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高管们齐聚会议室。曾庆阳尽可能平静地传达了马芸的决定：“马总肯定了我们方案的内容，但要求把活动主阵地从饿了吧App转移到陶宝闪购频道。”
话音刚落，会议室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那我们这三个月准备的App改版不是白费了？”产品总监首先抗议。
“商户那边怎么交代？很多商户刚刚配合我们完成了App独家优惠的设置！”运营总监李敏满脸焦虑。
“技术部署全部要重来！陶宝闪购的系统和我们的根本不是一套！”技术总监王鹏几乎跳起来。
“不光是准备白费！”市场总监张磊猛地拍了下桌子，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当初为了推陶宝闪购，咱们饿了吧这边抽了多少人过去？设计团队帮着做闪购的活动页面，市场部把核心流量资源都倾斜过去，现在倒好，闪购火了，反过来要吞我们的活动！”
李敏揉着眉心，语气更急：“是啊！之前联合陶宝推闪购，我们饿了吧的商户跟着折腾了多少回？又是调整商品链接，又是配合跨平台配送，现在闪购频道的日活都快追上我们App了，结果我们自己的外卖订单量却掉了15%！”
“掉单还不是最气的！”运营副总监周明攥着笔，脸色难看，“上个月财报出来，闪购那边因为业绩超预期，人均发了三个月奖金，咱们饿了吧外卖本部呢？奖金直接砍了三成！说是整体利润被分摊，可明明是我们给闪购做了嫁衣！”
王鹏重重哼了一声，手指敲着桌面：“我技术部最清楚！当初为了打通闪购和饿了吧的商户数据，我们组连续熬了半个月夜，现在闪购系统稳定了，生意爆了，转头就要把我们的核心活动挪过去，这不是拿我们当垫脚石吗？”
“商户那边已经有抱怨了！”李敏又补充道，声音里满是无奈，“好几家连锁餐饮的负责人找我，说现在用户都去闪购买生鲜、抢优惠，点外卖的频次少了，他们饿了吧店铺的流水降了不少，再这么折腾，说不定要转投每团了！”
“关键是总部根本不看我们的难处！”张磊越说越激动，“每次开会都夸闪购做得好，可没人提我们饿了吧为了扶持闪购，自己的用户都被分流了！现在还要把‘闪电零元购’挪过去，这是要把我们外卖本部的路堵死啊！”
会议室里的抱怨声此起彼伏，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委屈和不满，原本因为马芸认可而有的一丝兴奋，此刻早已被失望和愤怒取代。曾庆阳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知道，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
曾庆阳举手示意大家安静：“我知道大家的担忧，我也一样。但这是马总的决定，我们必须执行。”
“曾总，我们不能争取一下吗？”市场总监张磊不甘心地说，“淘宝闪购虽然流量大，但它的用户心智是‘购物’，不是‘点外卖’。强行把外卖活动放在那里，效果可能适得其反啊！”
“我说了，这是最终决定！”曾庆阳突然提高声音，“现在不是讨论该不该做的时候，是怎么做好的问题！王鹏，你和技术部立刻与陶宝团队对接，确保系统兼容；李敏，你负责与商户沟通，解释渠道变化；张磊，重新调整推广计划，所有资源导向陶宝闪购！”
高管们面面相觑，但看到曾庆阳坚决的表情，只好领命而去。
接下来，各大高管开始紧急去跟商家联系。
曾庆阳挂完第12通商户抗议电话时，指节已经泛白。办公桌上的咖啡凉透了，屏幕上还停留在每团“真0元”活动的战报——某连锁汉堡品牌单店单日订单破万，#每团零元吃汉堡#的话题在热搜上挂了整整一天。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内部通话键：“让李敏和商户运营组的核心成员来我办公室，现在。”
十分钟后，运营总监李敏带着三个主管挤在狭小的办公室里。曾庆阳把手机往桌上一放，屏幕里是某餐饮连锁品牌区域经理的微信消息：“曾总，每团刚给我们开了独家政策，零元购补贴比你们之前谈的高5个点，还承诺流量倾斜，你们要是再拿不出方案，我们只能跟每团签了。”
