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到那时,自是真心以待。而眼下,心存疑虑之际如何能做得到呢?难道世子想要的只是表面上的假意关怀?还是说世子根本就等不及?”
“表哥都说到这份上了,本世子如何还能强求?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本世子的生辰,哪怕是表面上的假意关怀,在今天,本世子也想要。本世子就想有个亲人能陪自己一起过生辰,这微不足道的愿望,难道也不能被满足吗?”端木念神情低沉。
沈钰想了想,“如果世子不嫌弃,在下可以陪一陪世子。但与此相应的,还请世子不要再称呼在下为表哥。否则,在下实难如世子所愿。”
“行,以后再叫表哥就是。表,沈公子,我们去哪里?”
“世子决定就好。”
“不如一边走,一边再决定?”
“世子先请。”
“沈公子也请。”
看着如此从善如流的端木念,再想起端木寒,沈钰心下暗叹:此二人确实不能相提并论!
马车在城中行了没多久,就直奔城外而去。
“世子打算去城外?”
“府上现下要保持与本世子之间的距离,本世子也不能只顾自己,既如此,城中人多眼杂的,还是去城外更好一点。本世子只要能有个亲人陪着过生辰就行,其它的都不重要。”
这话不太好接,沈钰干脆保持沉默,专心看起沿路的风景来。
玉带湖上,一艘船慢悠悠地在湖面上移动。
此时的玉带湖,雾气微胧,似真似幻,别有一番风韵。
般上的玉珠几人席地而坐在船首开阔处,就着备下的瓜果糕点、时令小吃等边吃边聊。
“姐,你怎么想起来游玉带湖?要我说,就应该去天桥那等热闹的地界,既有热闹可凑还有各种吃的耍的,不比这冷冷清清的玉带湖更强?”
“今天是我过生辰,当然是我说了算。等到你过生辰,就让你说了算。”
“好吧。”赵承阳忽而想到什么,随即看向玉珠,“姐,你不会是想着你妹妹去年在这里掉进了湖,你今天来这儿,是想引人来让你也掉一次湖吧?”
青松等人:二公子,你现在才想到啊?
赵承阳拈起一块糕点丢进嘴里,吞下后道:“姐,不是我说你,你也不想想,前天才袭击不成,今天就又来?再说,就算人想来,一看我们这些人都在,能不明白这是在守株待兔?傻子才会上赶着来找死!我敢打赌,我们今天就是在这里呆一天,别说不知死活的人没影,就是耗子,也见不到半只。”
玉珠撇撇嘴,“你逗我玩呢,在这湖上,能见到耗子?还打赌?”
“姐,你别说,还真有耗子。”
“哪里?”
玉珠随着赵承阳的目光望过去,只见远处出现了另一艘船。船内的人也注意到玉珠等人的船,有人从船舱出来,不是别人,正是端木敬。
端木敬转头对着船夫动了动嘴唇,想来也知道是吩咐船夫将船靠过来。
随后,端木寒也从船舱出来。
青松等人皆若无其事地瞄了赵承泽一眼,但并未看出什么,赵承泽完全不为所动。
只有玉珠和赵承阳毫无所觉,赵承阳是想到上次紫藤林一事,一心想着自家大哥和诚王世子对上会如何,那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哪还顾得上其它。
玉珠则是在见到端木寒也出现时,一心想着:瞧这两人如此过从甚密,要说诚王府没在这假世子一事上有所牵扯,打死自己也不相信。
很快,两人所在的船靠了过来。
“许小姐,没想到能在这玉带湖上相遇。许小姐既有兴致来游湖,何不邀上一些闺中好友一同前来。那样,岂不比现在更有乐趣?”端木敬率先出声。
“我家玉珠不是来游湖的,而是来钓鱼的。”
赵承泽抢先接话,本想开口的玉珠默默闭上嘴。
再一瞧见赵承阳的目光在已搭上话的两人身上打转,浑身透着兴奋劲,玉珠决定装聋作哑。
端木敬连半根鱼杆也没见着,心知赵承泽不过是在胡诌,又见玉珠并未反驳,嘴上还是问道:“不知许小姐钓到些什么样的鱼?”
“凡是自我家玉珠在此之后才出现的都能视之为鱼。”
“如赵世子所言,那我岂不是也成了许小姐钓到的鱼?”
“是不是那条鱼,就看世子你,与我家玉珠前日遇袭一事有无牵扯了。”
“原来此鱼非彼鱼,是我误会了,一时失言。反倒是赵世子,莫非,赵世子今日也休沐?”
“我休不休沐就不劳世子你惦记了,倒是我另有一事不明,世子能否解惑?”
端木敬看了一眼玉珠,随即道:“何事?”
赵承泽的目光在端木寒身上一打转,端木敬立即意识到赵承泽要说什么,只是话已出口。
果不其然,赵承泽的声音响起,“世子既邀了宁王世子前来游湖,怎不见邀上昨日新来的一起?世子你身为年长的堂兄,厚此薄彼的,岂不是不太妥当?还是说,世子认定昨日新来的是假的?”
“本世子不是假的,他才是假的。”端木念的声音从端木敬所在的船后方响起。
端木敬回头一看,又转头看了一眼赵承泽,暗自咬牙。
端木寒也朝后方看去,瞧见和端木念同在一艘船上的沈钰时,心中一震。
而沈钰自见到眼前一幕,即心知这绝不会是什么巧合,看了一眼身旁义愤填膺的端木念,心情复杂。
玉珠等人自知从这一刻起就只有当观众的份了。
果然,端木念两人所在的船也靠了过来后,端木念率先发难:
“本世子不过是得知自己身世之事更晚,倒让假冒之人抢占了先机。”
任谁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指着鼻子说是假的,还能忍下去才怪,端木寒立即回道:“我是不是真的轮不到你来置喙,自有皇上论断。别以为一口一个本世子的,自己就成了真的,心虚之人才会需要壮胆。”
“笑话,本世子会心虚?倒是你,听说进京这么长时间了,竟是还未入皇家玉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