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你这是在做什么？”
吕小花抬眼看她，一脸沮丧：“湘湘，我太笨了，我对照着你的答案，给自己批改分数，化学才考了五十六分。”
何湘安慰她：“没事没事，下次继续努力，你看你花儿一般的年纪，正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吕小花一脸天真地看着她：“我没有想不开啊，我就是觉得自己太笨了，满分一百五的卷子，我才考了五十六分。”
何湘从她手上接过美工刀：“那你拿刀做什么？”
吕小花忽又变得坚毅：“我要把这耻辱刻在胳膊上，让自己永远铭记，以后再也不能考这么低的分数了。”
何湘见吕小花的胳膊上果然有浅浅的划痕，隐约可以看到“56”的字样。
她对吕小花说：“你不要自己划，刀口上有细菌，划伤了细菌进入伤口的话，可能会引起感染，严重了还有可能要截肢。”
“啊？这么严重啊。”吕小花双手捂嘴，有点被吓到。
何湘点头：“嗯，所以不要拿刀自己划自己。”
吕小花：“那我放学后去纹身店纹。”
何湘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我们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随便纹身、自残什么的。”
吕小花叹了口气：“可是真的好难受啊，我感觉我考不上北大华了，只能考个普通的本科。”
何湘坐到她旁边，耐心引导：“小花，不要被现时的困难打倒，不到最后时刻，永远不要放弃。”
吕小花趴在桌子上：“可我真的想要放弃了。”
何湘：“想想之前的你们，信誓旦旦，大家都有同一个目标——就是考上北大华，连张小强都没有放弃，你怎么能放弃呢？”
路过的张小强听到自己的名字，赶紧停下脚步，对何湘说：“何老，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但我肯定是考不上北大华的，而且我也不想去北大华。”
何湘抬头看他：“你也放弃了？”
张小强摇头：“我没有放弃，我想考临云大学，那里的汉语言文学专业排名世界第一，我想去学那个。”
何湘点头：“那个确实更适合你。”
张小强走后，何湘继续劝说吕小花：“张小强诗词方面天赋异禀，临云大学确实比北大华更适合他，但你的目标不一样啊，你想要去北大华吃饭，就这么放弃了，还怎么吃饭长脑子？”
这话说得何湘自己都有些心虚。
且不说“吃饭长脑子”这个目标，单就北大华的难进程度，就能让人望而却步。
北大华是世界最顶尖的大学，而且没有任何保送名额，里面的学生全凭成绩进去。
而且，这所学校一年也才录取两千名学生，全世界那么多人，想要高三一班全部考进去，委实有些难度。
这里不是明明设计的虚拟世界，而是真真实实的、现实与虚拟融合后的世界。
这世界上的变数，跟每个人的选择与行动息息相关，牵一发而动全身，再也不是谁能控制的了。
高考的最后阶段，别的学校的学生也在冲刺，她只能尽力督促王小明考上北大华，其他人，她还真不敢保证。
吕小花继续趴在桌子上：“我不想长脑子了，我觉得长脑子不如长身材。”
吕小花本就不是学习的料，她是那种头脑简单花瓶型的人，也就这半年，不知怎得，忽然想要考北大华了。
昨天夜里她想了一夜，怎么也想不明白，是谁给她这么大的自信，让她坚信自己能够考上北大华？
现在清醒了，她觉得，人还是得看清现实比较好。
明明可以凭长相吃饭，为什么要靠才华？
吕小花与之前不一样了，何湘意识到这一点。
她也知道吕小花的优势和弱点，但就是不想她就这么放弃。
哪怕将来，她的长相确实能在工作中给到她很大助力，她也希望吕小花是一个有才华的花瓶。
这样，她才能走得更远。
何湘看着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忽然，她灵机一动，想到了王小明。
何湘对吕小花说：“小花，王小明是一定能考进北大华的。”
吕小花“噌”地一下坐了起来：“真的吗？”
何湘眉毛微扬：“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吕小花往王小明的方向看去：“可是他，学习不够用功啊。”
王小明之前学习是不够用工，一天之中，他有十分之一的时间在学习就已经很不错了。
即便这样，他也能拿到全班第四的排名。
而他之前的三人，分别是开了挂的何湘、林孤和冯悦。
现在冯悦已经——
何湘也说不清冯悦到底是死了还是得精神病了，总之，她不会再来学校了。
所以，王小明即便不怎么学习，也能稳居前三。
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如果他能争分夺秒地冲刺，将来一定能够考到北大华。
虽说，到时候他还会是第三名，但是之后的第三名和现在的第三名，肯定是很不一样的。
何湘对吕小花说：“王小明的脑袋非常聪明，而且他答应我了，这两个月都会好好学习，不再出去打工赚钱，我相信，凭他的实力，考上北大华没有问题。”
吕小花默然。
王小明这么聪明还这么努力，她吕小花还有什么资格懈怠下去？
吕小花从桌洞中掏出一张卷子，对何湘说：“湘湘，我要努力学习了！”
“加油！”
何湘给她打气。
见吕小花又重燃了斗志，何湘满意地打算离开。
可她脚步还没抬起来，就被吕小花叫住了：“湘湘，可以给我讲讲这道题吗？”
那是一道选择题，题目见评论。
吕小花把A、b、c每种物质是什么、以及混合时可能会发生的反应都标注了出来。
但有一点她想不明白。
她问何湘：“这道题为什么选d不选A？”
何湘看了眼题，耐心答道：“因为这包粉末中一定含有氢氧化钠，而不是可能含有。”
吕小花追问：“为什么一定含有氢氧化钠，怎么判断的？它明明就可有可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