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爷看过后交还,“我领使者入宫,但使者的护卫不能入宫。”
“多谢大人,理应如此。”
这边,三老爷领来人入宫。
另一边,墨语轩内,慕容晴走走停停,面对琳琅满目的各种书本笔墨纸砚,完全不知该从何下手。
跟在后面的铃铛举目四顾:“小姐,许小姐推荐的铺子不错。”
时刻留意这里情形的小伙计立即接话:“推荐小姐来此的许小姐是不是许祭酒的女儿?”
铃铛点头:“是。”
“许小姐是我们这里的常客,笔墨纸砚书本之类的都在我们这儿挑。这京城之中的笔墨铺子,墨语轩若称第二,无铺子敢称第一。小姐第一次来此,可需小的介绍。”
慕容晴点头,“送给在国子监读书的学子,送哪些合适?”
闻言,小伙计赶紧介绍了一堆书笔纸墨砚,口中连连道:“这些书状元看过,榜眼用过这几种笔墨,探花赞叹过这类纸砚。”
于是,在小伙计热情洋溢地介绍下,慕容晴三人大堆小堆地拎着出了门。小伙计笑容可掬地欢送:“小姐下次再来。”
走远后,铃铛发愁:“小姐,从家里出来时没带多少钱,原本在姚家不用花我们自己的银子。谁知表公子来了京城,虽说姚大太太给了些钱,但我们一路而来,眼下已花用的差不多了。”
闻言,慕容晴瞄向木奇。
木奇赶紧道:“休想打我的主意。”
“小气鬼。”慕容晴撇嘴,“钱花完,我就去礼部自曝身份,他们总要招待我一番。我不用招待,把招待需要的钱给我就行,想来泱泱大国,总不至于太小气。”
“小姐,还是你有办法。”
铃铛赞同。木奇未免引火上身,亦不反对。三人就此达成一致。眼下三人尚不知不必如此。
皇宫。
御书房内,皇上一见来人,惊讶道:“碧香?”
碧香行礼,“拜见皇上,没想到皇上竟还记得婢子。”
“怎会不记得?你是她的贴身丫环,与她情同姐妹,你是为平阳公主而来吧。”
“是。”碧香呈上国书,接着道:我家小姐不放心我家小小姐,特遣我来照应。”
“朕亦安排了人护卫小姑娘。”
“谢皇上。”
皇上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看了一眼三老爷和洪公公,两人无声退出去。
“她还好吗?”皇上问。
“皇上,碧香不知该如何说。”
“身体好吗?心情好吗?”
“身体尚好,心情时好时坏。”
“她曾为朕诞下一子,是吗?”
“是。”
“为何当年不告知朕?”
“小姐正欲告知时,接到了和亲的旨意,心灰意冷之下,求一个了断。”
“当年朕若知情,必会向父皇陈情。”
“皇上,时过镜迁。”
“是啊,现在再说这些已无意义,朕唯愿她余生安好。朕见到了她的孩子,该知足了。小姑娘虽长得不全像她,但性子似她。云念是那个孩子吗?”
“是。”
“朕将云念住处附近的宅子安排给小姑娘住,可行?”
“皇上,两个孩子互不知对方,我家小姐亦不欲让孩子得知,实不想去对着孩子解释。我家小小姐只想以姚家表小姐的身份得一份自在,我打算赁一处宅子,对外就称姚府。”
“不必去赁,姚家的府邸,朕留了下来,姚家当年未带走的下人在打理,你带着小姑娘去住就行。不必推辞,小姑娘本是公主,未按公主之仪接待,本已委屈她。让她去住她娘曾住过的地方,也算弥补。”
“如此,多谢皇上,碧香告退。”
碧香告退后,皇上沉浸于思绪中。
慕容晴去国子监送礼物,却未见到姚长隐的面,也没心情逛街了,直接回许府,在府外碰见碧香,奔上前抱住碧香,惊喜道:“碧姑姑,你怎么来了?”
碧香亲昵地点了点慕容晴,“你娘接到姚家送来的信,得知你竟离开平州去了京城,不知有多担心你。”
“我带着木奇和铃铛,有何可担心的?”
“我去许府向许夫人致谢,你收拾一下,我们去住当年的姚府。”
“什么?”慕容晴放开碧香,摇头道:“我不,我要住在许府。”
“为何要执意住在许府?”
“表哥本已在躲着我,我若搬出去,岂不是连表哥的面都见不着了。留在许府,国子监放假的时候,表哥会回许府。”
“姚长隐为何躲着你?不说你的身份,就说姚家这一层关系,他也应照顾你。”
“大概是被我的身份吓着了。”
“到底是旁支的。若是如此,他就算回府也会躲着你,你留在许府有何意义?”
“至少有机会能见着。”
“呦,我的傻小小姐,你怎能如此低就。”
“姑姑,那是初见时的悸动,我不管表哥如何想,我会尽力去争取,争取过,才无憾。”
“小小姐,你怎能有憾?你这一生,都应高高在上。听姑姑的,去姚府住,姑姑会让你无憾。”
“姑姑帮我?”
“帮你。”碧香心道:帮你看清那人无可取之处,你自会无憾。不过姚家旁支一小儿,如何配得上公主。
不知碧香心中想法的慕容晴欢喜,随后向许府的人辞别,和碧香去了姚府。
傍晚,二太太在饭桌上对着二老爷和肖清雅念叨:“姚家表小姐搬去姚府,说不定有意和姚家亲上加亲。姚家表小姐的年纪比清雅更小,都有了着落。你们两个倒还吃得下饭?”
两人充耳不闻。
二太太又道:“三位王爷进京,竟也不带未成亲的后辈来,这京中的闺秀难道不比藩地的强。”
肖清雅实在听不下去了,“娘,你能不能放下攀高枝的念头,我到现在没着落,还不是因为你总想让我高嫁。”
“对。”二老爷赞同。
“我懒得同你们说。”二太太恨铁不成钢。
你倒是别说啊,偏还在饭桌上说,影响人的胃口,这是父女二人的心声。
奈何,父女二人注定不能安安生生地吃完这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