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亥时初的时候,院里出现了些许嘈杂的声音,颜月娘立即起身,带着松烟和澄心快步走到外室,果然就见到萧霆在两个小厮的搀扶下进了门。
颜月娘立即作出一副急切的模样上前,“世子,您回来了。”而后又明知故问道:“您喝醉了?”
萧霆身上的酒气萦绕,脸色潮红,眼睛微颌,即便是颜月娘上前问礼也不过是微微睁开,眼底一片混沌。
颜月娘心里一阵好笑,原来智计超绝城府极深的安国公世子也会有这般模样,也不知今天是哪个人这般给力将他灌得这般烂醉。
自然这些情绪她是不能带到脸上的,面上依旧是一副担忧的贤惠妻子模样,“快扶世子去沐浴更衣,玉书,让厨下送一份醒酒汤来给世子。”
等到萧霆到了浴室,屋里也只剩下了自己的丫鬟后,颜月娘施施然的坐下,脸上还带着几分愉悦的笑意。
“姑娘,咱们不去伺候是否是不好?”松烟有些担忧。
她们家姑娘刚刚面上担忧的不行,实际上拉住了她和澄心的手,并不让她们两人跟着近前,如今姑爷身边就只有两个小厮和锦画伺候,她们这些跟着姑娘从颜府来的丫鬟一个都不曾近前。
“无妨,咱们没来的时候难道他就没人伺候了?”
松烟无奈泄气,这是有没有人伺候的问题吗?哎,她们家姑娘总归是心里有打算的,她还是安安心心的听姑娘的吩咐吧。
颜月娘听到浴室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水声,想来萧霆已经在沐浴了,为了接下来的事情能够隐蔽进行不被人知晓,颜月娘将松烟玉宣和棉连都屏退了出去,就留了澄心一人。
等到门关上之后,颜月娘将眼神投向在一旁颔首侍立的澄心身上。
“东西你带了吧?”
澄心迟疑了一瞬放道:“回姑娘的话,奴婢带着呢,只是是否不太好,毕竟这东西……。”
“没什么好不好的,不用才是会要了我的命呢。”
“可。”澄心依旧满是迟疑。
“别可不可的,你把药给我。”颜月娘肃了肃颜色。
澄心即便依旧心中充满不愿依旧还是只能将别在腰间的小药瓶递给颜月娘。
“姑娘,此药毕竟不是什么好药,若是被人发现只怕。”
“如今这屋子里就你我二人,待会等到世子过来便是只有我们两人,眼睛一睁一闭也便过去了,谁会知晓,到了明天,一切都已经成了定数,难不成还有人能够通过我的脉搏查出我曾服药?”
澄心明知她家姑娘说的是歪理,却无从辩驳,毕竟这种事情实在是不该是一个女子该知道并且该过问的。
天知道当时听闻她家姑娘让她配这个药方的时候她有多诧异,若非她家姑娘一直都在她眼前,她都要怀疑是不是其他人冒充了她家姑娘以此来陷害她们家姑娘于不义了。
颜月娘不管澄心如今作何感想,她接过药瓶便打开瓶盖直接将药粉导入了桌子上的白玉杯中,便是待会要喝的合衾酒。
看颜月娘倒入的量这般多,澄心更是急得不行,“姑,姑娘,这是否是太多了,待会你身子吃不消的。”
“不多点我才怕我吃不消呢,这婚事我是退无可退了,这新婚之夜我总要想办法过去不是,”颜月娘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有些负气的,但是抬头看到澄心那担忧的面容,终究还是将心中的不满压下,带上笑意,“你莫担心,这药我配方的时候是斟酌过的,不碍事。”
澄心咬唇,罢了,她家姑娘说的也有些道理,从医理上而言,以她们家姑娘的身子确实是没有这药怕是更过不得这新婚之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