气的道：“目前能陪我下棋的也就这一个！我比你谨慎！”
“那能一样吗？”
“……闭嘴！”
封独两人在领域里谈了好久才出来。
出来两人坐着目光灼灼的看着方彻。
半晌后，封独才道：“夜魔，你这炼化，很明显没出全力。是怎么回事？”
“全力过不去，需要精准控制。”
方彻对此早有准备：“稍大一些，直接冲毁心脉，小一些，则无法炼化。始终要维持在一条丝线上，不能断，断了就是前功尽弃，人也会死，五灵蛊残留一半，成为心脉中一段黑点。”
封独缓缓点头，这个理论他是知道的。
“而且，需要净化灵气，我的功法灵气并非全部都是可以炼化的那种灵气……”方彻顿了顿说道：“所以在那个时候需要精准控制净化进入。”
“功法太多了？”
封独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有大陆基础通用功法；有这个天授功法，还有血灵七剑，惊魂掌，冰灵寒魄，以及刀枪剑戟的自带，还有血烟手……”
方彻皱眉道：“但是从圣皇四品到现在的圣皇八品，能感觉到这种净化灵气，在增加。但远远没有达到那种将全部灵气都变成这种净化灵气的级别。”
这么一说封独就懂了。
“明白了。提纯不够，修为不到，转化不足。”
孙无天挠挠头道：“怎么说？”
“按照一般武者来说，修炼的乃是后天浊气提取力量；而到了先天，则是一口先天气；但你到了先天境界，却并不代表你体内的灵气就全部都是先天气，差不多一直到了武帅，才能转化完毕。”
“到了王者级别，又是一次蜕变；圣者级再次蜕变，而圣皇级，再次蜕变，圣君级别还有一次。”
封独道：“你可以理解为咱们现在需要的是天地灵气，而到了神那个级别，需要的就不是天地灵气了。懂了么？”
孙无天叹口气：“当你说到先天的时候我就懂了。”
“夜魔这种异变，应该是天赐功法加上永夜之皇的那些神物，相互促进，产生出来的这种蜕变。”
封独沉吟着：“就目前来说，已经算是进步很快了。”
“圣皇九品差不多武侯，突破圣尊基本就可以泯灭王级，圣尊高阶，尊者级就差不多……圣君的话，圣者……基本这个顺序吧。或者押后一个，或者提前几个。”
“等到他全身修为都蜕变成为这种泯灭净化之气的时候，基本可以同阶灭杀，或者是弱一级灭杀没有任何问题。”
方彻真心地感觉牛逼了。
封独设定的这个速度，与东方三三设定的进步幅度，竟然有九成重合度！
这简直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抓紧点时间，尽可能的将那些没啥大用的就不要练了。”封独告诫道。
“是。”
“你那血烟手实在是没啥用，到什么地步了？要不就停了吧。”封独问道。
“七层初期了，已经接近大成，可以衔接血灵大法了。”方彻道。
“额。”
封独迅速的转了话题：“你的棋艺……到底咋回事？”
“这次回家，感觉心中无限宁静……还有武学突破。平常也有小寒陪着我下棋……”
方彻实话实说。
封独眼睛灯泡一样亮起来：“雁南的孙女棋艺如此厉害？”
心道如果这样，我回唯我正教也成啊。
“棋艺的确不错。”方彻点头道：“我让五个子，可以赢我。”
“……”
封独无限无语，黑着脸道：“让五子？……真是，算了算了！”
第一天回来见面，封独和孙无天都没有太过分，让方彻休息着。连下棋都没下。
但从第二天一早。
天还没亮，还在被窝的方彻就被孙无天直接抓进了领域。
“开始吧！”
孙无天刷的一声拔出来恨天刀：“封独总教主见证，我用圣尊五品的修为跟你打！若是你输了，在领域里闭关一年！”
方彻大声反对：“祖师！您说话不算话，分明说好的是圣尊四品！”
“但当时说的是你圣皇七品，如今你八品！所以我提到五品！这没毛病！”
“但当时您也说圣皇八品就不用对战了。”
“我反悔了！”
老魔头理直气壮：“你怎么滴吧！”
方彻瞠目结舌：“……”
“小子！来战！不准留手，全力以赴！所有武技，我都要考核一遍！”
孙无天狞笑着拔出恨天刀，大吼大叫。
早想揍他了！
这小子这段时间放飞自我，不揍是不行的！
孙无天的思想很淳朴：教孩子，就得揍！就算没犯错，也要找个借口揍！否则，自己不知道努力！
“三哥！见证！”
“小子！来吧！拼命吧，不拼命是你的损失！”
