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笙和汪鱼对视一眼，朝着宴会厅赶了过去。
会场台上，一群人围成一圈，面色惊恐地看着中心的地上。
有汪鱼在，眼下暂时不用明笙出现。
汪鱼拿出证件厉声道：
“都散开！镇妖司行动组办案，无关人等劳烦避让！”
程哲年小跑着赶过来，面色微微发白：
“汪姐……我，我真的没有开小差，我就是看了一眼别的方向，结果罗淼仁突然就倒地不起了！”
明笙透过人群间隙，看了一眼地上的情况，罗淼仁倒在台上，七窍流血，看上去已经没了呼吸。
汪鱼蹲下身查看了脉搏和呼吸，随后遗憾地摇了摇头。
明笙心下了然，这和之前的尸体死状有了区别，七窍流血……倒像是一种反噬。
现场人多，不方便细看。
手机再次传来细微震动，明笙默默退出人群，从角落离开了会场。
五分钟后，酒店旁边的咖啡厅包间。
白浮昊把面前的电脑转向明笙：
“变故发生前五分钟的监控画面。”
明笙边看边听白浮昊简单叙述刚才的成果：
“你把唐楚荆引走之后，我以叶森学弟的身份试探了一下罗淼仁，这人对于叶森的死亡丝毫不意外，连哀悼的语气都好像是提前很久准备好了一样。”
“据他所说，他和叶森认识是在某次的学术研讨上，他看中叶森的研发能力，有合作的想法，自从知道叶森妹妹的事情之后，也出了一份力，想要帮忙寻找，这次找叶森就是发现了一些关于他妹妹的线索。”
明笙拖动进度条反复观看罗淼仁死亡前的几个瞬间，边头也不抬道：
“那线索呢？他发现了什么线索？”
白浮昊咬了咬牙：“这个奸商说，等到他和叶森分析之后，才发现这个线索是假的，是他误看了。”
明笙露出一个毫不意外的神情，敲下了暂停键，放大了镜头下的某个画面：
“这段有问题。”
白浮昊一怔，凑上前嘟囔道：
“不可能啊，我查过了，监控没有被篡改过的痕迹。”
明笙摇头：“不是技术方面的问题，是罗淼仁的状态有问题，从这一秒之后，他的表情就变得十分奇怪，就像是在人群中看到了什么诡异的事物一样。”
她重放了这一段，指着罗淼仁的肢体动作道：
“频繁回头，反复抬手，眨眼，心不在焉，抿唇，这都是人在焦虑状态下的表现，在他死前这一段时间里，他很紧张。”
白浮昊意会点头：“需要我再去找几个监控的角度查查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吗？”
出乎意料的，明笙拒绝了。
白毛一愣：“为什么？我们不是已经找到线索了吗？”
明笙看了一眼窗外的阴天，平日里随性的面色难得认真：
“不用查了，不出意外的话，这起案子明天就可以结案了。”
白浮昊懵了两秒，也逐渐回过味儿来，他倒吸一口凉气，有些不可置信：
“就这么简单？！”
明笙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咖啡：
“是啊，就这么简单，罗氏集团总裁私自和未登记在册妖类联系勾结，使用妖族禁术残害两条人命，最终被妖术反噬，自作自受。”
陶瓷的咖啡杯被放在木质桌面上，磕碰出一声轻微的细响——
“至于之后镇妖司打算私下里继续追踪的内容，身为普通民众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听了明笙的解释，白浮昊不禁一阵牙疼：
“姐，你这让我怎么给圈里的人交代啊。”
一想到现在她已经远离了外勤工作，只需要写写报告，明笙的心情就上扬了不少，好心给白浮昊解释了一下：
“罗淼仁多半是自己作死作的，七窍流血是某种诅咒禁术反噬的症状，具体的你不需要知道，镇妖司的人看到他这个情况肯定会去申请搜查，到时候只要搜出点相关物品就能定姓罗的罪了。”
“但是这起案子最开始的保密程度你也看到了，和罗淼仁合作，或者说引诱罗淼仁下手的人…或者妖，肯定不是好惹的，多半还关系到人妖之间的平衡稳定，因此镇妖司私底下肯定得继续查这个幕后神秘人的相关线索。”
明笙摊手：“但是这就和咱们无关了，我们的委托到此为止，剩下的需要劳神费力的大案子，就交给镇妖司的各位能人巧匠了。”
短时间内，罗淼仁死亡，至少代表不会再有人因为这件事被杀害。
白浮昊打量着明笙的松懈的样子，不怕死的找骂问道：
“我说，姐，你是不是经历了什么大的打击啊，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按照他了解的以前的明笙，那完全是一个工作狂魔，就今天这种情况，不熬夜通宵查下去是不可能的事情。
明笙淡淡地看了白浮昊一眼，轻叹一声：
“算是吧，只是突然发现有些人不值得付出那么多罢了。”
亲手被至亲家人送去敌人陷阱坠崖而亡……勉强也能算是个大的打击吧。
听着明笙的语气，白浮昊立马噤声，一口气儿都不敢多出。
酒店里，汪鱼已经联系了镇妖司的人，把罗淼仁的尸体给拉了回去。
程哲年心不在焉地问道：“汪姐，我们今天可以收工回去了吧？站了一天我都累死了。”
汪鱼冷眼看着这人，语气不算好：
“你先跟着大部队回去吧，我还有事晚点回。”
程哲年脚步一顿，忽然转头道：
“汪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马上就能通过c级捉妖师考核，正式加入行动组了，到时候我们就是同事，有什么行动，没必要拦着我吧？”
明笙离开行动组后，相当于他们少了一大战力，她也没了酒搭子！
想想明笙离开的理由里，就有这人的缘故，汪鱼酒气不打一处来。
她冷声不爽道：
“程公子，如果不是因为你是程董的儿子，b级以下捉妖师根本没有加入总局行动组的资格，别忘了明副队是怎么告诉你的。”
在新人受训的时候，明笙就说过，在行动一队，队长和副队有对队员去留的评定资格。
程哲年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完全没有把汪鱼放在眼里：
“别以为我喊你一声汪姐，你就把自己当个角色了，我可是觉醒了精神系异能的天选之子，你们有什么资格排斥我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