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宅院。
正向身旁的安叔口若悬河般说着近日见闻的赵承阳猛地打了个喷嚏,眼珠子一转,接着迅速跳起来,连声喊道:“青柏,快,快去围墙上转一圈,看是不是我大哥来了。”
青柏转了一圈,“二公子,大公子没来。”
“莫非是大哥想起了我?”赵承阳惊呼,随即不敢置信:“隔这么远也不放过我?”接着又碎碎念:“大哥你千万别想起我,我很忙的,真的,一点也不闲。”
默默旁观的青杉:二公子,你太天真了!
几日后,礼部方尚书在上衙途中惊了马,只来得及交代了一句“别让娘娘知道”后便昏死过去,随后一直昏迷不醒。
皇上一面令众太医全力医治方尚书,一面严令不得让此消息入贤妃之耳。
严防死守之下,养胎的贤妃还是得知了此事,哭着要往御书房冲。
华姑姑等人忙劝拦着贤妃,又忙派人去请皇上,请太医。
皇上匆匆来到清露殿,流着泪的贤妃一见到皇上就要扑过来,吓得殿内之人围上去,皇上更是跑过去扶着贤妃坐下。
“别急,若瑾,有朕在,别哭。”
贤妃抹着泪,“皇上,我爹出了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朕不是怕你着急吗?你爹也嘱咐不告诉你,就怕你着急之下伤了孩子。”
“你们都瞒着我,我爹究竟怎样了?”
“只是还在昏迷,不过若瑾你放心,太医院的太医都在想办法,朕也会派人去寻民间的良医良方,一定会让咱们孩儿的外祖父醒过来,他这个做外祖父的,休想赖掉给咱们孩儿的见面礼。”
闻言,贤妃止了眼泪,嗔道:“皇上,瞧你说得什么话。”
“朕说的是实话,你放心。”
皇上松了口气,以眼神询问一旁的太医,太医示意无事。
贤妃抓住皇上的手,“皇上,我爹一直以来克己守礼,与人为善,这么多年都平平安安的。没想到我怀了皇嗣之后,他就紧跟着出了事。是不是有人对此不满,想对咱们的孩子不利?”
“放心,朕会保护好咱们的孩儿,你只管照顾好孩儿,其它的事都交给朕,朕会处理好。”
“我相信皇上。”话落,贤妃打了个哈欠,眼角泛出泪水,一幅没睡够的模样。
“去歇会儿。”
“好吧。”
挡不住困意的贤妃只得妥协,皇上起身之前给了洪公公一个眼神,随即扶着贤妃入寝殿安歇。
洪公公立即盘查清露殿一干人。
贤妃睡熟后,华姑姑入寝殿守着,皇上来到前殿,清露殿的人都跪在殿前的院子内。
“怎么回事?”皇上低沉的语气中透出压抑不住的怒火。
洪公公示意福公公上前回话。
福公公双手托着不成样的纸团,膝行几步,压低声音道:“回皇上,娘娘是在后院散步赏花时,从停在花上的蝴蝶身上得知了方大人出事的消息,蝴蝶是假的,做的同真的一般,当时跟着的人还没来得及阻止,蝴蝶就到了娘娘手中。出了此事后,众人皆唯恐娘娘有闪失,除了派去请皇上和太医的人外,其余的人都守着娘娘,劝着安慰,候着听令。”
皇上的目光落到纸团上,洪公公会意,取过纸团呈上。
展开看过,皇上冷笑一声,问:“清露殿的人都查过了?”
洪公公回道:“查过了,行此事的人不在他们之中。”
皇上将纸团一扔,洪公公忙接住。
“念在贤妃同皇嗣无碍,此次的失职,朕暂且给你们记着,只仅此一次,以后该如何当差,心中有数吗?”
“奴才等人以后必定慎之再慎、细之再细、虑之再虑,力求万无一失。谢皇上恕罪。”
福公公说完,跪着的人皆叩首谢恩。
“用心照顾好贤妃同皇嗣,自有你们的功劳。”
“是。”
众人压低了声音,唯恐惊醒贤妃。
离开清露殿回到御书房的皇上再也压抑不住怒火:“竟敢视朕的严令如无物,这个皇宫还是朕的皇宫吗?查!去查是谁如此胆大包大。”随即又一迭声下令:
“让金羽卫加强对清露殿的巡守。”
“对清露殿的人再清查一遍。”
“传孟舟来见。”
“是。”洪公公立即去安排。
孟舟匆匆前来领命,只得了一句“立即暗中彻底清查皇宫”。
随着时有人被私卫或内务府带走,皇宫众人无不谨言慎行,唯恐行差踏错,祸及自身。
皇宫的这番动静自是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朝堂上风平浪静,无人去触皇上的霉头。
勇毅侯府。
书房内,芳姨娘斟了杯茶放在勇毅侯面前,“先前同侯爷说的事,不知侯爷考虑得如何了?”
“本侯还在考虑。”
“侯爷,妾身不明白你还有什么要考虑的?且不说大家早就绑在了一起,就说眼下羽林卫的现状吧,自从春猎后,羽林卫可曾接到丝毫差事?别说皇宫,就连内城外城也没羽林卫什么事,不过是借训练的名义被闲置罢了,长此以往,这名存实亡的羽林卫会不会被分散编入其它卫中?侯爷的指挥使一职还能保住吗?”
“就算不当这个指挥使,也强过跟着你们去干掉脑袋的事。”
“侯爷,你早就干过掉脑袋的事了,不是吗?”
“本侯当时根本不知会造成那样的后果。”
“事情做了,后果已经造成,这就是事实,侯爷当时的想法还重要吗?侯爷,如果你现在去向皇上坦白一切,你觉得皇上会不会饶过你?”
见勇毅侯沉默不语,芳姨娘嘴角上扬,接着道:“看来侯爷心里其实也是明白的。此次只是需要侯爷从旁协助既可,成了,飞皇腾达;败了,也能推给别人。我们扶持侯爷到了今日,是绝不会将侯爷舍出去的。”
“容本侯再思虑一二。”
“妾身就不打扰侯爷了,相信侯爷会想明白。”
芳姨娘离开书房,回到所居的小院,一入内室。跟着的丫环忙问:“怎么样?”
“说是还要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