在老魔头坚持之下，封独认认真真的见证了一场老魔头是如何翻车的人间惨剧！
当第一剑刺在孙无天的刀身被挡住，老魔头身子晃了一下，而方彻居然猛然大步前进的时候，孙无天就知道，今天估计是完了。
“我曹了！老子今天要丢个大的！”
孙无天心中叫苦，急忙打起来精神。
此刻距离他嚣张跋扈的吃人嘴脸，过去了不过一眨眼。
那嘴脸还挂在脸上，心中已经慌了。
孙无天出言在先，定下了圣尊五品这个修为层次，在他看来，自己是谁？自己可是无天刀魔！
当年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巅峰高手。
就算夜魔这个小王八蛋再天才，但是自己以圣尊五品来对付他的圣皇八品，纵然不能说是手到擒来吧，但也应该是毫不费事吧？
结果老魔头就悲剧了。
方彻上来就是冰灵寒魄神功加剑法，居然将老魔头压制的死死的，根本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孙无天偷偷的提升一点修为想要反压，但被执法公正无私的封独立即制止。
“超修为了啊！”
“别不要脸啊。”
“一大把岁数了跟小辈比武居然耍小手段。”
“看不起你了啊。”
“又提！又提！又提了！”
孙无天被封独监督的，连半丝的额外灵气都没提起来。
孙无天气的暴跳如雷发作不得！憋屈的被方彻打了个狠的。
孙无天拼命反攻，激起来方彻强烈反弹。
当！
恨天刀荡开，孙无天胸前空门大露。
当！
方彻一剑狠狠刺在孙无天前胸，火星四溅。
孙无天面如锅底。
本来不以为意百无聊赖的封独眼珠子陡然弹出来一下：“嗯？有点意思啊。”
当！
孙无天丹田再次中剑。
已经反应过来的封独在一侧高声喝彩：“好！好剑法！”
举杯喝了口酒，兴高采烈！
两眼精光闪烁，一眨不眨。卧槽，今天老子居然能看大戏！这真是万万没想到的！
“当！”
孙无天只来得及闭上眼，方彻一剑扎在眼皮上。如同刺上了神性金属，连个白点都没扎出来，只扎出来一点火星。
“要得！”
封独再喝一口酒。
轰！
方彻一剑斜劈在孙无天肩膀。
“爽利！”
封独拍掌高呼，并且激励，拍掌而歌：“孙祖师爷加把劲啊；输给徒孙好丢人啊，这等老前辈不能输啊，一张老脸赛黄金啊……你可不能不要脸啊，我还等着看大戏啊……”
孙无天头顶上冒起来火焰，三丈。
眼珠子都蓝了。
轰。
孙无天踉跄后退中，被飞身而来的方彻两脚跺在胸口。
“牛了个大逼！”
封独高兴的眼睛都看不到了，吨吨吨连喝三口，摇头晃脑：“今天是个好日子！”
孙无天大喝：“换一套剑法！”
他感觉白惊的这套剑法，与自己八字不合。
“遵命！”
方彻刷一下改成了空冥剑。
几招后。
噗噗噗噗……
孙无天脑袋咽喉丹田前胸肩膀同时中剑，碰撞的火光灿烂。
“好剑法！”
封独感觉自己快喝醉了，但还没忘了阴阳怪气：“总护法好俊的护身神功！”
“再换！”孙无天气急败坏。
方彻再次用别的剑法，然后用枪法……
用枪法的时候达到了高潮，长枪势大力沉，捅的孙无天身上不断的光辉灿烂，如同打铁花一般。
封独看的心旷神怡：“总护法，你倒是进攻啊！”
孙无天口中怒骂声潮水般奔涌出来。
我特么能不想进攻？这特么不是不能么？
各种功法齐出，在封副总教主坚持不准停的命令下，方彻连续虐了孙无天十二顿。
最后一场是孙无天期盼已久的翻盘机会，恨天刀对恨天刀，结果真正的恨天刀再次完败！
第一招恨天无眼，孙无天的刀就被格开，然后狂风暴雨一般发生了三百多次双刀碰撞。
还有七百多刀没碰撞的都落在老魔头身上。
光芒闪烁。如同火炉子爆炸了。
考核完毕。
孙无天拎着恨天刀站在一边呆呆地怀疑人生。头皮上被砍的一道道的白印子，头发乱七八糟。
还在冒烟。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封独差点笑死过去，浑身都抽抽了。
封独是真心的过了一次大瘾头。
本以为就是平平无奇的一场见证，自己本来还有点不情愿的，啥档次啊；你教训后辈还非让我看着？打击后辈很光彩吗？
但万万没想到，孙无天死乞白赖的让自己见证，居然是让自己看到了破天荒的一次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