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善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四周流动的虚无。
他开始复制更多的分身，并不断撕裂自身的感知意识，让每一个分身都成为完整的林善。
这么做让林善有些胆战心惊的，他担心某个分身突然叛变，带着他的存在和意识逃离，去做一个独一无二的林善。
殊不知，这个想法在所有林善的心中几乎是同时产生的。
林善以时光槊为核心，以‘无限’为能量源头，分割并永固这些分身所在的时间段。
只要无限能持续使用，分身的时间永固化就不会消失。
林善逐步调整每一个分身的时间线，以确保它们能一条时间线上完美地契合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
以林善自身时间线往前倒数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经被分身占满。
每个分身各占据三秒钟的时间，一个小时，1200个分身。
林善觉得自己现在像是一只巨大的蜈蚣，前面的腿走过，后面所有的腿全都会统一的跟上。
这种跟随，不仅仅是空间层面上的跟随。
林善开始进行一些奇异的操作。
以时光槊为中枢，不断的调整1200名分身的各自时间占比。
从一位分身占3秒，逐渐拉长成10秒。
片刻后，林善能将周围三个小时前发生的一切，在十秒内彻底理清楚。
得找个生物看看...
想到这里，林善曲指一弹，一块不知名的肉块被林善赋予了简单的本能生命。
林善开始观察这个生命。
他看到的不再局限于表面，这个新生的生命在逐渐拉长，这代表，林善能清晰的看到过去的它。
之前那蛇女能看到他以往的记忆是怎么回事？
他看到的难道不是自己的时间，而是真正的记忆？
不太可能。
林善的大脑飞速运转，排除种种可能性。
最终得出结论。
蛇女不太可能自己看到他的记忆，他看到的，依旧是自己的时间。
就像林善可以拉长单个分身的时间一样，蛇女肯定也可以做到。
如果分配一个分身占据一年时间，那林善这一千二百个分身就能看到一千二百年前的事情。
但由于时间段太长，所以短时间内只能看到零散的碎片，也就是蛇女所说的——看不到太多。
但随着和他接触的时间增加，能看到的肯定也就会越多，甚至说是全面。
随着时间的推移。
林善渐渐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正常的生灵根本不可能做到他这一步。
没有时光槊分割空间，没有‘无限’作为永恒的能源，这一切根本无法实现。
或者说，没办法深入。
做齐这两步，需要不断消耗体内的原始力量，如果说林善分割存在导致弱了百分之五十。
那么，其他人又要分割存在，又要持续不断的提供原始力量维系，就不单单是百分之五十那么简单了。
百分之九十都有可能。
还有一点让林善不理解的是。
拖着这副‘蜈蚣’身体，除了能随时看到并干扰的时间外，好像就没有其它的作用了。
若论战斗力，正如他之前所说，还要弱上一半。
如果再持续增加分身，只会变得更弱。
“存在是不可变的整体，分割了这么多次，并没有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如果没有变强，这么做的意义又是什么？”
林善低声自语，大脑已经转动的快要冒烟。
他陷入了沉思，试图找出问题的根源。
到底漏了什么？林善回忆起蛇女的话，回忆起自己在彼岸中的经历，试图从中寻找答案。
不可名状者是由这么多分身组成的吗？
显然不是。
祂是真正的四维时空的生物。
也就是说，林善接下来可以朝着四维时空生物的方向再走走。
他现在的形态，应该是一种伪四维时空生物。
只是用分身模拟了四维时空生物拥有的自然感知。
分身的数量和复杂性虽然增加了他的感知和干预能力，但并没有解决根本问题。
他需要一种更为彻底的转变，将自身的存在意识真正融入到时空之中，以时空为躯体，而不是简单地依赖分身来模拟四维感知。
但该怎么融入？
他的存在意识一半都在分身中，或许可以将分身碾碎融入时空中......
没错。
思路可行。
首先，四维时空生物，肯定不能再用人类的血肉身体为载体。
本质上，正是因为身体不同，所看到的才不同。
想到这里，林善灵光一现。
他的身体内，现在就有一种符合全部要求的能量。
感知。
感知也可以随意的穿越时间，而且还没有实体，观察的角度也符合四维时空生物那种全能的即视感。
感知无形无态，不管是能力还是外形都符合。
和真正的四维时空生物的区别是，感知需要不断的收放，而且哪怕感知穿过时空，看到的也只是片面的时间段。
感知纵然能包容万物，却没法包容不断流逝的时间段。
如果能将感知提升到，能同时覆盖不同的时间点，他就能不依靠分身掌握这种伪四维时空的视线。
还不够。
如果突破点是感知到话，就必须要有什么东西改变感知到性质，让感知在时间线上的载体从一个点变成面。
这个东西，或许不能人体自己产生，需要...某种物质的辅助。
林善看了眼羊皮纸，而后向着聚集地的方向快速飞去。
猜测始终归于猜测，想要证实一些东西，还需要实践。
林善拖着‘蜈蚣’身体，来到聚集地的上方。
向下看去，第一眼就感觉这个世界不一样了。
他的感知不再局限于单一的时间点，而是像一张无形的大网，过去现在，甚至是模糊的未来都囊括其中。
在他的视野中，时间不再是一个线性流动的过程，而是一个广阔的平面，每一个时间点的景象都是展开的。
一千两百个聚集地重叠在一起，从过去到未来，这种感觉林善无法形容。
这种视线，给林善一种强烈的错觉，就好像他是全知全能的神一样。
他能够在一定时间范围内随意地加速或倒退时间，能够知道任意时间段内任何他想知道的信息。
然而，这仍然远远不够。
真正的四维时空生物只需看一眼，就能完全理解全部的信息，而他依然需要通过检索来获取这些信息。
“或许，依旧可以用取巧的方式，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林善注视下方重影，自语道。
一千两百个林善，一千两百份时间段。
在林善的操作下，占主要份额的林善，接通所有分身。
分身们齐齐释放感知覆盖所在时间段。
然后再由分身同时回馈给本体。
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