“情况比我们想的更糟。”曾庆阳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每团已经开始挖我们的核心商户了，现在不仅要把‘闪电零元购’挪到陶宝闪购，还得说服商户配合推出大额红包，不然根本没法跟每团抢用户。”
李敏皱着眉，把手里的商户名单摊开：“目前我们筛选出120家核心商户，其中68家已经收到每团的合作邀约，23家正在犹豫。这些商户大多是饿了吧外卖的老合作伙伴，之前靠我们的流量扶持，外卖占比能到总营收的40%以上，但现在每团的零元购诱惑力太大了。”
“不能让他们倒向每团！”曾庆阳手指重重敲在名单上，“立刻分成三个小组，分别对接快餐、生鲜、医药三类商户，我亲自带队去谈头部品牌。核心思路只有一个：用陶宝的流量和我们的独家扶持，换他们的大额红包投入，而且红包必须在陶宝闪购和饿了吧App同步可用，不能让每团把独家攥在手里。”
第一站，曾庆阳带着李敏去了“味香园”连锁快餐的总部。cEo周海明是个直脾气，一见面就把每团的合作方案甩在桌上：“曾总，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每团给我承诺，零元购期间，我的产品能上他们的首页宣传，补贴他们承担60%，你们呢？”
曾庆阳没有急着反驳，而是打开平板，调出陶宝闪购的后台数据：“周总，您看，陶宝闪购上周的日活已经突破8000万，其中有30%的用户会浏览餐饮板块。
您要是跟我们合作，不仅能上陶宝闪购的活动专区，我们还能把您的门店链接嵌到陶宝首页的‘本地生活’入口，这个曝光量，每团的首页推荐根本比不了。”
周海明眼神动了动，但还是摇头：“曝光量再大，没有补贴也没用。每团让我出40%的红包成本，你们要多少？”
“我们只需要您出30%。”曾庆阳语气坚定，“剩下的70%，由陶宝和饿了吧共同承担，而且活动结束后，我们会给您的门店在饿了吧App上额外增加15天的流量扶持，保证您的外卖订单量能恢复到活动前的120%。”
周海明沉默了，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李敏趁机补充：“周总，您还记得去年您的新品汉堡上线，我们帮您做了‘买一送一’的活动，当时单周销量就破了10万份。现在陶宝的用户群体更广泛，加上大额红包，销量肯定能再创新高。”
周海明犹豫了片刻，终于松口：“行，我信你们一次。但红包金额必须设置成满30减20，而且只能在活动期间使用，不能影响我平时的定价体系。”
“没问题！”曾庆阳立刻答应，“我们会帮您做好后台设置，保证活动有序进行。”
搞定“味香园”，曾庆阳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家——“鲜品汇”生鲜超市。老板赵琳比周海明更谨慎，一见面就抱怨：“之前跟你们合作陶宝闪购，确实带了不少生意，但我的外卖订单量却降了，很多老顾客都去闪购买菜了，现在还要我出大额红包，我怕最后赚的钱还不够补贴的。”
曾庆阳早就料到她会有这种顾虑，拿出一份数据报告：“赵总，您看，虽然您的饿了吧外卖订单量降了5%，但陶宝闪购的订单量却增长了30%，整体营收其实是上升的。d而且这次‘闪电零元购’，我们会把您的生鲜产品和饿了吧的外卖服务绑定，用户在闪购买了菜，还能在饿了吧点一份半成品菜，这样既能带动闪购的销量，也能提升外卖订单量。”
“可每团给我的条件是，只要我独家跟他们合作，他们就帮我把外卖订单量提升20%。”赵琳还是有些犹豫。
“赵总，美团的外卖用户主要集中在餐饮领域，生鲜不是他们的强项。”李敏接过话茬，“而我们饿了吧在本地生活服务方面更全面，不仅能帮您做外卖，还能帮您对接社区团购、即时配送等业务。这次大额红包活动，我们还会帮您设置‘满50减30’的生鲜专属红包，吸引更多用户下单，而且这些用户后续很可能会成为您的长期客户。”
赵琳看着报告上的数据，又想了想饿了吧之前的扶持，终于点头：“好吧，我同意出25%的红包成本，但你们必须保证，活动期间我的整体营收能增长15%以上。”
“我们以合同为准！”曾庆阳立刻承诺。
两天内，饿了吧外卖的人总算将目标商家谈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