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虽然颜月娘一直提醒自己要清醒些,可实际上依旧是浑浑噩噩的,不论是在指挥使府这边还是在东府那边,便是连萧李氏都瞧出来了她今日状态不对。
晚上,果然萧霆在回府之后便直接去了前书房,甚至都未曾让人来归田园送信告知,显然是已经做好了与颜月娘就此划清界限的准备了。
颜月娘前头表面上瞧着也是一副稀松平常的模样,只不过等到晚上躺到床上之后方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这满室的冷清。
明明与萧霆同床共枕也不过就三个月的时间,明明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萧霆也不是没有过在前院书房办公未曾回正院的情况,可只有今晚她才感觉到自己一个人躺在这床上是多么的冰冷孤寂。
在躺了接近半个时辰依旧毫无睡意之后,颜月娘披着外衫去到了外室左边的小书房那里。
自己熟练的点起灯,研磨写字,如今她心绪不定的,躺着也没有睡意,倒不如先写会字让自己先静下心来。
毕竟这一整天从萧霆离开之后她的心便未曾静下来过,脑子也未曾有一刻停止过运转。
从萧霆离开之后她思虑自己那突如其来的心慌的原因到后来思虑身边的几个丫鬟的未来,再到思虑如今萧霆与她闹掰之后她该如何第一时间知晓京中各方势力的动静以及圣上的态度,最后到思虑究竟是何人将她在服用避子汤一事告知的萧霆。
前头的事情都尚且是不能得到定论,同时也是她自己想法子能够解决的,也都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至于最后的那个问题,在她去到东府的时候便开始一直在思索了,毕竟如同她最开始的反应一般,她服用避子汤一事按理只有她身边的几个贴身丫鬟知道,便是韦嬷嬷都是不知情的,是以这种情况下按理此事应该是不可能会被萧霆这般快知晓的。
可如今的结果是萧霆知道了,而且甚至连她喝药的时间都是掌握了的,可是今日她看她身边的那几个丫头的反应显然也是被萧霆的回马枪打了个措手不及的。
既然不是自己身边的丫头的话,又会是谁竟然在她的身边埋伏了这般深的钉子将她的一举一动知晓的这般清晰,还将此事直接捅到了萧霆面前。
如果按照得益者的角度来思量的话,似乎她和萧霆闹掰收益的人便之后东府的那两位以及他们后院养着的那位如同透明人一般存在而妾室了。
可是对于东府的人她防备是最深的,她可以确定她身边绝对没有东府的暗桩存在的可能,毕竟当年的清河郡主就有中毒身亡的可能,是以她对于此事一直都是极上心的。
可是如果是嫣然的话,先不说她和萧霆闹掰之后萧霆是否是会想得起嫣然这位早就已经被抛到后脑勺的旧人,便是说按照嫣然在这个府上的透明程度以及她低微的出身都不足以在她身边安排细作才是,更何况如果真的是嫣然设计的,萧霆只怕是不会这般轻易相信的。
可是如果不是这两方的话,那还会有谁?难不成还是那个她始终未曾调查出来任何苗头可是确定始终存在的那个黑暗势力?
颜月娘写着写着自己的思绪有不禁飘远了,一直到外头突然传来玉宣的声音,“姑娘,您怎的起身了?”
“没事,我不过是看会书。”
“那姑娘早些休息,毕竟明日宴会定然轻省不了。”
“我晓得,你回去休息吧,无碍的。”
等到听到玉宣应好并且听到她远去的脚步声之后她方才低头看自己写的字,可在看到纸上的字之后却直接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