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辉从裤兜子里边取出一个小的塑料袋，那塑料袋是用来装扣子的那种，里面装着一颗归元丹。
乍一看，米粒大小，黑了吧唧的归元丹，确实七分酷似老鼠屎。
“小子送老爷子……”张辉嘴刚张，话没说一半，封彪跳脚大骂。
“我勒个擦！”
“不是我说你，大爷，你丫也太抠门了吧！”
上次让他准备一株百年人参，要治老爷子的旧疾，弄得封彪忙前忙后的跑，以为多繁杂呢！结果倒好，那么大一株百年人参，张辉就折了点根须吐了点口水让他拿回去给老爷子吃下，其他的全落他口袋。
这次更绝。
老爷子一百零三岁大寿，他居然送一颗老鼠屎。
这礼物也算是光怪陆离，前无古人了。
封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就是送个鸡蛋也比送这玩意儿强。”
封彪摇头表示无奈，实在是张大爷，搁别人的话，封彪直接撵人了。“人生走了一半路，还是头一回见你这么抠门的，抠出境界来了。”
“算了算了。”
封彪摆手拒收。“大爷，老鼠屎这么稀罕的东西，您还是收回去吧！”
封彪可是亲眼见张辉煮老鼠屎，那味给他熏的，回麟川后到现在他就没吃过饭。
再说了，封彪可是亲眼见张辉把老鼠屎丢给那条小黑狗吃，给狗吃的东西，你送给封一寒？
封彪嗓门不小，这一囔囔，立马引来众人注目。
本来，除了曹家和左家，其他人送的东西，人们多半不怎么关注了。
送的东西再好还能比曹家左家昂贵，稀有？
可谁曾想，居然有人送封一寒一颗老鼠屎。
“绝了！真是绝了。”
“人才啊！”
就连曹家家主曹忠对张辉也是‘赞不绝口’，甚至张辉的这一举动勾起他的陈年往事。“诶！三十年前你知道吧！那会儿逢年过节走家串户兴三大件，冰糖，蛋糕和月饼。”
“那会儿不像现在这么富裕，谁家日子不紧巴巴的，所以送礼也就是做个样子，送出去的东西，回家的时候人再让你提回来。我们村那人跟这小子一样，都是个人才。”
“为了省钱，从来没买过冰糖，袋子里面装几个大石块，反正外边瞅着跟冰糖一样，有棱有角的，回来的时候在拎回来就是。后来给人发现了，没把我们笑惨了。”
这边，吴梦薇也是乐的前俯后仰，眼泪都笑出来了，要不是在这样的一个场合，想在曹虎和左山他们面前保持良好的形象，估计这会儿都趴地上打滚了。
头一回张辉送周彤彤老母鸡和一篮子鸡蛋，虽然东西土的掉渣，特别富有年代感，好歹还能说得过去。
这次更是让人大跌眼镜，在如此高端的场合，他居然送封一寒一颗老鼠屎……
“绝对的年度奇葩！不行了，哎哟！肚子好痛。”吴梦薇很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张辉这样的朋友，更不会跟他这样的男人处对象。
否则，情人节，七夕什么的，天知道他会送什么礼物给她女朋友。
一般人的脑洞铁定跟不上他的思维方式。
一颗老鼠屎引起全场名流不顾形象，爆发出哄堂大笑。
“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左山对张辉愈发的好奇，真不知道封家人怎么会邀请到这样的一朵奇葩。
曹虎半眯着双眼，审度着张辉，颇有兴致的询问道。“这人谁啊？”
“怎么以前没听说过这样一号人物？”
曹虎以为张辉也是来挑事儿，让封家人难堪的。
比起他们曹家人送的价值三百多万的自鸣钟，张辉这一手更显得毒辣。
一颗老鼠屎，一毛钱没花，还能恶心封家人，这一手玩的，精辟。
“什么老鼠屎，你丫给我上一边去，说话那么欠呢！”张辉气的一脚把封彪踹开。
这可是宝贝，他精心炼制的归元丹，神丹妙药。
总共也就炼了一炉，就那么七八颗，要不是看在老爷子当年为国家做出贡献，抛头颅洒热血，张辉才不舍得往外掏呢！
别看它长得磕碜跟老鼠屎似的，绝对的举世珍宝。
既然封彪这么不领情，那张辉可不白送。“老爷子，这东西是我前些天炼制的宝贝，归元丹，今儿个我孝敬给您。不过小子有个条件，这株百年灵芝，你让给我，怎么样？”
“卧槽！”
曹忠简直要拍案叫绝。
