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见雪灵之前，程玉的潜意识中想象过很多场景，但是唯独没想到是这样的场景。
一处随处可见的便利超市中，雪灵正穿着在寻常不过的员工制服站在收银台前。
每当一个客人结账的时候，已经不再稚嫩的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说出“欢迎下次光临。”
看着纯真依旧的雪灵，程玉一时间百感交集，但他并没有选择直接上前和雪灵相认，而是选择继续观察。
因为他想看看，雪灵现在的一天是怎么样的。
天色渐晚，看着来交班的人员，雪灵和同事挥手告别，临走之际还从店里买了一个看着包装廉价的食物。
路上，她三两下就吃完了手中的东西，接着就急匆匆的前往了类似地铁站的交通地点。
在一个半小时左右，雪灵下了“地铁”马不停蹄的继续向着某处地方赶路。
她所来的地方是一处相对之前所在地比较破旧的地方。
在一栋比较老旧的楼房中，雪灵掏出了老旧的钥匙打开了眼前有些斑驳的房门。
随着房门打开，显露出的是一处比较狭窄但却整洁的房间。
一阵翻翻找找后，雪灵从房间的一个角落中拿出了一个巨大的背包，根据程玉的目测，那个鼓鼓囊囊的背包，起码两百斤起步。
而在那巨大背包的映衬下，雪灵显得更加瘦弱。
可随着雪灵轻松惬意的将背包背起才让程玉幡然想起，这丫头也是个白银来者，背这点东西对她来说和没背没啥区别。
背着巨大背包的雪灵，很快就来到了老旧街道的一处地方。
这里有很多人都在这里摆摊。
雪灵来到一处角落，熟练的放下背包，然后先从背包里从扯出一张巨大的布，将布铺好后，雪灵开始从背包中一件件的掏出东西摆好。
接着就用背包当坐垫，坐在了简易的摊位前。
雪灵旁一个中年男人笑道
“小灵今天也照常出摊儿啊。”
雪灵点头。
“嗯呐，我还要多挣点钱呢。”
中年男人笑着摇头道
“也不知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挣那么多钱又不花干嘛。”
雪灵认真的说道
“现在干什么都要钱，多存点有备无患，你呢虎子叔？”
中年男人也笑了道
“和你一样啊，多存点有备无患，不过我是为了老婆孩子，这钱啊，是好东西，能解决大部分问题，剩下的小部分，则需要更多的钱。”
雪灵点点头表示认同。
看着雪灵摊位上的东西，虎子叔和善的笑了笑继续建议道
“你卖的这些小玩意儿啊，应该去广场那，那边人多，小孩也多，要好卖一些。”
雪灵摇了摇头道
“不了，人太多了，有一些小孩会偷我东西。”
闻言，虎子叔皱眉。
“你既然知道他偷你东西，你怎么不抓住他叫他家长赔你呢？”
雪灵小声说道
“我感觉那些小孩也不像有家长的样子，而且我看他们也是真的喜欢，但是我也不想被偷了，所以我不想去那了。”
虎子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雪灵
“他可怜并不是偷盗的理由！而且他们的可怜并不是你造成的！你没必要不忍。”
雪灵点头有些委屈的说道。
“是啊，所以我这才不想继续去那里了嘛。”
闻言，虎子叔也无语了，他语重心长的说道
“小灵啊，听叔一句劝，有时候别太善良了，这个世道对善良的人并不友好，叔是真怕那天你被人忽悠了去做傻事啊。”
雪灵继续如同犟种一般的说道
“可是有人说过，可不能邪恶，还说所有邪恶都将被绳之以法。”
虎子叔被气的够呛，他下意识脱口而出
“是哪个傻逼......”
但看着雪灵的眼神，虎子叔还是改口道
“胡说！这怎么能叫邪恶呢？！这这不过是保障自己最基本的权益而已！”
雪灵继续疑惑的问道
“可是善恶不就在一念之间吗？为善不易，但贵在坚守，一念恶起，便如高山滚石。”
虎子叔听的直翻白眼
“说的倒是好听，你少听这些大道理，咱们都是普通人，咱们都仅仅只是为了活着而已。”
雪灵有些苦恼，她虽然已经知道了很多东西，但有些事情她还是分辨不清楚，因为她觉得两者说的都对，玉玉说的对，夫子说的对，老板说的也对，虎子叔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而和虎子叔同样感到恨铁不成钢的还有程玉，他很清楚，对于这个科技世界来说，白银实力的雪灵就是行走的人形天灾。
如果她想的话，她根本就不用过的如此困苦。
虽然程玉本人也并不支持有了力量之后当祖国人，但是看着如同顶级牛马打工人的雪灵，程玉就感到无比的肝疼。
程玉自认为在雪灵还跟着自己的时候，虽然自己也会教导雪灵向善，但绝不会那么的认死理。
比如“所有邪恶都将被绳之以法”这话是自己说的没错，但自己后面也说了，那么什么是邪恶呢？答案就是，谁输了，谁就是邪恶，直到正义再次被击败，届时正义也会变成邪恶。
没错，自己的教育就是那么中庸，没有什么东西是正义的！
那么答案似乎很明显了，该死的老沐！你看你把孩子教成什么样了！说是书呆子都是夸她了！
程玉很清楚这个时候的自己的情绪了虽然有恨铁不成钢，有愤怒，但更多的是心疼。
这就好比自己富养了多年的女儿，在出去一段时间后，自己发现她在打螺丝，而她明明是有这个能力能让自己过得不错的，偏偏就像是被人忽悠了一样的似的在这里打螺丝！
这才是最让人愤怒的地方。
不再掩藏自己踪迹的程玉直接出现在雪灵的摊位前。
一旁还在劝解雪灵的虎子叔也是一愣，这人什么时候到这儿的？怎么跟个鬼一样。
但虎子叔还是提醒雪灵道
“小灵，来客了。”
雪灵这才一边转向程玉方向一边说道
“您好，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东........”
原本想要发火的程玉看着雪灵的眼神，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重话，而是轻声说道
“你这摊位上的东西我全要了。”
临了临了，程玉还不忘皮一下。
“就是不知道你这些东西保不保真，所以，你这些东西保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