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的记忆……”
记忆片段一闪而过，沈飞愣在原地，甚至忘记了向飞舟输送灵力，若非关键时刻，狐女发现了正在下坠的飞舟，冲了出来将灵力输送入飞舟之中，二人恐怕就要从高空中坠落了。
“沈飞？你在发什么呆？”
“没……没什么，狐女，我问你，你和远明轩是怎么认识的？”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受了重伤，迫不得已吞食他的血肉，这就是我们相识的过程。”
“你确定？”
“那还有假？”
“但是……不，没什么，别在意。”
“你怎么突然这么奇怪？是想起什么了吗？”
“没，我只是有些好奇，你回去休息吧。”
说着，沈飞掐断了狐女的灵力输送。
看到这一幕，狐女目光闪烁，她愣在原地许久，最后还是选择离开。
回到房间，狐女脸颊微红，贝齿轻咬红唇，不断的责怪自己，为什么不直接说出真相。
但看着现在的沈飞，他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狐女明白，眼前的沈飞，已经不是她遇见的那个人了。
虽然样貌没有变化，但已经是彻彻底底的，两个不同的人。
从这开始，狐女就一直待在房间内，沈飞也不去打扰，只是默默地架势飞舟。
整整过去了三天的时间，二人才终于抵达了灵山的边境。
刚抵达灵山脚下，沈飞便感觉到一股力量在限制飞舟继续前进，没办法，沈飞只能选择步行，徒步爬上灵山。
但问题在于，在这灵力受到限制的领域之中，想要爬上这座高山，同样需要耗费大量的体力。
尽管沈飞有强大的肉身力量作为支撑，但没有灵力作为补充，很快就会感到疲倦。
至于狐女，她倒是没什么想法，健步如飞的在走在沈飞前面。
修为上的差距，让二人的肉身力量有着天翻地覆的差距。
尽管狐女没有刻意的去修炼肉身，但历经了劫雷后的她，肉身比起沈飞不知强横了多少，除非沈飞显化真龙之身，否则根本无法和狐女相提并论。
“太慢了沈飞，按照你这个进度，天黑了都爬不上灵山。”
“我……我已经尽力了，说到你，如果不是你修为比我强，你未必比我轻松。”
“那又如何？要不要我停下来等等你？”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沈飞那沉睡已久的记忆。
他仿佛再度回到了那个漆黑的山洞中，任由腹部鲜血淋漓，疼痛刺骨，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只是看着不远处瞳孔幽蓝的小狐狸，轻声道：“等等我，不要忘记了，我会来找你的，一定。”
“沈飞？沈飞？你在干什么？”
这时，狐女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沈飞猛然抬起头，不知不觉，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
“这究竟……是谁的记忆？”
看到这一幕，狐女的心仿佛被人攥在掌心一般刺痛，她强忍着情绪，露出一抹笑意，道：“你……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谁的记忆？我怎么听不懂？”
“那只只有手臂大小，瞳孔幽蓝的白狐，是你吧？”
听到这里，狐女的笑容瞬间凝固，她呆呆的盯着眼前的沈飞，思绪被拉回了千百年前的某一天。
狐女身受重伤，被一个路过的修士发现，修士悉心照料它，奈何它的伤势过于严重，没办法，修士割下自己的血肉，将自己的气运统统交给那只白狐，然后，修士再度轮回去。
这是他最快一次步入轮回，而原因，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是为了什么该死的宿命，也无关任何人，是他自己的选择。
“你……想起来了？”
“一部分，并不是很完整，但你不是说，你是依靠着远明轩的血肉才……”
“我说了谎，事实上后半部分并没有说谎，远明轩的确成为过终焉之兽的弟子，但是前面的事，我说谎了。”
狐女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不敢去面对沈飞。
“原因呢？”
“你违背了承诺，所以我很生气，我明明没有忘了你，但是你，为什么却把我忘了？这么多次，我不止一次的找到你，但你再也没有记起过与我的承诺，所以，我骗了你。”
“这是你的报复？”
“算是吧，我以为这样能让你想起来，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毕竟有修为上的限制，所以呢，你现在打算和我说点什么？”
“我……我不知道，看到这一次轮回的你，我感觉你发生了很多改变，尽管之前的轮回中，你还是不记得我，但那个神情我是不会忘记的，但是这一次不同了，你的身边有了其他的女子，你的性格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我想，我其实不应该靠近你。”
“虽然我无法和你解释，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的确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了，所以呢，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为什么偏偏是你记起我的这一次？说到底，你为什么非要现在觉醒记忆？明明只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能说服自己，说服自己离开你了。”
说着，泪水从狐女的眼角夺眶而出，见此画面，沈飞叹了口气。
“我……这不是我给你的承诺，所以，我不会去遵守，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死了，或许下一次你再见到我，就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了。”
“……”
“但是，我还不能就这么死去，我不知道原来的我究竟是什么性格，但是现在，我很自私，我有我想守护的人，我有我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所以，很抱歉。”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
“虽然这么说有些矫情，但，要怪就怪命运弄人吧。”
说罢，沈飞擦去眼角的泪水，换了一个语气，道：“所以呢，公主殿下，是继续和我同行，还是就此离开？不管你作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沈飞，我能留在你身边吗？”
“尽管，我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
“尽管，你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人。”