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岩在外面待了一会儿回到包厢，蔡晓宁正和公司老总聊得热火朝天。抬头瞥了一眼，没有过问，端起酒道：“李总，感谢你对云清市工作的大力支持，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云清市见，届时一定盛情款待。”
李总连忙起身道：“蔡市长，咱们都是老朋友了，我能有今天，还不全是你的关照嘛。去北方投资，完全是看在你个人面子上，若不然也不可能跑那么远。”
蔡晓宁儒雅一笑，跟着站起来道：“李总，我的酒量你知道，咱们就意思一下。乔岩，你和李总好好喝。”
得到指示，乔岩直接换做大杯，走到跟前落落大方道：“李总，云清是个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地方，您去了以后一定会爱上那里，相信我们的合作也非常愉快。我干了，您随意。”
说着，一饮而尽。乔岩本来今晚不想喝的，刚才与戴国成的通话多多少少影响到情绪。
李总见乔岩如此，瞪大眼睛惊呼道：“北方人果然好酒量，乔书记也是性情中人，哈哈……”
正聊着，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蔡晓宁低头一瞥，坐下接了起来。不知是谁的电话，但接电话过程中眼神突然转向乔岩，然后起身离席进了里屋。乔岩大概猜到了，这个电话和他有关。
过了一会儿，蔡晓宁走出来像没事人似的继续吃饭，而乔岩的手机此起彼伏响着，直接调成静音，全身心地参与饭局。
结束后，李总提议去娱乐一下，蔡晓宁以回家为由拒绝了，临走时让其他人先回去，把乔岩叫上了车。
上了车后，蔡晓宁没有急于询问，而是道：“明天上午约见了一家外资公司，负责人刚从美国派过来，你英语怎么样？”
与蔡晓宁对话，完全不用北方人的那一套，乔岩直截了当道：“日常交流应该可以，但涉及到专业怕是有点小问题。”
蔡晓宁道：“行，能交流就行，我约了之前的老领导共同会面，你和我一起去，争取把这家外资带回云清市。”
为了此次招商大会，蔡晓宁可以说把家底都拿出来了。这些天接触的公司，几乎全是之前的合作伙伴，从老东家嘴里抢肉夺食，往云清市“忽悠”。
在商业领域，蔡晓宁的能力和才华展露无疑，与企业家交流毫无障碍，不管聊到什么领域都应对自如，尤其是技术方面，别人未必有他懂，足以可见省委走得这步棋着实高明。
闲聊了一会儿，蔡晓宁终于切入主题，道：“吃饭的时候，我接到市委办的电话，通知明天上午九点开会，什么内容，你应该知道了吧。”
乔岩没有矫揉造作，点头道：“知道，我也是今晚接到的通知。”
蔡晓宁沉默片刻道：“关于你的事，青峰省长前两天征求过我的意见，我对你还不是很熟悉，感觉挺好的。既然有进步机会，肯定不遗余力支持。他们说你我不回去也行，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回去，那就今晚连夜往回赶吧。”
果然有王青峰的影子，应该是林成森征求他的意见了，又和蔡晓宁进行了沟通，他们的意见一致以后才有了这次推荐。乔岩随即道：“蔡市长，推荐不需要我出面，何况有报备手续，我还是留下来跟着您继续。”
蔡晓宁颔首道：“市里的情况，我或多或少了解一些，你不回去也好，何况是定向推荐，不会出现意外的，咱们明天下午回。”
这时，手机响了，蔡晓宁看到是戴国成，接起来道：“书记，有何指示？哦，我知道了，刚才市委办打电话了，暂时回不去，我没问题，乔岩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既然是省委的决定，坚决拥护……好的，好的，明白……”
挂了电话，车子到了酒店停下。蔡晓宁道：“乔岩，我给青峰省长的答复是，想让你到政府这边来，常务副市长兼雄关县县委书记，有你这样的得力助手，共同推进省委的决策部署落地，你的想法呢？”
乔岩很平静地道：“蔡市长，感谢您的举荐和信任，我服从安排，到什么位置都会好好干。”
蔡晓宁若有所思道：“这是我个人的设想，最后还得省委决定。如果假设成功，你身上的担子可就重了，既要把分管的事情抓起来，还要确保雄关县的工作不落下。我已经提议把你从雄关县摘出来，但不行，林书记说你们这一批三年内必须在县委书记位置上。这次高配，也是对你工作的充分肯定。”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乔岩从来没想过常务副市长的位置，通过平时的了解大致清楚。其实和王青峰的角色一样，抓项目建设，安全生产，国有企业等，位置十分重要。最主要的，市委常委兼任，意味着这次可以入常。
乔岩点头道：“您放心，我有信心干好。”
蔡晓宁露出笑容，拍了拍肩膀道：“行，早点上去休息吧，我回家了，明天早上见。”
送走蔡晓宁，乔岩赶忙掏出手机，不到一会儿功夫，二十多个未接来电，估计推荐他的消息已经散播出去了。
回到房间，乔岩坐在沙发上冷静思考了半天，用另一部手机拨通了潘志刚的电话。
“潘哥，是我，睡了吗？”
“没，还在单位加班了，这是你的另一个号码？”
“嗯，今晚和蔡晓宁市长一起会见客人了，不方便说太多。戴国成给我来电话了，比较生气，觉得我没提前和他沟通汇报，有些突然。”
潘志刚哼笑道：“他生气又怎么样，这是省委定下来的，他敢有什么想法吗？放心吧，明天我参加推荐会了，会现场把控的，要是有什么意外，部里还得问责我呢。这种推荐，一般不会有意外的。”
潘志刚对戴国成一直有成见，觉得对方不拿他当回事。他的职位不高，权力可不小，云清市要提拔人，都得提级审核，他若不签字，就进行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