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红衣女鬼惊讶无比:
“莫非云公子有什么神秘之处?竟能让风流成性的女王收心?”
“更稀奇的上,”年长女鬼神秘兮兮地说,“听说那云公子到现在都不肯与女王成婚。女王天天变着法子讨好他,什么珍奇异宝都往他那里送,可他就是不点头。”
绿衣女鬼咋舌:“这要换作从前,谁敢这样忤逆女王,早就魂飞魄散了。”
“所以这才说明云公子不一般啊。”年长女鬼感叹。
苏斓握着酒杯的手微微发颤。
这些消息让她既欣喜又担忧。漓忧女王如此行事,恐怕更难接近。
“哥哥还是这般招人。”她苦笑着喃喃自语。
这时,醉君楼的老鸨扭着腰肢走过来:“各位姑娘们,今日清弦公子心情不好,不见客。不过我们这新来了几个小郎君,个个水灵......”
众女鬼顿时唏嘘一片。
苏斓看着这一幕,心中暗忖,或许这个失宠的清弦公子,会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毕竟,没有谁比一个失宠的旧人更了解漓忧女王王宫的情形了。
苏斓听着周围女鬼们对清弦公子的奚落,又瞥见他独自站在角落、紧攥酒杯的阴郁模样,心中立刻有了盘算。
她轻轻叩了叩桌面,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大厅。
“妈妈,我们这些姐妹来这里也只是为寻个开心,强求无趣,不如......来个价高者得如何?看看今夜,谁有这份福气,能请得动清弦公子品茶谈心”
此话一出,满堂皆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喧哗。
听到有钱可赚,老鸨眼睛一亮。
“这位姑娘说的在理!”
老鸨立刻拍板,“那就依姑娘所言,价高者得!起价......一千魂钱!”
清弦公子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苏斓这个“始作俑者”,眼中闪过一丝屈辱。
但他毕竟寄人篱下,根本无力反抗醉君楼的规矩。
竞价瞬间激烈起来。不少女鬼对这位曾经的女王“专属”抱有极大的好奇和征服欲。价格很快飙升到五千。
苏斓面色不变,从容地加价:“六千!”
“七千!”一个胖胖的女鬼喊道。
“八千!”苏斓眼皮都没抬。
“九千!”那女鬼咬牙切齿道。
苏斓终于抬眼,淡淡扫过全场:“一万!”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一万魂钱只为买一夜谈心?这简直是天价!那胖女鬼也悻悻地坐了回去。
苏斓击杀百戏老人后,虽然给了刘富贵很多钱,但剩下的部分也足够她在绮梦泽的。
老鸨喜笑颜开,几乎上扑过来接住了苏斓的一堆魂钱。
“哎呦~恭喜这位姑娘!清弦公子还不过来道谢!”
清弦公子脸色苍白,在众鬼或羡慕或鄙夷的目光中,僵硬地走到苏斓面前,低声道:“多谢姑娘厚爱。”
入了雅间,熏香袅袅,与外面的喧嚣隔绝。
清弦公子坐在苏斓对面,垂着眼眸,像一尊精致的玉雕。
即便苏斓容貌清丽,态度温和,他也只是机械地履行着职责,为她斟茶,动作标准得挑不出错处,却透着冰凉的疏离。
苏斓心道,这清弦公子虽身在鬼界,个性却十分独特,只是眼光不行,漓忧女王名声在外,可算不得良配。
“姑娘今日这般大费周章,恐怕不单单是为了找个人喝茶谈心吧?”
清弦公子将茶杯递给苏斓,目光锐利:“我在醉君楼这些时日,从未见过姑娘,姑娘眼神清明,不是寻欢之人。”
苏斓心中微凛,清弦果然比她想象中还要敏锐。
她放下茶杯,迎上他的目光,坦然道:“公子慧眼。但我确实是为公子而来。”
“为何?”清弦的声音冷了几分。
苏斓走到窗边,望着楼下依旧喧闹的街市,声音轻柔却带着难以忽视的痛楚:“因为我与公子一样,都在经历着爱而不得的苦楚。”
她转过身,眼中泛起真实的泪光:“我的心上人身边,如今也有了别人。我不知他是否还记得曾经的誓言,不知他是否心甘情愿……这种煎熬,想必公子最能体会。”
清弦怔住了。
他仔细打量着苏斓,发现她眼中的痛苦不似作伪。
那种想要靠近却又不敢,想要质问却又害怕知道答案的挣扎,与他这些时日的感受何其相似。
“你......”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这样很冒昧,”苏斓苦笑:“但在这绮梦泽,我找不到第二个还能懂这种滋味的人了。今日见到了公子,就像见到了镜中的自己。”
她的剖白半真半假,巧妙地将自己的动机归结于\"同病相怜\",既解释了为何独独找上他,又不会引起他对真实目的的怀疑。
清弦沉默良久,身上的戒备渐渐消散了几分。
他缓缓伸出手,为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懂又如何?”他自嘲地笑笑,“不过是两个可怜人互相舔舐伤口罢了。”
“至少不必独自承受。”苏斓轻声说。“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这句带着几分怅然的话,让清弦不由抬眸看了她一眼。眼前的女子眼神清亮,带着一种与这烟花之地格格不入的通透。
“姑娘和心念之人一定有许多美好的往昔吧。”清弦道。
苏斓点头:“他待我至真至诚,不息以命相护,我们定情的紫藤还在,可上他却不在我身边了.......”说到这,似是再也说不下去。
雅间内只剩下熏香燃烧的细微声响。
过了许久,清弦才轻声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凝香殿的紫藤……很美,我也曾和她一起看过。”
苏斓心中一动,知道突破口已经出现。她不动声色地接话:“凝香殿?”
苏斓听说过,那是漓忧女王王宫的后殿之一。
清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面小巧的玉牌,在指尖摩挲着。玉牌上刻着繁复的花纹,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女王赐我这令牌时曾说,希望我永远自由出入凝香殿。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