封一寒大寿，张辉送一颗老鼠屎当众羞辱他也就算了，这魄力已然是实属罕见，没曾想，张辉居然还想用一颗老鼠屎换封一寒一株百年灵芝。
难不成，他以为封一寒老糊涂了不成？
左山左建业爷孙俩儿这会儿不大高兴了，张辉这算几个意思？难不成他们花了天价买来的百年灵芝，还不如他一颗老鼠屎不成？
“噗！”
就连张莹莹都看不下去了，掩着小嘴痴痴的笑。
怎么瞅，都觉得张辉活脱脱像个大骗子。
哪有在这种场合，当着一群精明生意人的面，忽悠一老头的。
“哥心肠也忒坏了。”
这边，封彪瞪着俩大眼泡，都要跳脚骂娘了。
“你大爷！”
“你……”
封一寒一脚踹封彪小腿肚子上，后者一个激灵，差点没跪地上。
“小彪子你给我滚一边去。”封一寒怒目圆瞪，转回头，瞅着张辉时，封一寒笑容可掬，一脸的恭敬，就连铮铮铁骨也稍许的弯曲了一些。“前辈恩赐，一寒岂敢不尊。”
“那株灵芝，前辈需要，拿走便是。”
甭说是一株百年灵芝，就是所有的礼物，只要张辉表露出欲望，封一寒拱手相让又如何。
当然，张辉要是那么贪心的话，在封一寒眼中他的形象定然会有损。
“那就多谢了。”
百年灵芝妙用无穷，张辉可不会客气。
张辉正转身准备取灵芝，突然，耳边传来几声谩骂，伴随着一声惨叫，人群轰的一下炸开了锅。
紧跟着，一道黑影白驹过隙般窜了出来，眨眼间，掠至张辉脚下。
是奥迪。
奥迪跑到张辉脚下，仰头望着张辉，尾巴晃动着，像个谄媚的奴才，不断讨好张辉。
转过头，奥迪毛发倒竖，呲牙咧嘴，发出低沉的咆哮。
“草蛋！”
“你个狗东西，老子今天不炖了你。”人群中，一个横眉竖目的大汉，捂着血淋淋的手臂，领着一帮凶神恶煞的孙子涌了过来。
大汉是赣东市地下世界的霸主，季双全，季爷。
跟季双全比起来，东襄县的黄金条金爷简直就是乡下来的地痞，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季双全两眼喷出熊熊怒焰，要不是在这样的一个场合，他早就拔枪了。“狗东西，我看你往哪儿跑，冷江，给我把这小畜生弄死，老子要吃它的肉。”
冷江是季双全的左膀右臂，其地位就跟黄金条身边的长毛，赵昊天麾下的宋唐一样，是季双全的金牌打手，有着冷面阎罗之称的大师巅峰境界的高手。
冷江一个脚步窜了出来，直奔着奥迪扑过来。
众所周知，季双全最好吃啤酒狗肉，刚看到奥迪时，季双全顺手抓起奥迪，猛地一拳照着奥迪脑瓜子砸过来，这满桌的山珍海味，在季双全眼中还不如一锅啤酒狗肉来的美味。
谁曾想，他一拳落了空，奥迪巧妙的躲过季双全的拳头，嘴一张，露出猩长的獠牙，在他虎口上狠狠咬了一口，撕下一块血肉。
疼的季双全直呲牙，当时就暴跳如雷，拎着椅子梦追着奥迪不放。
好歹是一方霸主，怎能让一条土狗给欺负了。
这边，封彪说道：“老爷子，这东西你可别吃，上次在张家山我可是亲眼见他拿老鼠屎喂这条土狗的。”
封彪都没好意思跟老爷子说，他上次吃的百年人参根须，张辉有吐了口水。
这孙子心眼忒坏了。
“小彪子，在前辈面前你少说话。”封一寒狠狠瞪了封彪一眼，旋即，拆开包装袋，把那颗老鼠屎丢进嘴里吞了下去。
封一寒此举，主要是想博取张辉的信任。
要不当着张辉的面吃下老鼠屎，难保张辉心里面会有疙瘩，一旦产生隔阂，想再修复他们之间的关系，难于登天。
“奥迪，过来。”
张辉喊了一嗓子，顺手把奥迪揽入怀中，冷眼瞅着季双全冷江二人。“你们追我家狗干嘛？怎么着？我家奥迪招你惹你了？非得跟它过不去？”
季双全咬着牙，眸中闪烁着寒芒。“这是你的狗？”
管特么谁家的狗，就算是封一寒养的狗，今天也要打死了吃肉。
季双全扭头冲冷江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径直走到张辉跟前，从兜里掏出钱包，拿出两张红头丢在地上。旋即，冷江浑然无视张辉的存在，伸手就要抢奥迪。
没冲着张辉就不错了，要不是在封老爷子的寿宴上，季双全不只要炖了奥迪，连带着张辉也别想好了。
冷江面无表情，道：“把狗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